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不怪珠英,是嫔妾不肯穿的。嫔妾覺得不冷。”
祝慈替珠英辯解,隻是外面冷而已屋反而很暖和。
華驚雲目光溫和卻帶着一股無形的威嚴。
“本宮知道你們主仆二人關系好,但身爲伺候的宮人,有的時候也不能由着主子胡來,應該适當的勸誡。祝寶林本就風寒剛好沒多久,若是再凍病了,本宮和皇上會擔心的。”
聽起來是爲了她好,可祝慈卻明顯的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敵意。看來皇後對她也不滿已久啊,并不像她表現的那般風淡雲輕,毫不在意。
珠英取來厚衣裳給祝慈披上,“皇後娘娘說的事,是奴婢考慮不周到,奴婢知錯了,日後定當注意。”
華驚雲微微一笑不在說什麽,很快李全到了。他收了油紙傘遞給小福子,衣袍下擺被雨水打濕了一大片。
“皇上,奴才去棠梨居察看了。是風大将燈籠裏的燭火給吹倒了,引燃了幹柴燒到了主殿。門窗也沒有上鎖。”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曹聞溪身上,曹聞溪懵了一瞬,是啊,若真是她做的話,依她的性子絕對不會給人留下把柄的。
“是麽?那可能是嫔妾吓壞了,給記錯了。”
沈确狐疑的望了曹聞溪一眼,她一張素臉上毫無血色,眼睛腫的宛如兩顆櫻桃。
“主要人沒事就好。是朕考慮不周到,忘了棠梨居鮮少有人住,存在危險。”
華驚雲扭身對沈确道:“皇上,要不然就叫曹寶林住在栖鳳宮吧。曹寶林跟祝寶林情同姐妹,相處起來也自在,在有什麽意外也能及時發現。”
祝慈不動聲色的瞥了華驚雲一眼,皇後這招真是厲害啊,讓曹寶林住在栖鳳宮,皇上日後來她宮裏,她總的勸勸皇上去看看曹寶林。
她若是不圈,别人便會說她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姐姐長姐姐短的喊着曹寶林,有了恩寵也不記得想着曹寶林。
祝慈欲要回絕,她就聽沈确的聲音響起,“不可。”
沈确頓了頓,看向華驚雲,“鹿禦女是因爲被老鼠咬了才不治身亡的,朕怕她染了鼠疫,已經命人用艾草熏過了。得空置一段時間才可以,曹……寶林身子孱弱,萬一染上了鼠疫,豈不是白白遭罪。”
華驚雲點點頭,并沒有因爲沈确的回絕而尴尬。
“皇上說的極是,是嫔妾思慮不周了。那皇上瞧着曹寶林住哪裏合适呢?曹寶林在祝寶林這裏,住一兩日還行,長久了傳出去也不太好聽。”
沈确想了想,“長樂宮吧,長樂宮隻住着沈修容,正好曹寶林過去給沈修容做個伴兒。”
對于曹聞溪來說,隻要不叫她再住在棠梨居也就阿彌陀度了。
“嫔妾多謝皇上,多謝皇後。”
“恩,你若是缺什麽跟皇後說就是了。”沈确拍了一下膝蓋,起身道。
“已經很晚了,你們都早些休息。”他伸手捏捏祝慈的臉。
“朕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嫔妾恭送皇上,皇後娘娘。”祝慈看到沈确和華驚雲并肩朝外面走去,很是般配的身影。
李全拿起傘,沈确突然從他手中接過撐開支在華驚雲的頭頂上方。
“去皇後宮裏吧。”
等沈确和華驚雲走後,祝慈叫曹聞溪住在偏殿,并讓珠英拿了兩床新做的棉被給她。
第二天一早,棠梨居走水的事就傳開了,不少人都說曹聞溪是不詳之身。因爲她,文美人和腹中皇嗣才莫名的難受查不出病因。
搬去棠梨居的當晚就差點被燒死,不是她晦氣是因爲什麽,宮裏多少年都不曾走水過了,怎麽偏偏那一晚,偏偏就是棠梨居呢。
“你别聽他們胡說,那些人就喜歡背後亂嚼舌頭。依我看,曹姐姐你是個有福氣的人呢,不然怎麽天降大雨救了姐姐。”
“他們這麽說我也能理解,确實是太過巧合了。”
曹聞溪纖細的睫毛顫了顫,“長樂宮也不錯的,沈修容也是個好相處的。希望我能在那裏住的久一點,别再遭人家嫌棄了。”
“曹姐姐是真記錯了,門窗沒有被人從外面上鎖,還是不想将事情鬧大,故意跟皇後和皇上那麽說的?”
祝慈本來以爲是文美人做的,可以她的智商,她能想出這麽歹毒的法子,卻不會知道善後。
她前腳跟叫小印子去通知皇上和皇後,後腳就有人知道了,文美人不會有這麽大的能耐。
“不管是哪種可能,都已經不重要了。憑我現在的能力,是奈何不了對方的。”
曹聞溪放下粥碗,她擡頭靜靜的望着祝慈,眼珠烏黑如沉寂的黑潭。
“妹妹,你救了我兩次。多謝,真的。若是有可能,我會還了這兩份恩情。當然,我希望你永遠也不需要我的報答,那樣說明你是沒有危險的。”
在栖鳳宮簡單的用了早膳,曹聞溪跟祝慈分别,往長樂宮走去。
長樂宮雖然離的皇上的寝殿和皇後的昭陽宮并怎麽近,但周圍風景别緻,離千魚池又近,也沒有聒噪聲打擾,比棠梨居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最重要的是,沈修容是個好脾氣的人,待人和善,不像文美人似的視她爲眼中釘肉中刺。
她暫時可以喘口氣,想一想接下來該怎麽辦?
正想着,恍惚中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曹聞溪擡頭望去,看到有個瘦削的身影隐在朱牆邊銀杏樹下的陰影中,朝這邊看來。
見她望過去,他又别過頭,垂着腦袋忙着手裏的事。
曹聞溪隻裝作沒有看見,徑直離去。等人走遠後,林觀棋才複又擡眸,他出神的望着那抹俏麗的身影越走越遠,直至變成一個模糊不清的點。
有人從身後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嘿,人都走遠了,你還看呢?”
小桌子也望着曹聞溪離去的方向,重重歎了口氣。
“要說這曹寶林也真是可憐,自從入宮之後就病了。好不容易漸漸好轉了,又被說做是不詳之身。昨夜又差點被一把火給燒死,幸好老天爺心善,下了一場大雨,不然怕是早就成了一具白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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