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兒,是曹寶林來了。”說着,珠英引着曹寶林進來。
晏清姝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埋頭吃着糕點也不擡頭。
“我想着好幾日沒來妹妹這坐坐了,過來看看。”
曹聞溪沒想到晏清姝也在,“晏妹妹也在呢,怪不得我方才在院子裏聽屋裏頭歡聲笑語的。不知道兩位妹妹在說什麽,能不能讓我也跟着一起高興高興。”
祝慈用眼角掃了晏清姝一眼,“也沒說什麽,隻是一些家常話罷了。”
珠英搬來凳子,曹聞溪謝過之後坐下。
她從袖子裏拿出兩個精緻的香囊,“我做了兩個香囊,是安神助眠的。兩位妹妹一人一個,既然晏妹妹也在,也省得我再跑一趟了。”
珠英接過來,将香囊交給祝慈。祝慈打眼一看,一個是青綠色扇形的香囊,上面繡着紅彤彤的石榴圖案,下面墜着青色的穗子。
另一隻是鵝黃色葫蘆形的香囊,上面繡了兩隻雪白的兔子正在吃草。下面墜了兩串珠子,雖不是什麽名貴的寶石,顔色搭配的卻極爲好看。
湊近一聞隻覺淡淡的藥香,“曹姐姐的手可真巧,顔色搭配的好看不說,繡工也是極好的。”
她扭身問晏清姝,“你瞧瞧,你喜歡哪一個。”
晏清姝沒看,隻道:“姐姐先選吧,選好了我要另一個就行。”
祝慈左右看看,将繡着雪白兔子的香囊留給了晏清姝,她将另一隻香囊遞給珠英。
“你将這香囊懸挂在我床頭,想來今夜我定能一夜好夢。”
珠英應了聲“是”,拿着香囊走了。
曹聞溪看向晏清姝,看她耷拉着一張小臉,還以爲她不高興。
“晏妹妹這是怎麽了,瞧上去悶悶不樂的?”
晏清姝把玩着香囊上的吊墜,擡眸看向曹聞溪。
“誰沒有事總是整日樂呵呵的,那不成傻子了?”
被忽然這麽一怼,曹聞溪隻覺得莫名其妙,她面露尴尬之色。
祝慈靜靜的看看兩人,不動聲色的轉了話題。
“小孩子嘛,總是一會兒開心一會兒難過的。倒是曹姐姐,我怎麽瞧着比前些日清瘦了不少,可是身子不舒服。”
曹聞溪本就清瘦,這會兒仔細一看祝慈發現她成了薄薄一片,更顯弱不禁風之色。
“隻是這幾日沒什麽胃口罷了,過幾日興許就好了。我可真羨慕晏妹妹能吃能喝的,不像我看見什麽也提不起胃口來。”
“這樣下去怎麽行,姐姐這般可真叫我心疼,得好生找禦醫調理調理才是。”
祝慈喝了口紫蘇飲,“對了,馬上就要端午佳節了。屆時皇上一定會宴請後宮君臣已示同樂。到時候妃嫔們一定也會紛紛獻上才藝,你們準備什麽了沒有?”
晏清姝搖頭,“沒有,我什麽才藝都不會,字寫的也是歪七八扭的。到時候就随便拿個什麽東西糊弄過去吧,畢竟心意最重要嘛,才藝不才藝的沒那麽重要。”
“我也不會什麽才藝,也就隻會彈琵琶。宮裏各位娘娘身懷絕技,到時候肯定會争奇鬥豔,想來也不會有人注意到我們。”
祝慈笑笑,“早知道會有這一出,素日裏我就不偷懶了。就算臨時抱佛腳也隻會人前出笑話,還是算了。”
“嘻嘻~皇帝哥哥喜歡姐姐,姐姐無論表演什麽,皇帝哥哥都會喜歡的。都說看才藝,何嘗又不是看的是表演才藝的那個人呢。”
晏清姝歪着腦袋,“不過曹姐姐肯定不會擔心這一點,曹姐姐會唱黃梅戲。宮裏還沒有娘娘會唱戲呢,曹姐姐可是一枝獨秀。這要是唱的好了,說不定會皇帝哥哥還對曹姐姐青睐有加呢。”
“晏寶林過獎了。”曹聞溪聽出了晏清姝話裏的譏諷之意,雖然不明白她好端端的爲何這麽對自己,但再稱呼上也已經變了。
“我并不擅長黃梅戲,隻是會随意哼唱幾句罷了,又怎麽敢當着皇上和各位娘娘的面兒班門弄斧。我也正苦惱屆時該怎麽辦呢?”
晏清姝撇了撇嘴,沒再說話。曹聞溪也臉色微變。
祝慈道:“不管表演什麽才藝,其實心意最重要。曹姐姐心靈有巧的,想來肯定爲難不住。”
“妹妹太高看我了。”曹聞溪暗暗掃了晏清姝一眼,她站起身。
“東西既然送到了,那我們就先走了。妹妹就别送了,外面風大。”
祝慈叫珠英好好替自己将曹聞溪送出宮,她扭頭看着晏清姝。
“你怎麽說話夾槍帶棒的?曹寶林心意敏感,怕是回去之後又會多想了。”
“哼,她多想是她的事。我這個人素來如此,喜歡一個人就會表現出來,同樣不喜歡一個人也會表現出來。”
晏清姝嘟嘴,拉着祝慈的手,“拿日我跟姐姐去未央宮,明明聽到曹寶林的唱功很是深厚。她方才還說自己并不精通,可見是說謊。她想唱就唱嘛,又沒人能學了去,心口不一做什麽?”
“可能曹寶林另有打算吧。”祝慈拍拍晏清姝的手背,無奈道。
“你知不知道,你如此心直口快,不懂的掩藏自己的情緒容易得罪人。萬一被人懷恨在心,對你動什麽歪心思可怎麽示好。下次别再這樣了,知道了麽?”
晏清姝也知道祝慈是爲了自己好,太後也說她有什麽就說什麽,不懂的拐彎的性子容易得罪人。
“我知道了,我争取日後慢慢改,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等改過來的事嘛。”
晏清姝又待了一會兒,直到太後派來也叫了,她才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的走了。
珠英攏着袖子邁步而進,“主兒,宮門已經下鑰了。”
祝慈“嗯”了聲,“那香囊呢?”
“主兒放心,奴婢放在梳妝台了。”
珠英知道祝慈不信任曹聞溪,并不敢随意用她送的東西,更别提裏面還裝的是藥材,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麽蹊跷。
“你明兒派人打聽打聽,曹寶林在自己宮裏做什麽?”
祝慈垂眸望着自己衣裳上的花紋出神,“瘦了這麽多,若不是得了什麽病,隻怕是這裏面有什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