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慕青罵着,一擡頭,看見金家沖過來要保護金家大郎君的護衛們,他們帶來的武器全部被楊一幾人收繳了,空着手站在那目瞪口呆。
本來功夫就不如人家,更不敢赤手空拳和真刀真槍打,不然那不是找死嗎?
柯慕青直接樂了,沖着那幾個人吼着,“還愣在那幹什麽?還不把你們窩囊廢主子帶回去?還等着讓我再打一輪啊?”
金家大郎君被那一群下人手忙腳亂地擡回去了。
王家和另外兩家員外對着下人使了眼色就趕緊帶人先走了。
本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不過是沒算計到罷了,他們也沒什麽損失,雖是是丢了一回臉,反正最丢臉的也是金家,既無利可謀了,他們犯不着再往裏沖去幹得不償失的事。
金家沒了人幫忙頓時孤立無援還勢單力薄,更不好再繼續留在那吃虧。
一個挨了好鞋底抽成豬頭臉,一個挨了一巴掌,一個被罵得快中風了,吃了虧,也隻能灰溜溜走了。
等人走了以後柯慕青把鞋子丢回給楊繼業,“我活這歲數就沒有見過比你這更臭的鞋了!你是有多邋遢?”
“娘,兒子走了一天的路了,腳有汗,鞋能不臭嗎?要不然娘明天讓我回牛車上?”楊繼業問。
“做夢!”柯慕青嘁了聲,“老娘沒消氣之前,你就給老娘用腿走着!沒拿你那臭鞋扇你,都是看在你是老娘生的份上了!”
和衙役們道了謝以後柯慕青摟着一群孩子回去了,一回到帳篷,一群孩子就縮着腦袋不怎麽看柯慕青。
“怎麽了?一個個這麽怕阿奶?”柯慕青摸了摸自己的臉,“晚上阿奶打人的樣子太兇了?吓着你們了?”
楊雙雙搖搖頭,“阿奶好厲害!來一個打一個!好威風。”
誇完以後,楊雙雙聲音漸弱,“阿奶,今晚我們是不是惹禍了?”
楊雙雙走到柯慕青身邊,“阿奶,是我提議去氣人的,阿奶,你罰我吧,我以後絕對不帶着大家任性了。”
“這算哪門子惹禍?有氣出氣不是應該的嗎?難不成你們以爲阿奶希望你們一個個變成受氣包啊?”
柯慕青道,“本來這也是你們小孩子自己的事情,吵一吵,鬧歸鬧,大人不插手什麽事也沒有,但那幾家是起了算計的心思,所以怎麽能怪你們?他們有心算計,你們不主動過去氣回去,他們也會找機會挑事。”
“咱呢,不惹事,不挑事,但是咱也不怕事,不能被人欺負了還忍氣吞聲。”柯慕青道,“但有時候還是要注意一下,咱平頭百姓壓不過權貴,要是遇上有權有勢的,咱暫時先把這口氣忍了,保住小命要緊,然後你們回來告訴阿奶,阿奶想辦法替你們出氣。”
這畢竟不是二十一世紀那個講法律又相對公平的環境,權字就能壓死人,所以柯慕青也不得不提醒這些孩子。
“明白了,阿奶的意思就是,遇上能當場還手的咱就當場還手,遇上不能當場還手的咱就先撤,回來從長計議再徐徐圖之。”楊成志文绉绉地說着,“阿奶,我說對了嗎?”
“對!阿奶看出來了,你這幾日有好好讀書。”柯慕青誇着,“很棒!是阿奶的好孫子!”
楊成卓不服氣,“我也聽懂了,隻是我沒弟弟那麽會說而已。”
楊雙雙也立刻點頭,“阿奶,我也聽懂了。”
柯袖玉和楊初雪幾個孩子也跟着點頭,就連鄭秋霜抱着的楊成紹也點着腦袋。
别的孩子可能是真聽懂了,但柯慕青打賭,楊成紹這小子絕對沒聽懂,就光知道要合群,要跟着哥哥姐姐一起點頭,才顯得他和哥哥姐姐是一夥的。
今夜楊成卓和楊成志挨着柯慕青睡着,第二天早上一醒來,楊成卓就說,“今夜就輪到初雪姑姑和初甯姑姑了挨着阿奶睡了。”
楊成志點點頭,“後日輪到成紹和福兒了。”
這是把家裏的孩子們都安排上了,柯慕青頓覺好笑,她的晚班看來挺忙的。
因爲昨晚衙役仗義相助,柯慕青昨晚等孩子們睡下以後又爬起來多泡了些燕窩,早上醒來馮瑛已經連柯家的竈都用上了,把燕窩按照柯慕青說的方法炖上了。
大家醒來一聽楊雙雙喊着早上大家能吃上燕窩了,所有人都笑了。
“沒想到活了半輩子,在家裏享福的時候沒吃上這玩意兒,南下的路上反倒是吃上了這稀奇珍貴的玩意兒。”殷父樂呵呵地說着,“我這是沾了兒媳婦的好福氣,享了她大姐的福。”
柯雪蓮與有榮焉,笑得别提多開心了,“我好命才有這樣的大姐。”
“你們就誇吧,就算誇出花來了,一人也就分一碗,多一勺都沒有。”柯慕青應着。
衆人又哈哈大笑。
楊一走了過來,和柯慕青說,“主家,我們有一牛車的草料被人下了藥。”
楊一把手裏的草料遞給柯慕青看,“您瞧着,上面這白色粉末是今早才發現有的。”
“牛車别的東西都封得好好的,倒是沒發現有問題,且也隻有載草料這牛車邊上的地上有看到散落的白色藥粉。”
楊一估計下藥的人自己也怕被發現,所以手抖,不小心把藥撒在地上了,但因爲天黑所以那人自己也沒發現。
牛車上别的東西都封得嚴嚴實實,要去拿東西的時候都要解好一陣子。
載着水缸和糧食的牛車都特地停在了帳篷附近,守夜的人一直坐在那看着,下藥的人也沒膽子靠近,所以能下手的就是拴得遠一些的載着草料的牛車。
“去找柯家借兩天草料。”柯慕青道,“我們家的草料一會兒你安排個人走在隊伍最後面,然後一邊走,一邊把這些沾了藥的草料扔地上。”
不用猜,下藥的肯定是金家。
金家又是那幾家帶頭的,所以金家的馬車一定會走在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