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膚白皙,臉色紅潤。盡管眼角因爲歲月的摧殘染上了細細的皺眉,但也不難看出年輕時也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太後一番話說的親切又随和,可衆人哪看當衆,要是真坐下當成自己的地盤,那真是傻到家了。
等太後,沈确和華驚雲一一落座之後,衆妃嫔才敢依次落座。
太後微笑着看向白新蕊,“許久不見貴妃了,貴妃氣色看上去很不錯。哀家原本還擔心你月份越來越大,會身子不适,如今看來是哀家多慮了。”
“勞太後挂心了。臣妾隻是頭幾個月難受的不行,月份逐漸大了反而好了。”
白新蕊還在因爲那隻金步搖的事情生悶氣。太後隻嘴上說的好聽,缺一點實際行動都沒有,真是偏心。
就因爲文美人懷的是雙生子,且是皇子的可能性極大,所以就格外偏心些?可她腹中的也未必不是皇子。
“想來這孩子也知道臣妾懷他不容易,所以格外乖巧些。這世上也就隻有孩子是真心心疼自己的生母的,别人隻慣會厚此彼薄。”
白新蕊心思淺,心裏怎麽想的都會寫在臉上,根本就不會掩飾。
太後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麽了,又矯情起來。可她素日知道她的爲人,在自己這個太後面前也不知道收斂,倒也不生氣。
“孩子是做娘的身上掉下來的肉,所謂‘母子連心’,孩子怎麽又不會心疼自己的母親呢。至于貴妃說的什麽厚此彼薄,誰又敢薄待你?整個後宮誰又敢不敬你啊?”
白新蕊欲言又止,誰能敢薄待她,除了太後她老人家還能有誰。
本來打算忍下來,可終是沒忍住,所以直截了當的将心裏話當着衆人的面說了出來。
“臣妾方才看到文美人發間多了一支金步搖,樣式做工都十分精巧好看。一問才知道是太後您老人家賞的,到底是臣妾無福,比不是上文美人的雙生子金貴。”
沈确知道白新蕊在家中時就被家裏人寵的無法無天,入了宮之後他也喜歡她嬌蠻任性的性格,她便更加随心所欲起來。
隻是在他面前耍耍小性子就是了,怎麽敢對太後如此說話,連他都不敢用這個口氣。
他面露無奈,“文美人近來沒有緣由的身子不适,太後以表關懷這才将金步搖賞給了文美人……”
太後伸手一拂沈确的胳膊,叫他不要再說了,她接過話頭。
“你這是說哀家偏心了?哀家要是真偏心,又怎麽會一步一步親自登上白塔寺,替你求了能保母子平安的手串呢?”
她知道貴妃喜歡胡亂吃飛醋,隻是吃皇上的醋也就算了,怎麽還吃起她的醋來了。
不過就是支金步搖而已,又不是貴重的東西。
“宮裏人多,哀家難免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你要是心裏不高興,也喜歡那金步搖,哀家送你十支八支的,你日日換着戴,可好?”
太後這麽說,白新蕊反而說不出話來了。這件事她本來就不占理,太後的東西自然是想送給誰就送給誰了,能纡尊降貴願意哄她就不錯了。
又看沈确無奈又面帶警告的盯着自己,她隻能悻悻作罷。
“是臣妾小心眼了,可那也是臣妾腹中的皇嗣想讓他的皇祖母多多關愛一些。”
虞婕妤掩唇扭頭沖祝慈低聲道:“貴妃娘娘真是好大的氣性,連這點醋都吃。文美人懷的是雙生子,自然是比貴妃娘娘更寶貝了。皇上那麽喜歡寶林你,想來貴妃娘娘沒少給你氣受吧。”
祝慈發現虞婕妤十分愛打聽别人的事,不管什麽事香的臭的都要打探上幾句。
“嫔妾倒是覺得貴妃娘娘是個真性情的人。”
虞婕妤好像聽到了什麽好聽的笑話,誇張的笑了笑,扭過頭去不再理祝慈。
太後早就看到虞婕妤和祝慈再說悄悄話,本來問問她們再說什麽,突然響起壓抑的抽泣聲。
太後尋聲望去,發現是文圓圓再低聲啜泣,臉上挂着淚珠,真真是我見猶憐。
華驚雲擰眉問,“文美人,大喜的日子你好端端的哭什麽啊?”
“嫔妾隻是覺得委屈。”文圓圓捏着手裏的帕子,擡眸委屈的看向華驚雲和太後。
“嫔妾因爲穿了一件跟貴妃娘娘相似的衣裙,貴妃娘娘就含沙射影定理的擠兌嫔妾。還說嫔妾……說嫔妾穿着有一股風塵味,像外面的花魁。”
她嗚嗚的哭着,“貴妃娘娘說話實在是難聽,嫔妾位分低微,隻能默默承受。”
白新蕊沒想到文圓圓會當着自己的面向太後和皇後告狀,她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想扔過去。
流煙急忙道:“娘娘,茶水是新沏的,小心燙手。”
白新蕊按耐住心裏的怒火,隻能将手從茶杯上拿開。
“本宮是跟你開玩笑的,沒想到你卻當了真。本宮要是知道你如此開不起玩笑,那是斷斷也不敢跟你說這樣的話的。”
“貴妃娘娘方才是在開玩笑麽?嫔妾可真沒看出來,嫔妾還以爲貴妃娘娘要吃了文美人呢。”
徐庭月看有機會嘲諷白新蕊,自然不會白白放過。
“姐妹們可都在,眼睜睜的看着呢。皇後娘娘,太後,臣妾也着實替文美人委屈。貴妃娘娘那番話,别說是文美人了,就是臣妾也聽着心裏難受的不行呐。”
“好了,文美人你也别傷心了。小心對腹中的孩子不好,貴妃心直口快,這麽說話習慣了,你就看在哀家的面子上,别跟貴妃置氣了。”
太後知道徐庭月和白新蕊兩人之間的恩怨,瞧眼下這情況再不制止,怕又是沒完沒了的争來吵去。
好好的端午佳宴,要是因爲一些不值當的紛争給毀了,豈不是叫旁人給笑話了去。
“貴妃,你也是。說話之前要三思,哀家知道你沒有惡意,可再别人聽來就不是這個意思了。以後可不許再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