如今,蘇甜甜這般鬧起來,在老太太看來,太合适了。
這年頭,好人可不該受欺負。
“咋回事?”
“該不會真的是葛來喜在撒謊吧?”
“不會是人不在屋裏吧?”
“不能啊!”
“我一早就在院裏了,就沒見這門打開過。”
“該不會是想不開,尋了短見吧!”
一幫婦女看着蘇甜甜在葛來喜家門口這麽鬧騰,屋裏都沒有一點動靜,瞬間腦洞大開,展開了各種的聯想。
然後,就有人帶頭,沖進了葛來喜的屋子裏。
沒人!
屋裏空蕩蕩的。
原本,葛來喜的屋裏就被那些讨債上門的人搬空了,後來,還是院裏有人将自家暫時不用的舊床借給了葛來喜使用。
而此時此刻,這屋子裏,就隻剩下這麽一張床,在牆角的角落胡亂丢着一些打滿了補丁的舊衣服。
“人呢?”
“難道昨兒出去了沒回來?”
“該不會是出事兒了吧?”
“總不能是被那些讨債的給打死了吧!”
“趕緊的,報公安!”
“對,對,報公安!”
一幫婦女你一句我一句,最終很快達成共識,報公安。
雖然她們跟葛來喜無親無故,但是吧,她們家裏可都借了錢給葛來喜,若是葛來喜真的出了什麽問題,那他們借出去的錢,不就打了水漂?
這可絕對不行!
關系到自家借出去的錢,這可不是小事兒。
是以,沒多久的時間,派出所就來人了。
畢竟一幫婦女同志跑去報案,要是不立刻派人來,這一幫婦女同志那嘴巴可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隻是,公安同志查看了現場後,啥線索也沒有發現。
從現場的痕迹來看,當事人是自己離開的,并沒有發生脅迫什麽情況。
至于葛來喜欠了錢的人都是誰?
院裏的人都不知道。
“該不會真的被人幹掉了吧?”
蘇甜甜在公安離開後,心裏也在琢磨這個事情。
隻是,在她看來,那些把葛來喜看作債務人的債主們,沒道理把葛來喜幹掉,畢竟隻要葛來喜活着,他掙到了錢,這些債主們就能随時來要債。
如果不是被幹掉,而是自己溜走,那麽,蘇甜甜不由爲院裏的人家捏了把汗。
“呂嫂子,葛來喜跟你家借了多少錢啊?”
蘇甜甜看向呂翠芬,随口問了一句。
“三百塊!”
呂翠芬不帶思考,直接給出了答案。
“我家是兩百塊!”
“我家五百塊!”
“我家……”
在呂翠芬開口後,其他的嫂子們紛紛開口,旁邊大媽大嬸們也都開口了,甚至有幾個老太太也把自己的棺材本借了些給葛來喜。
蘇甜甜将衆人報出來的數字簡單一合計,臉色瞬間嚴肅了起來。
“嫂子們,葛來喜攏共借了四千多塊錢!”
“他在外面欠了那麽多錢,這輩子能還上的可能性不高,那麽,他很可能會跑路。”
雖然不想打擊這些人,但蘇甜甜感覺真相大概率就是這樣了。
畢竟,那些想要葛來喜還錢的人,目的是錢。
若是他們弄死了葛來喜,那麽,被騙走的錢也就再也不可能要回來。
所以,真相隻能是葛來喜跑了。
“不,不會吧?”
“他,這是喪良心了啊!”
“我的棺材本啊!”
一個平素裏對葛來喜特别關心的老太太忽然一聲哀嚎,人跟着就倒在了地上。
這一下,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萬幸,這位老太太的身子骨還是很硬朗,被掐了會兒人中,也就醒了過來。
隻是,清醒過來的老太太直流眼淚,整個人都變得沒了光彩。不久之前,這位老太太還是紅光滿面,對人生充滿了希望。
葛來喜,害人不淺!
蘇甜甜想不通。
她來到這院裏的時間不長,但也知道這位老太太是把葛來喜當孫子看的,平日裏沒少提點對方。
葛來喜就算是想要騙錢跑路,那也不該利用老太太的這份善心。
不當人子!
……
等傍晚的時候,大雜院外出上班的人回來,很快都知道了葛來喜跑路的消息,一時間,不少人家裏都在幹仗。
當時,葛來喜上門借錢,并不是所有人家都是直接拿錢出來的。
葛來喜借錢的時候,雖然給寫了借據,還寫明了借錢的利息,雖然不至于那什麽九出十三歸,但給的利息是真的不低。
換句話說,某些人家被葛來喜騙走了手裏的錢,也是源自本身的貪念。
可是,誰又能想到葛來喜會幹出借錢跑路的事情來?
“媳婦兒,你說,喜子哥咋變成這樣呢?”
秦峰聽蘇甜甜說了事情的經過,百思不得其解,以前的葛來喜不是這樣的。
“學好不容易,學壞容易呗!”
蘇甜甜想了會兒,便給出了她的答案。
葛來喜跟着那些騙子,雖然對方把他當棋子,但在這過程中,肯定是享受過了的。
老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以前的時候,葛來喜一門心思想要娶媳婦兒,爲此還跟秦峰取經來着。但是自打葛來喜換了工作,穿的人模狗樣,整個人都變了。
想來,在那段時間裏,葛來喜實實在在地體驗了一回别樣的人生。
如今,騙子們跑路了,他成了接盤俠,好日子眼瞅着指望不上了,但是,他會願意重新回到以前那種苦日子裏嗎?
現在的一切,已經給出了最真實的答案。
“老大,你來下!”
秦六斤忽然從竈房門口冒出頭來,喊正在跟蘇甜甜說話的秦峰出去。
“哎!”
秦峰答應一聲,向外走去。
“爸,啥事兒啊?”
秦峰走到外面,随口發問。
秦六斤的聲音很小,蘇甜甜沒聽到動靜。
倒是牛蘭花跟着進了竈房,笑呵呵地望了蘇甜甜一眼,小聲道:“甜甜,我可是聽說,你今兒在中院大發神威呢!”
聽到自家婆婆如此說,蘇甜甜瞬間紅了臉。
她當時也沒想太多,就是覺得葛來喜太不是東西,居然往她男人身上潑髒水,當時一門心思想要給自家男人證明清白,結果就做的有點彪悍了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