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自己裝病的事已經敗露了,鹿筝也隻能醒着頭皮繼續演下去。
“那本宮好端端的爲何突然腹痛難忍?”
“這……”禦醫也不敢直言說鹿筝分明是在裝病,他撚着胡須假裝凝眉想了想。
“可能是才人晚上飲食過多,導緻的腹脹。才人如今雖有五個月有餘的身孕,但也不能飲食過多,否則會造成胎兒難産,對才人也不利。”
鹿筝點點頭,“本宮最近總覺得餓的厲害,晚上又多食了一些黃豆豬腳湯,原以爲沒什麽事,卻沒想到……看來本宮以後得多加注意才行。”
沈确又問了禦醫幾句,禦醫拎着藥箱退下了。
鹿筝滿臉委屈的看着沈确,“看來都是嫔妾貪嘴所緻。皇上要不然去看看祝妹妹吧,祝妹妹心思敏感,别再以爲是嫔妾故意扯謊騙皇上過來。”
“祝禦女不是這樣的人,還是她勸朕過來看你的。”
沈确表情有些不耐,女人小作怡情才是可愛,太作了就未免有些矯情了。
“聽說你白日責罰了祝禦女身邊的靜月?朕知道你将雪球看的極重,隻是它說到底隻是一隻畜牲。你怎麽可以下那麽重的手責罰宮人?”
“皇上要爲了祝禦女教訓嫔妾麽?”鹿筝撅嘴。她宮裏的人是不會把這件事給說出去的,那麽久隻有月華殿的人。
她一早就看出祝慈不是個安分守己的。果然,背後有白貴妃撐腰,一點都不将她放在眼裏。看來她還是對她太仁慈了。
“雪球是皇上曾經送給嫔妾的生辰之禮。皇上不能常常陪伴嫔妾,隻有雪球不管日夜都陪伴在嫔妾左右。今兒嫔妾實在是太過傷心,靜月又公然頂撞嫔妾,嫔妾這才一氣之下才叫人責罰了她。祝禦女跟皇上說了幾句話,皇上就全信了。”
鹿筝“哼”了一聲,賭氣似的扭過身子。
“祝禦女沒有跟朕說過你半個不字,反而處處爲你着想。靜月受罰鬧的沸沸揚揚的,朕想不知道都難。”
沈确站起來,手摸着腰間的玉佩。玉佩冰涼,摸在手裏滑膩無比,他用食指輕輕刮蹭着上面的紋路。
“朕隻是覺得你行事驕縱,沒有寬厚待人之人。看在你懷有身孕辛苦的份上,這件事就算了。下次若是在犯,你就好好反省反省吧。”
這話說的可就重了,鹿筝也不是一根筋的人。她聽出沈确話裏的不悅,縱然她不覺得自己有錯,可在争辯下去,就算她赢了皇上心中也會不快。
且今晚的事,怕是皇上已經明白怎麽一回事了。否則不會這麽對她,也不問問她腹中的孩子怎麽樣。
“嫔妾事後也覺得自己做的太過了。嫔妾趕明兒定會親自去跟祝禦女道歉,求的她的原諒。”鹿筝語氣軟了三分。
沈确笑了笑,眼神發涼,“那你好好歇息吧,朕就不打擾你了。”
說完,不等鹿筝說話,沈确大步走了。
祝慈睡了個自然醒才起床,尚食局的人已經早早的來了,看了一塊合适的地方準備建一座小廚房。
祝慈問他們要了一些鮮花藥材和葡萄藤的種子,準備把後院那塊空地開墾出來,來年的時候好種上。
祝慈看到珠英和翠雪抱了被子晾在院子裏,用竹條不停的抽打着棉被。細微的灰塵飛在陽光下輕輕的飛舞着。
有風吹過,聽到有人挑簾進來,祝慈扭頭看是紅袖。
她笑着問:“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莫不是靜月有什麽事?”
紅袖搖搖頭,輕輕的嘶啞着唇内的軟肉,她聲音輕飄飄的,壓的極低。
“靜月身上還是疼的厲害,而且奴婢今早起來的時候,發現她渾身燒的滾燙。”
“怎麽會這樣?”祝慈面露驚訝,坐直身子。
“有沒有請禦醫?”看紅袖默默搖頭,祝慈急了,不由得拔高聲音。
“爲何不請禦醫?該吃藥吃藥,該針灸針灸,萬萬耽誤不得。再把人給燒傻了可怎麽好,你趕緊去将禦醫請來,看看靜靜到底是怎麽了?”
“是。”紅袖應着,走到門邊又停住腳步,她扭身看向祝慈。
“主兒,奴婢有話……”話未說完,身後響起清脆的說話聲。
“奴婢見過曹寶林,主兒在屋裏呢。”尋聲望去,看珠英引了曹聞溪往這邊走。她隻能故作無事,轉身走了。
“主兒,曹寶林來了。”
祝慈拿起遊記的手又放下,她趿拉着鞋笑着迎了上去。
“曹姐姐怎麽過來了?”祝慈拉住曹聞溪的手,看她手冰涼的很仿佛握了塊冰,她“呀”了一聲。
“怎麽姐姐的手這麽涼,姐姐竟病的這麽嚴重麽?妹妹還以爲姐姐隻是風寒了而已。”
曹聞溪無奈的微笑,“我打從娘胎裏生下來就是這般,不分時節總是手腳冰涼。禦醫說我是體質虛弱,氣血不調,吃了那麽多湯湯藥藥卻始終不見好轉。我都已經習慣了,死不了就好。”
“呸呸呸,别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必定是那禦醫醫術不精,糊弄姐姐你。得日後若是有機會,找個神醫看看瞧瞧,肯定會好的。”
祝慈拉着曹聞溪坐下,曹聞溪邊打量着四周邊說。
“妹妹這裏倒是精緻的很,我方才來的時候看院子裏種了好些銀杏樹,到了金素時節肯定好看。”
“我也覺得這裏不錯。我這個人素日喜歡清淨,熱鬧了反而會不自在。”
祝慈支着下巴,笑盈盈的,“姐姐若是喜歡我這裏,可常來坐坐,我們兩個人也好說說話。”
“好啊,倒那時你可别嫌我煩。”曹聞溪笑意晏晏。
她今兒穿了一件昌榮色寬袖衫子,下着楊妃色高腰裙,薄如蟬翼的紗面上繡着精緻的花草紋,稱的氣色倒是好看了不少。
“我也沒什麽拿的出手的東西。”曹聞溪從貼身侍女手裏接過一隻金镂雕漆金食盒,面上有些羞赫。
“想來妹妹這裏更不是不缺什麽。我便親手做了一些荷花酥,還望妹妹别嫌棄。”
“怎麽會,我正好有些餓了,可以配着茶吃。”
祝慈吩咐珠英去沏兩杯西湖龍井,她打開食盒,從裏面端出一碟荷花酥。荷花酥隻有酒杯大小,花瓣層層疊疊粉粉嫩嫩的,甚是精緻漂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