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彌補?如何彌補?”郝夫人冷淡地問道。
“小王願納徐姑娘爲側妃。”襄正郡王的話剛落,書房的氣氛瞬間降到冰點。。
“納徐丹漾爲側妃,你覺得這可能嗎?”郝夫人怒聲質問。
“小王知道讓徐姑娘做側妃,委屈了徐姑娘,但小王日後會好好待徐姑娘的,還請夫人放心。”
郝夫人冷笑一聲,道:“别跟我說委不委屈,你要納丹漾爲側妃,也得看她答不答應!還有,我郝家雖不是什麽高門顯貴,但也不會把外甥女送去别人家做妾!”
徐丹漾是被襄正郡王毀了清白,但那又怎麽樣,就當她出嫁過一回,嫁得不好,和離了,找個人再嫁就是了,爲什麽非要做襄正郡王的側妃?
襄正郡王沒想到郝夫人這般強硬,輕聲道:“夫人,那依您的意思呢?”
“很簡單,要麽你娶丹漾爲妻,要麽就賠丹漾一筆銀子,此事就此揭過。”郝夫人道。
襄正郡王愕然,娶是肯定沒法娶,他已有正妻,也不可能休棄。
至于賠銀子,揭過此事,那怎麽成呢?
他費盡心思,讓徐丹漾和他有了肌膚之親,攀扯上郝家,他不可能收手,讓她逃脫。
襄正郡王眼中閃過陰冷,皮笑肉不笑道:“夫人,這可不是鬧着玩的,徐姑娘是女兒身,這事傳出去,對她的名聲不好。”
“哼,她的名聲是被你毀了,你既然不能娶她爲妻,就别糾纏不休,賠一筆銀子,各自安好。”郝夫人哼了聲道。
“賠銀子不是不行,但是她畢竟和小王有過肌膚之親,若小王将她棄之不要,這要是傳出去,徐姑娘顔面無存。”襄正郡王說道。
郝夫人微眯了眯眼,沉聲問道:“那你說怎麽辦?”
襄正郡王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道:“要不這樣,就說小王與徐姑娘兩情相悅,徐姑娘甘願入府爲妾。”
“啊呸,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郝夫人怒了,“我家丹漾是個好姑娘,不是個會攀高枝的人,讓她甘願入府爲妾,你羞辱誰呢。”
襄正郡王道:“夫人,話不能這麽說,丹漾與我有了夫妻之實,她想找好的可不容易。”
一直沒出聲的郝時,冷聲道:“這不勞郡王爺操心,郝某會爲她擇一個好的歸宿。”
“大人,你覺得有人敢娶本王的女人嗎?”襄正郡王變臉了,“本王去父皇面前請罪,大人覺得我父皇會怎麽做?”
“郡王爺敢去陛下面前請罪嗎?”郝時不屑地反問道。
襄正郡王要争太子之位,不敢壞了名聲。
“郝大人,人不風流枉少年,本王隻要說一句酒後糊塗,我父皇是不會怪罪我的,畢竟本王是他的兒子。”襄正郡王有恃無恐地道。
“郡王爺之所以算計丹漾,無非是想要郝某手中的兵權,你這麽欺辱郝某的外甥女,你覺得郝某還會助你嗎?”郝時把話挑明。
“郝大人是個聰明人,本王相信郝大人會做出最明智的選擇。”襄正郡王笑道。
“郡王爺無須多言,還是好好準備三萬兩銀子給我家丹漾當陪嫁吧。”郝時抓起郝夫人的手,“走了。”
襄正郡王抓起桌上的茶杯,重重地砸在地上,怒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姓郝的,你給本王等着。”
已然走遠的郝氏夫妻,聽不到他的咆哮聲。
郝氏夫妻出門時,恰好遇上搜查無果,被郡王妃強行送出來的姚山栀和宋元曲。
“郝大人,郝夫人,您們是知道丹漾不見了,來找丹漾吧?”姚山栀着急地問道。
“我們把郡王府搜查了一遍,沒找到丹漾,不知道郡王妃把丹漾藏那裏去了?”宋元曲聲音都帶着哭腔。
郝夫人趕忙安慰兩小姑娘,“丹漾已經找到了,她先回去休息了,多謝你們幫着丹漾。”
姚山栀是聰明人,一聽,就知道徐丹漾出事了,但她知道此時此地,不宜多言,“丹漾找到了就好。”
次日,姚山栀去找趙望舒,開口就是:“月兒,對不起。”
“怎麽了?”
“我沒保護好丹漾。”姚山栀神情黯然地道。
趙望舒給她倒了杯茶,遞到她手上,“出什麽事了?”
姚山栀把事情一說,“是我疏忽了。”
回想起來,那群馬蜂出現的太過突兀。
趙望舒冷靜地道:“這事不怪你,從來隻有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丹漾不願拒絕郡王妃的邀請,這事注定會發生。”
“我知道這事不怪我,但還是感到難過。”姚山栀悶悶地道。
趙望舒輕輕抱了抱她,“現在我們已經幫不上忙了,看郝大人他打算怎麽辦吧。”
姚山栀點了點頭,抓起糕點塞嘴裏。
“過兩天,我們去看她吧。”趙望舒說道。
“好。”姚山栀爽快答應。
過了兩天,兩人去郝府看徐丹漾。
徐丹漾在繡花,神情看起來沒什麽異樣,看到兩人來了,起身笑道:“山栀,舒妹妹,你們來了。”
趙望舒和姚山栀在椅子上坐下,趙望舒笑着問道:“丹漾,你看起來氣色不錯,身體沒什麽不舒服吧?”
徐丹漾搖搖頭,“沒有,謝謝你們關心。”
姚山栀看了看徐丹漾的繡花,贊道:“丹漾,你的繡工真好,這是繡的牡丹嗎?真漂亮。”
徐丹漾語噎,趙望舒扶額,“栀子,這是茶花,不是牡丹。”
姚山栀幹笑,“不好意思,看錯了。”
閑聊了一會,趙望舒跟徐丹漾道:“一起出去吃麻辣串。”
“不去了,我要把這幅繡圖繡出來,過幾天要送人。”徐丹漾婉拒。
“那好吧。”趙望舒眼中閃過一抹憂色,徐丹漾表現的太過正常,這反而顯得不正常。
趙望舒怎麽都沒想到,這是她最後一次見到徐丹漾。
三天後,徐丹漾繡完了這幅《彩鸠山茶圖》,她穿着一襲紅衣,吊死在襄正郡王府外。
她偷聽到下人的對話,知道郝時不惜賭上官職,也要爲她讨公道後,她就想死了,她不能毀了舅父的前程,她要以死來控訴襄正郡王。
她不死,襄正郡王納她入府,事情就得到了解決。
可她死了,襄正郡王總不至于擡她屍體進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