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确匆匆趕到時,馮禦醫剛給文圓圓診完脈。
一看到沈确,文圓圓淚眼婆娑道:“皇上,您終于來見嫔妾了。您差點就見不到嫔妾和腹中的孩子了。”
沈确心頭不耐,并沒有表現出來,她自從傷了臉之後,便變着法的叫自己來看她。
她難過他亦能理解,可若是不分場合地方的哭鬧,那就不成體統了。
“朕不是給你說過麽,朕忙着處理朝政。太後身子也有點不适,朕還要去陪伴太後。朕知道你傷心,可你也應該體諒朕。”
文圓圓聽出沈确不高興來了,她一撇嘴,隻垂頭擦淚。
她懷着身孕,又傷了臉,情緒多變多正常。這也是皇上的孩子,皇上多來陪陪自己和孩子也是應該的啊。
沈确轉頭問馮禦醫,“文美人爲何會突然腹痛難忍啊?”
“回皇上,文美人情緒波動太大,又受刺激,這才導緻的腹部不适。”
馮禦醫道:“文美人還沒過頭三個月,一定得仔細注意着。切勿大喜大悲,若是情緒起伏過大,對大人和孩子都不好。”
“你可聽到馮禦醫說的了?你就算不爲了自己,爲了自己腹中的孩子,也不應該如此任性。”
沈确擺擺手叫馮禦醫先下去,“倘若你實在難受,可以去找皇後說說話。皇後也是當母親的人,有很多心德,你可以跟皇後學習學習。”
“嫔妾隻是想讓皇上多陪陪自己。”文圓圓大着膽子去拉沈确的手。
“其實都怪曹寶林,不然嫔妾好好的,根本沒什麽事的。她一來,一氣嫔妾,嫔妾這才難受的不行的。”
沈确眉峰微蹙,“曹寶林?她來看你了?”
文圓圓委屈的點點頭,“說是來看嫔妾,可明裏暗裏說了好些難聽的話。嫔妾一時氣急攻心,這才腹痛難忍。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問問在院子裏伺候的奴才,他們都可以作證。”
“是麽?”沈确目光沉沉的注視着文圓圓,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
“皇上不信嫔妾麽?每次嫔妾一見了曹寶林就渾身難受,還來跟嫔妾炫耀皇上賞了她多少好東西。”
文圓圓嬌嗔道:“曹寶林就是克嫔妾,就是不詳。”
“難道不是你小心眼麽?曹寶林跟祝寶林和姝兒向來親近,曹寶林要真是如你所說,是不詳之身,那祝寶林和姝兒怎麽沒事。”
文圓圓的話細細一琢磨簡直是漏洞百出,沈确的臉色難看極了。
女人多了,偶然拌幾句嘴是難免的,可要是處心積慮的處處針對别的妃嫔,讓後宮不甯,他端端不允。
曹寶林要真是對她有意見,也不會當着這麽多奴才的面說,那不是落人口舌麽?
“你是美人,位分比曹寶林高,又是宮裏的老人。該怎麽做不用朕多說吧,你要是把規矩都給忘了,朕可以叫皇後在好好叫你一遍。再一再二行,若是再三耍着朕玩兒,你别怪朕不念着咱們之前的往日情分。”
文圓圓渾身一顫,她陪伴皇上這麽多年,對皇上的秉性還是有所了解的。皇上的聲音聽起來越平靜,證明越生氣,
可之前明明不是這樣的?之前她說的話,若是仔細一琢磨也能知道是假的,可皇上還是依了她。叫曹寶林搬去了長樂宮。
怎麽曹寶林一侍寝,皇上就不在偏向她了。
“嫔妾知道了,嫔妾隻是害怕皇上忘了嫔妾。嫔妾真的害怕。”
“隻要你乖乖的聽話,朕又怎麽會忘了你。”
沈确拍了拍文圓圓的手背,“朕還有事,就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他起身,轉身剛要走,想起什麽微微側頭看着明夏。
“好好照顧你家主子。若是你家主子在出現什麽問題,小心你的腦袋。”
當夜沈确又傳了曹聞溪侍寝。曹聞溪進宮三年有餘,突然侍寝本就引人側目,一連兩日都是她,可叫好些人紅了眼。
她們都盼着皇上來後宮,這麽多妃嫔都眼巴巴的望着,她曹聞溪就獨占了兩日,叫她們怎麽辦。
可想歸想,皇上喜歡,她們也無可奈何。
這日豔陽高照,祝慈看難得的好天氣,叫他們都将被褥搬出去曬上,又将門窗全部打開通氣。
珠英剪了膏藥,貼在祝慈的手腕上,“奴婢瞧着主兒的手腕沒那麽腫了,估計在過個幾日就好了。”
祝慈試着轉了下手腕,沒那麽痛了,“本來傷的也沒那麽嚴重。”
珠英将膏藥收好。院子裏綠樹陰濃,靠牆種了一溜挺拔的翠竹,風一吹嘩啦啦的響。
“奴婢聽說,曹寶林好心去看望文美人,卻被文美人好一通冤枉,說曹寶林克她。文美人被皇上好一頓訓斥。”
“這種法子用一次就夠了,皇上願意縱着。那倒無所謂,可皇上明顯對曹寶林很滿意,文美人還一點眼力勁都沒有。皇上可不惱了她。”
祝慈支着腦袋望着外面。“皇上喜歡時,你縱使千般不好,皇上也覺得你千般的好。皇上要是不喜歡時,即使你是嫦娥仙子,也不會多看一眼。”
珠英點點頭,确實是這麽個道理,偏偏皇上比尋常男子還要薄情。
“皇上這幾日都傳的曹寶林侍寝?”祝慈問。
珠英道:“是,都一連好幾夜了。奴婢瞧着有好幾位娘娘眼紅的很呢,您沒看到魏盡忠送飯菜來的時候,跟您說的那些話,分明是貴妃娘娘故意讓他跟您說的。貴妃娘娘怕是醋壇子都要打翻了。”
祝慈笑笑,“宮裏妃子那麽多,皇上就隻有一個,怎麽夠分呢。不過我确實沒有料到,曹寶林會這麽得寵。”
“是啊,曹寶林之前也見過皇上幾面,看皇上也并沒有留意。誰知道侍寝後,就不一樣了,可見這曹寶林倒是個深藏不露的主兒。”
珠英歎氣道:“皇上都好長些日沒來主兒這了,主兒也不着急。您得想想辦法,叫皇上來栖鳳宮才是正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