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知道你打了朕一巴掌,看來還沒睡糊塗。你說應該怎麽辦吧,朕身爲天子總不能白白叫你打了。”
祝慈咬着唇瓣,“皇上即是天子還跟嫔妾計較,那嫔妾給皇上揉揉。”
看沈确沒反對,她捧起沈确的手。他的手骨節分明,修長而有力,帶着細細的一層繭子。她垂眸輕輕的吹着。
沈确隻覺得手背上癢癢的,帶着如春風般的溫熱氣息。他注視着祝慈,看她額頭光滑細膩,纖細濃密的睫毛上跳躍着燭光,臉頰白裏透粉帶着一層細細的絨毛。
煩躁的内心忽然變的無比平靜,後宮那麽多妃嫔。他隻有面對她時内心才有一種甯靜的感覺,可以卸下渾身的防備。
沈确抽出手,攔住祝慈的細腰往懷裏一帶,鼻尖瞬間萦繞着一股淡淡的蘭花香味。他埋頭在她的發間。
“朕命人給你準備的飯菜,你怎麽沒動?”
祝慈眨眨眼,“嫔妾聽李公公說皇上還在禦書房批閱奏折,擔心皇上的龍體,所以食不下咽。而且嫔妾來的時候,吃了一些東西果腹了,不是很餓。”
“不是很餓,那不還是餓,正好朕也沒吃晚膳,你陪朕用一些吧。”
沈确拉着祝慈坐到膳桌前,祝慈欲哭無淚,拿不準皇上是真沒吃,還是擔心她餓故意這麽說的,怕她尴尬。
祝慈隻能随便吃了幾口,便用帕子擦拭着唇角不吃了。
簡單的用了晚膳,沈确命人将飯菜扯了。
祝慈認真漱了口,又服侍沈确沐浴。她毫不避諱的打量着沈确的身體,發現他身材保持的很不錯,寬肩窄腰,腿又長,屬于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
她慶幸自己穿過來的時候,皇上正值年輕力壯的時候。若是個五六十歲的糟老頭子,那真是叫人倒胃口。
反倒沈确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因爲他從來沒有被人如此明目張膽的打量過,那些妃子包括素日大膽潑辣的白貴妃,偶爾服侍他沐浴的時候也不敢如此直視他。
“你這麽看着朕幹什麽?竟然一點也不知道害羞,哪有女子像你這樣的。”
“皇上是嫔妾的夫君,嫔妾才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祝慈湊近一步,手撫上沈确的胸膛。沈确不明白現在明明是暮春,她的手爲何還如此冰涼。
“皇上不喜歡嫔妾這麽看着皇上麽?皇上若是不喜歡,嫔妾往後不看就是了,一定緊緊閉上雙目。”
沈确呼吸沉沉,眸子裏有墨色翻湧。她這樣挑逗的話,這樣撩撥的舉動讓他興奮的同時又感覺新鮮。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這麽跟他說話,隻有她一個人敢。可他偏偏對這一套很受用的同時又難以啓齒。
“朕喜歡。”他抓住她到處作亂的手,低頭吻了吻祝慈的紅唇。
“你風寒還沒好呢,不許胡鬧。萬一風寒加重了可怎麽是好。”
“嫔妾才不怕呢。有皇上的龍氣護佑,嫔妾肯定沒事的。”
祝慈一手勾住沈确的脖子,一手柔若無骨的輕輕劃過他的面龐。
男人不喜歡女人一成不變,呆木而無趣。
尤其是皇上,他什麽樣環肥燕瘦的絕色美人沒見過,她不管是爲了抓住皇上的心還是皇上的身子,都得講究點技巧才是。
“嫔妾隻想跟皇上心貼心。皇上也想念嫔妾,不是麽?”說着。她踮起腳尖主動吻了上去。
這麽做的後果就是,祝慈被折騰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隻能以求饒告終。沐浴完,她爬上床一動也不想動。
沈确從身後抱住她,下巴擱在她的腦袋上。
“累了?”
祝慈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腦袋已經困成了漿糊,後面沈确再說什麽她已經聽不清了,隻能嗯嗯啊啊的應着,很快便沉沉的睡去。
月亮悄咪咪的藏進烏雲裏,方才還明亮如晝的夜霎時變成了一團濃黑的墨。
狂風咆哮着拂過樹梢,被吹的張牙舞爪的枝桠落在窗紙上影影綽綽,宛如魑魅魍魉用力敲打着窗扉。
祝慈緊緊的蹙着眉,雙手死死的攥着身上的錦被。她似乎做了什麽噩夢,臉色慘白如紙,不停的低聲呢喃。
“你别過來……我沒有害你……不是我害得你們母子……皇上……”
沈确一向睡眠淺,聽旁邊的人喃喃低語,便瞬間清醒了。他翻身坐起來。看祝慈滿頭的冷汗,語氣顫抖充滿了害怕,他一皺眉。
“阿慈,醒醒。”沈确搖了搖祝慈的肩膀。
“阿慈,朕在呢,不會有人敢傷害你的。你醒醒。”
“啊!!!”
祝慈猛的睜開雙眸,看眼前有個黑影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她吓了尖叫一聲,用力推開對方,抱着被子蜷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你爲什麽要纏着我,我真沒有害你們,反而是你生母要害我……不是我害的你們,不是我……”
沈确看祝慈一直在來來回回的重複什麽不是我害的你們母子,他下意識就聯想到了鹿禦女的事。
其實他一開始是有些懷疑祝慈的,白貴妃和淑妃一直不對付。鹿禦女又一向跟淑妃交好,若是能除掉鹿禦女腹中的孩子,對貴妃來說隻能有百利而無一害。
可後來他轉念一想,她就算聽命與貴妃的吩咐要動手,也不會選在自己宮裏,太冒險了。
“别怕,阿慈。有朕在,你絕對不會有事的。”
沈确等眼睛适應了黑暗,他往前一俯身握住祝慈的手腕,一手将她撈進懷裏用力的抱緊她。
“你醒醒,這一切都是夢。你冷靜一點,别自己吓自己。”
他的話仿佛有種魔力,祝慈慢慢安靜了下來,渙散的眼神逐漸恢複了清明。她聞到眼前人的身上有一股清冽的香味淡淡的圍繞着她。
“皇上!”她痛哭流涕,伸出雙手摟住他的脖子。
“皇上,嫔妾剛才做了一個夢,真的好可怕。皇上,有人要害嫔妾,有人要索嫔妾的命。皇上!”
沈确感覺到懷裏的人嬌弱的身軀抖成了一團如風中蒲柳一般,有溫熱的淚濡濕了他的寝衣。
他心疼的摸了摸祝慈的腦袋,又輕柔的拍着她的後背。
“夢裏一切都是反的。這裏是皇宮,有朕守着,朕倒要看看誰敢傷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