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件東西我都要了,你既不開價,那我就自己來。”
柯慕青把兩件東西小心拿起,“東西我先拿走,我折回去準備一下,你在這等我,不會太久,最多半個時辰,一會兒我就把與你交換的東西送來給你。”
莊天南并不在意被拿走的東西,點了頭應下了。
柯慕青往回走了很遠,都饒了好幾個彎了才停下,确定莊天南看不見自己了,她才停下。
想到莊天南馬車裏那簡陋的家當,柯慕青在水和糧食上又給他和他書童添了幾身成衣和鞋襪,都是按照兩人身形買的号碼。
除此之外,還添了些常見的草藥,比如治療感冒發燒的,治療拉肚子的,還添了些補氣益血的補品。
價值二千兩黃金的東西柯慕青已經收進商城裏了,隻是還沒有點擊上架。
收拾出滿滿一牛車的東西柯慕青又換了一個虛拟形象,變成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小郎君趕着牛車出發了。
莊天南的書童已經醒了,正貼着馬,摸着差點要被殺了取血救他的老夥計,莊天南則坐在馬車上拿着書看。
牛車的聲音将兩人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等靠近了柯慕青才讓牛停下,跳下牛車朝着莊天南作揖,“你可是莊大哥?”
等莊天南下了馬車回了禮,柯慕青才笑着道,“我爹讓我把這些東西送來,說是和莊大哥說好的以物換物,我爹拿了你的好東西改道去了别處,就喚我來走這一趟。”
柯慕青拍拍牛車,“車上這些東西都是我爹交代的,讓我務必親自送到莊大哥手裏,還讓我和莊大哥說一聲,前面路口,我爹有個老朋友和押送流放嶺南的犯人同行去嶺南,
你們若是同路,可以相伴同行,路上好相互有個照應,我楊家嬸子名字叫柯慕青,她能聯系得到我爹,路上您若是有什麽需要,可以讓嬸子替您聯系我爹。”
“我爹讓我千萬記得和莊大哥說一聲,他特别喜歡你的詩和畫,莊大哥這一路要是有新的好作品,定要替他留着,莊大哥想要什麽都不妨開口和我爹換。”
柯慕青道,“這牛車也給你們了,若是東西收拾好以後用不上,莊大哥可以到前頭城裏換成銀錢。”
說完柯慕青就作少年樣,和張天南擺擺手就腳步歡快的直接走了。
莊天南哎哎哎的叫住她,柯慕青一聽走得就更快了,一會兒就不見身影了。
莊天南和他書童都是滴水未進好幾天了,身體正虛弱着自然趕不上柯慕青的速度,追了一小會兒人影都看不見了,兩人便隻好回去了。
“主子,這一牛車的東西您到底拿了何物換來的?”書童拍拍一麻袋的糧食,“您來摸摸,這一袋袋可都是糧食。”
莊天南拍拍後邊的大水缸,“也不知道此人究竟是何身份,竟出手如此闊綽。”
莊天南和書童說,“我若是告訴你,我就用了自己畫的一幅畫和一本詩換回了這些,你可信?”
書童呆住了,“主子,您莫不是遇見了您的書癡?”
莊天南想了想那小郎君走之前的叮囑,便笑了笑,“想來隻能是這般解釋了。”
兩主仆把牛車上的東西一點點往馬車上搬,收拾東西的時候莊天南才發現,除了那一幹東西之外,還有一個大布袋裝着一千兩銀子。
這着實把莊天南吓懵了。
反應過來以後莊天南才想起來他已經被革職了,也已經不是筼縣的莊縣令了,所以這錢也不是賄賂。
想來是那位不知姓名也不知身份的人因認出他所以慷慨相贈。
“主子,都說好人有好報,我現在信這句話了。”書童也看到了銀子,心裏特别高興,是替他的主子高興。
“您從筼縣離開的時候,百姓們十裏相送,如今踏上回故鄉的路,本以爲我們要餓死渴死在半道上呢,沒想到又遇見出手如此闊綽的好心人了。”
書童道,“定是那位老爺聽聞了主子您是清廉的好官,所以才對您分外賞識,這才出手相助,希望您度過這個難關。”
“主子,有了這些東西,再有這些錢,我們主仆不用擔心餓死渴死在回故鄉的半道上了。”書童道。
“爲官不爲民,那是愧對讀的聖賢書,我不過是做着父母官應該做的事罷了。”莊天南感慨着,
“一日是莊縣令,我就要當起一縣之首的職責,如今被革職了也好,往後我便是莊天南,不再是莊大人,如今朝廷昏庸,君主無能,外戚專權,亂世将至,我一個普通農戶出身的讀書人又還能擔起什麽責任呢。”
他不過是萬千塵埃裏,險些自身難保的那個不起眼的普通人罷了。
可饒是如此告訴自己,他仍舊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
多少少年時候的壯志淩雲,最後都藏在了這一聲歎氣裏。
柯慕青走了以後又去山裏轉了一圈,沒遇到紫雲蘭,也沒遇到什麽值錢的東西就回去了。
也是,這裏幹旱了那麽久,嬌貴的草木早就死了,還活着的,隻要沒毒能吃的,也早被人挖了吃了,哪裏還有留給她來撿漏的餘地。
柯慕青回去的時候衙役和村民的沖突還沒有解決完,但是去縣衙求援的人回來了。
一個人去的,又一個人回來了。
“縣衙的人說他們城裏事多,分不出人來解決我們這邊的事情,說我們這裏也有衙役,讓我們自己把自己的事解決了,别去煩他們。”
殷堂說話的時候十分無奈,“我去的那位同僚回來的時候臉色都是青的,估計縣衙裏的人說了不少難聽話,把我那同僚氣得不輕。”
“這可怎麽辦才好?難不成就這樣一直僵持不下?”周娘子有些擔心,而後問,“如果我們給他們一些水和糧食能行嗎?”
“怎麽能行?”殷堂搖搖頭,“給多少能行?那一個村的人都在那,給多少人算能行?給一個還是十個百個?還是給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