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二,佐誠郡王迎娶伍嬌杏。
初六,孫妙瑛出嫁。
時間一轉眼就到了九月初九,重陽登高日,天氣已有了些涼意。
姚山栀約趙望舒去爬山,趙望舒有些詫異,“你怎麽沒跟着陛下他們去爬香山?”
“我又不和親,就不去搶人家的風頭了。”姚山栀撇撇嘴道。
“有人選了?”趙望舒搭着婢女的手,上了馬車。
“宗室之女,皇帝舅舅會認她做義女,封公主。”姚山栀說道。
趙望舒挑了挑眉,意料之中的事,皇帝是不舍讓親生女兒去和親的。
馬車緩緩而行,很快就在山腳下停下,趙望舒和姚山栀從馬車上下來,擡頭看着高聳的山,趙望舒感歎道:“還是山林裏的空氣比較清新。”
姚山栀則歎氣道:“以前啊,我們浩浩蕩蕩一堆人,好生熱鬧,現在就我們倆了。”
還不等趙望舒安慰她,又道:“不對,等你嫁給雲大人,我就成孤家寡人了。”
“就算我成親了,你也可以約我出來,雲大人很忙的,而我又沒有公婆管束,我很閑的。”趙望舒俏皮地笑道。
“你說到做到,别等我約你時,你百般推脫。”
“我不會的。”趙望舒笑盈盈地道。
兩人說笑着往山上去,山路崎岖,但兩人都不覺得累,反而興緻勃勃地走着。
沿途看到各種野花野草,兩人都會停下來仔細欣賞一番,辨認一番,“月兒,這是藥材吧?”
趙望舒蹲下來,仔細看了看,點頭道:“嗯,這是柴胡,可以入藥的。”
山路兩旁的樹木郁郁蔥蔥,偶爾還能聽到山間傳來清脆的鳥鳴聲,讓人心情愉悅。
不一會兒,兩人就到了山頂,山頂已有不少人了。
站在高處,俯瞰着山下的景色,微風拂面,讓人心曠神怡。
“月兒,你看那邊的菊花開得多美啊。”姚山栀指着遠處的菊花叢說道。
趙望舒點了點頭,笑道:“是啊,重陽節正是賞菊花的好季節。”
找了塊空地,鋪上墊布,婢女擺上茶水、糕點,姚山栀和趙望舒坐下來休息,喝茶欣賞着菊花,心情愉悅。
空中一群大雁排成人字形向南飛去,姚山栀拍拍趙望舒,“快看,是大雁。”
趙望舒擡頭看了看天空,微笑着說:“秋天到了,鳥兒們開始遷徙了。”
“江涵秋影雁初飛,與友攜壺上翠微。”姚山栀改了個字,更應景了。
趙望舒笑着接道:“塵世難逢開口笑,菊花須插滿頭歸。”
“但将酩酊酬佳節,不用登臨恨落晖。”姚山栀舉起茶杯。
趙望舒與她碰杯,“古往今來隻如此,牛山何必獨沾衣。”
這時,傳來一陣悠揚的歌聲,“.重重江外平湖。當年戲馬會東徐,今日凄涼南浦。莫恨黃花未吐,且教紅粉相扶”
聲音漸行漸遠,消失在遠方的山林之中。
“這是蘇東坡的《西江月·重九》,詞裏透着禅意呢。”姚山栀感歎道。
“李易安那首《醉花陰·九日》,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更令人動容。”趙望舒說道。
姚山栀點點頭,“易安居士的這首詞亦是一絕。”
在她們交談聲中,綠枝摘了幾朵盛開的菊花回來,“姑娘,縣主,請簪花。”
“好,就這朵吧。”趙望舒挑了一朵,“來,栀子,我給你簪花。”
“多謝。”姚山栀也挑了一朵,幫趙望舒簪在髻上。
她們互相欣賞對方佩戴的菊花,咯咯笑贊道,“好個美人兒呀。”
又坐了會,趙望舒說道:“栀子,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嗯,好。”姚山栀點點頭,站起身來。
沿着來時的路,慢慢的向山腳下走去。
回到城裏,已是申時正,姚山栀把趙望舒送回家,帶着趙崔氏塞給她的菊花酒,樂呵呵地回家了。
次日,固安公主新鮮出爐,她是江都王的後裔,江都王與太宗帝争奪帝位失敗,被奪爵。
這位固安公主也是個可憐人,幼年喪父,臨出嫁時,未婚夫墜馬而亡,她守了望門寡。
接着一道和親聖旨,注定了她日後的生活。
而她自願和親,換來了她弟弟蔺謙的爵位,從四品鎮國中尉,還賞了一座四進的院子。
皇帝很滿意她能出來爲他排憂解難,讓皇後下懿旨,命王室宗親、勳貴、文武百官的女眷,必須去給固安公主添妝。
宋元曲來和趙望舒商量,“小姑子,我和她素無來往,也不知送什麽給她比較好?”
趙望舒想了想,道:“她要遠嫁,笨重的東西都不合适,送些珠寶首飾吧。”
宋元曲點點頭,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今天有空,我們出去買,明兒送過去。”
“好。”趙望舒和她去跟趙崔氏打了招呼,一起出門,往雅閣去。
到了雅閣,趙望舒對夥計道:“拿金飾來。”
“隻買金飾嗎?”宋元曲着櫃台上的那串翡翠珠子,“那串珠子的水種挺好的。”
“金飾的式樣,她要不喜歡,可以融再打制,而且要是缺銀子了,還可以融了金飾當銀子用。”趙望舒解釋。
“小姑子,你考慮得太周全了。”宋元曲笑道。
姑嫂倆各拿了一套純金頭面,第二天,就往鎮國中尉府去了。
四進的院子,青磚黛瓦,亭台相接,栽滿了各種花草,花香四溢。
見到宋元曲和趙望舒,固安公主表現得十分熱情“多謝你們來給我添妝。”
“不必客氣,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宋元曲雙手将錦盒奉上。
固安公主打開盒子,看到裏面金光燦燦的首飾,臉上的笑容都真誠了幾分。
這些天,有許多女眷來給她添妝,但宋元曲和趙望舒送的添妝,最合她的心意。
“兩位真是有心了。”固安公主笑道。
“公主喜歡就好。”宋元曲笑道。
陪固安公主閑聊了幾句,又有人來添妝,宋元曲和趙望舒就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