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回答讓白新蕊感到十分驚訝,她竟然自己主動吃避子藥?她爲什麽要這麽做!
“你這是爲什麽?本宮沒有讓你吃過,你又爲何要主動吃?你可知這種藥吃多了,對女子的肌理可是會造成損害的,倘若往後你再想有身孕就困難了。”
祝慈眼角猩紅,苦笑道:“嫔妾自然是知道的。嫔妾怕疼,更怕有了孩子也護不住他隻能肝腸寸斷。”
她頓了頓,語氣裏多了幾分無奈,“嫔妾隻想好好效忠貴妃娘娘。”
她隻要讓白貴妃知道自己再吃避子藥就行了,等她回去之後吃不吃白貴妃又不清楚,白貴妃隻需要自己對她忠心耿耿就行。
“哎,你這是何苦呢?以你的聰明才智,怎麽可能會護不住自己的孩子。”
白新蕊心裏半信半疑。宮裏的女人誰不想生下皇嗣,那生下的不隻是單單一個孩子。更是自己後半輩子的依靠和指望。
像祝慈這樣的出身,無論有多麽深受皇上的喜愛頂多也就坐到婕妤,也就頂破天了。
若是想爬的更高,就得誕下皇子才有可能。她還沒見過不想要孩子的@除了德妃,可她是大宋國的嫡長公主,就算沒有皇嗣,有宋國在背後給她撐腰,皇上也不會冷落她。
可祝慈卻不一樣,她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才對,難道她真對自己有那麽忠心?
心裏懷疑,面上卻不顯,白新蕊執起祝慈的手盈盈握在手心裏。
“也罷,你自己想清楚了就好,莫叫自己後悔了。倘若有一日你又想要孩子了,跟本宮說一聲,本宮也不會不近人情的。”
祝慈應着,又陪白新蕊說了一會兒話,便以宮裏有事爲由走了。
流煙替白新蕊布着菜,“主兒,您說祝禦女真的有在吃避孕藥麽?”
“本宮也拿不準,你說她對本宮當真有那麽忠心麽?”
白新蕊喝着湯,她每次用膳之前都喜歡喝一碗湯在動筷子。
“就算是尋常百姓家,女子爲了自己穩住自己的地位,還得替夫家綿延子嗣。更别提是皇家了,倘若真是老天爺眷顧,成爲未來的儲君都有可能。她不會不知道這個道理。”
“可祝禦女出身并不好,大燕自建朝以來,還沒見哪個宮女出身的人坐到妃位的。”
流煙道:“沈修容雖然是德妃的陪嫁,可她也是正兒八經的皇室血脈,出身也算是不差的。”
她想到什麽,嗤笑一聲,“皇室血脈容不得玷污,一個宮女出身的人就算懷了孩子,怕是也是個不中用的。皇子的生母是卑賤的宮女出身,說出來多叫人臉上臊的慌。祝禦女就算爲了孩子好,也知道不該生。”
“她就算出身在不好,如今也是皇上的妃嫔。也比普通女子身份高貴。且曆朝曆代也不是沒有過先例,隻是大燕從來沒有宮女爲妃的例子罷了。可那也不是皇上一句話的事麽?誰敢說三道四?”
白新蕊放下碗筷,想了想,“不管怎麽說,防着點總是沒有壞處,祝禦女尚未站穩腳跟,這才不得不依附本宮,可難保将來有一日不會胃口便大,與本宮爲敵。倘若有一日發現不對的苗頭,必須得先下手爲強。”
祝慈昨夜并沒有睡多少,去了永福宮陪白新蕊演了一個多時辰的戲,又因着風寒還沒好利索,身上不免有些乏累,人也困倦的不行沒有精神。
珠英察覺到,關心的詢問:“主兒身子不舒服麽?”
祝慈搖搖頭,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我沒事,就是有些困了,回去睡一覺就沒事了。”
看祝慈跟珠英回來了,正在跟翠岚說話的小印子迎了上來。
“主兒回來了,方才晏寶林來了。聽奴才說主兒去了永福宮貴妃娘娘處,晏寶林便去尋主兒了,主兒沒碰到麽?”
祝慈攏了攏胳膊上的披帛,“這也太不巧了,我竟然沒有在路上碰到,興許是走岔了路了。不過晏寶林找我想來也沒什麽大事,估摸着找不到我就回來了。”
她環視了一圈院子,“紅袖人呢?”
小印子左右看了看,“方才奴才還瞧着紅袖在曬被子呢,可能是去尚食局了。紅袖說要取些紅棗糯米粉之類的,回來給主兒做糕點吃。”
祝慈點點頭,“等她回來了,你叫她來見我。我有事找她。”
小印子應着,祝慈挑簾進了屋,她走到窗邊的羅漢榻前坐下,打量着屋内。
“這帷幔的顔色看久了倒也有些乏味了,等改日叫他們換上西子和藕荷兩色的帷幔吧。”
祝慈往後一仰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她半眯着雙眸。
“夏日用的物件也該叫他們備着了,我瞧着宮裏的角落裏長了蛇銜草,叫人趕緊拔了,省得招蛇蟲。”
“主兒不知道,蛇銜草這種東西風一吹種子就吹的到處都是,拔了又長。奴婢瞧着小印子前些日剛叫人拔了,依奴婢看幹脆将那塊地方用石頭砌了,也省得叫人操心。”
“好,都聽你的,你吩咐小印子就是。”
珠英将祝慈胡亂踢掉的鞋子擺放好,看她躺的随意絲毫也沒有妃嫔的姿态,頓時哭笑不得。
“主兒,您如今是皇上的妃嫔,得注意一點才是。不能在像從前那般随意了,您腿都露出來了。”
祝慈将軟枕抱在懷裏,翻了個身,“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旁人又不知道。我在外人面前要端個架子,時時刻刻注意着,難道在你面前也要像跟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你真是一點都不心疼我。”
珠英傻眼了,“您知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還不心疼您麽,您冷了熱了奴婢比您還難受。”
祝慈原本也隻是開玩笑,她伸手拍拍旁邊的位置。
“那你過來也躺會兒,閑着又沒什麽事,不歇着又做什麽?哎,躺着可真舒服。”
珠英也走過去學着祝慈的姿勢躺下,她想起在永福宮的時候。盛夏酷熱難耐,她晚上便跟祝姐姐穿着肚兜這樣躺在涼席上。
明明也沒過多久,如今想起來卻仿佛過了好幾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