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吃完,就要回府,趙李氏依依不舍,雖同住京城,但女兒到底出嫁了,要想天天見面,那是不可能了。
好在女兒臉色紅潤,在婆家應該沒有受過委屈。
“爹爹、阿娘,您們快進去吧,太陽剛落山,外面熱,暑氣重。”趙望舒的聲音從馬車上傳出,她坐在車内,透過半開的車窗,向父母揮手告别。
“好了,你快走吧,讓馬車慢點。”趙李氏說道。
趙望舒知道她和雲灏不走,父母是不會進去的,放下簾子,敲敲車門,“走吧。”
馬車緩緩駛出趙家,趙望舒靠在錦墊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雲灏關心地問道:“怎麽了這是,嶽母是跟你說什麽?
趙望舒抿唇一笑,“不告訴你。”
“你想阿奶和嶽母,就常回來,我不在意的。”雲灏握住她的手道。
“不是這事。”趙望舒明眸流轉,“阿娘是問我什麽時候能讓她抱上外孫。”
雲灏笑,“我今晚努力。”
趙望舒輕啐他一口,“你那晚沒努力。”
“今晚更努力。”雲灏把她的手拉到嘴邊,親了親。
這天晚上,雲灏言出必行,來來回回折騰了好幾次。
雲雨歇,雲灏本來要放過趙望舒了,趙望舒不知死活地說了句,“你悠着點,别鐵杵磨成針。”
“夫人,今晚就辛苦你了。”雲灏又翻身而上,再次吻住她的唇。
鴛鴦交頸舞,翡翠合歡籠。眉黛羞偏聚,膚潤玉覓豐。無力傭移腕,多嬌愛斂躬。汗流珠點點,發亂綠蔥蔥。
次日,趙望舒醒來時,雲灏早已去衙門了。
她正吃着早膳,阿萁過來了,“少夫人,居士請您過去。”
聽到雲夫人有請,趙望舒微愣了一下,爲了不打擾雲夫人清修,她隔三岔五才去給雲夫人請安。
雲夫人突然找她,不知道是什麽事?
趙望舒端起碗,把粥一口氣喝完,漱了口,去佛堂見雲夫人。
“母親,您找我有什麽事?”趙望舒屈膝行禮。
雲夫人眼尖地看到趙望舒脖頸處,露出來的一點紅痕,微微一笑,兒子兒媳如此親近,想來她就快要抱孫兒了。
“三聖庵的慧通法師圓寂了,我與慧通法師相交數年,她如今西去,我要去三聖庵送她一程。”雲夫人雙手合十道。
“我陪母親一起去。”趙望舒忙道。
“不用了,家裏一堆的事要你管,你那走的開。”雲夫人笑拒。
趙望舒目光微閃,沒有堅持,“我這就幫母親安排馬車。”
她退出佛堂,安排好馬車和随行的人,特意叮囑道:“萬一夫人要在三聖庵出家,你們切記要阻攔,并馬上通知我和少爺,知道了嗎?”
“少夫人請放心,奴婢定謹記您的吩咐。”随行的人齊聲回答。
趙望舒點點頭,她知道雲夫人一直對塵世有所厭倦,對佛法有着深厚的興趣。
雖然将她困在家中佛堂,但趙望舒知道,雲夫人直向往着寺廟的清淨與甯靜。
這次慧通法師的圓寂,無疑給了雲夫人一個極好的機會,讓她可以借此機會離開塵世,尋找她心中的甯靜。
可是,身爲兒媳的趙望舒卻不能讓她這麽做。
馬車緩緩駛出了大門,趙望舒站在門前,目送着馬車消失在視線中,深吸一口氣,轉身去了議事廳。
雖然主子就三個,但奴仆多,事情也多,比如今天,趙望舒就得讓賬房支銀子,爲府中的下人們做秋季的衣裳。
比如過幾日,就到了中元節,得準備祭祀和法事,以及爲仆人們發放節日的賞錢。
等她問過話,安排好,就到了午時,該吃午膳了。
正吃着午膳呢,姚山栀就跑來了,“月兒,月兒啊。”
“怎麽了?怎麽了?”趙望舒被她的語氣,弄得也有些驚慌。
“栀香閣出事了。”姚山栀急切地道。
“出什麽事了?”趙望舒蹙眉問道。
“有一個姑娘,用了店裏的面膜膏,弄得滿臉疹子,跑到店裏來鬧事,還嚷嚷着要砸店。”姚山栀簡單地說道。
“她用得是那一款面膜膏?她會不會像佐郡王妃一樣,是得癬疥之症?”趙望舒分析道。
姚山栀皺眉,“甘草面膜,她沒有那麽傻吧?去吃面膜膏。”
“有些東西接觸了就會過.染上癬疥。”趙望舒換詞換得有點别扭,“但甘草面膜膏,用得甘草粉,蜂蜜和酸奶,是可以減少肌膚長癬疥的一款面膜膏。
“甘草粉、蜂蜜和酸奶,都是可以吃的,所以不是我們面膜膏的問題,是她自己的問題。”姚山栀做了結論。
“人在哪裏?”趙望舒問道。
“我讓何益娘把她帶去了三樓,暫時關在小房子裏。”姚山栀答道。
“走,我們去店裏,看看到底是面膜膏的問題,還是她的問題。”趙望舒換了身衣裳,就跟着姚山栀趕去了栀香閣。
路上,趙望舒還順便,從三個醫館裏,請了三個大夫去。
到了栀香閣,直奔三樓,沒有想像中的吵鬧,那姑娘一直在哀求何益娘,讓她離開。
“姑娘,你确定是用了我們的面膜膏後出現了不适嗎?”趙望舒盯着那姑娘的臉,沉聲問道。
“是的,就是用了你們的面膜膏後,臉上就開始癢,發疹子,讓我好難受。”那姑娘憤憤地道。
“麻煩三位大夫給她診脈。”趙望舒在椅子上坐下,不急不燥。
姚山栀和何益娘也定了心,在旁邊坐下。
“我沒病,我不診脈。”那姑娘把手放在身後,十分的抗拒。
趙望舒淡淡一笑,“那我就有理由懷疑,姑娘不是用面膜膏出了問題,而是食用了某種能引起癬疥的東西。”
“我沒有。”那姑娘大聲地道。
“姑娘,若是面膜膏的問題,你的手臂上不該出現紅疹。”趙望舒剛一進門,就注意到了。
那姑娘更心慌了,但還一口咬定,“就是面膜膏的問題。”
“女子容貌着實重要,姑娘不惜用容貌來陷害小店,就不怕這紅疹退不下去,就此毀容嗎?”趙望舒淡笑着诘問道。
那姑娘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和恐懼,“我、我不知道。”
“讓大夫給你診脈,恢複你的容貌後,再說其他事情吧。”趙望舒友好地笑道。
“謝、謝謝。”那姑娘還是重視容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