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京章下完聖旨,擡步打算去重華宮,結果外面小太監來報,說淑妃求見。
淑妃?她來做什麽?
“讓她先回去,有何事等朕從重華宮回來再說。”
說罷,便直直離去,結果剛到殿外便被淑妃攔下,
“皇上,臣妾要禀之事萬分急切,與甯妃相關,還請皇上抽出片刻聽臣妾遺言。”
聽到與顧晚虞有關,
宋京章步子一頓,皺眉回首望向她,“究竟何事?”
淑妃并未第一時間回話,反而向左右側偏了偏頭示意。
宋京章見此,眉頭不由皺的更深了,
“趙有正!”
趙有正會意,揮手将殿門外侍立着的一衆奴才帶了下去,
淑妃給了身後紫蘇一個眼神,紫蘇将手中的木匣放在她手邊,也暫且退下。
偌大殿門前隻餘他二人,宋京章略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可以說了,
淑妃卻先跪了下來,将手中的木匣雙手奉上,
“請皇上過目。”
宋京章狐疑接過木匣,打開裏面是幾張口供和事情的前因後果,
而這上面所書之事,讓他隻看一眼,便冷了神色。
在韶景軒熬了一整夜,顧晚虞起先是昏着,後來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待她再次恢複意識時,已經到了第二日的午時,
入目便是重華宮正殿内室裏熟悉的床帳花紋,
偏頭瞧了兩眼,沒有看到意料中的宋京章身影,就連青環也不知去了何處,
“青環。”她輕喚一聲。
“主子您醒啦!”來的人卻是青果,“您昏睡了一日多了,想必也餓了吧,小廚房竈上煨着綠豆百合粥和燕窩銀耳羹,您看想用哪樣?”
“不急忙,小環呢?青黛怎得也不見?”
“環姐姐和青黛姐姐都在外面忙着,奴婢還是先把粥端過來服侍您用膳吧。”
“站住!”她看出了青果神情的不自然,皺眉輕呵一聲,叫住了她。
青果慌忙轉身的動作一頓,回首僵笑道:“主、主子?”
顧晚虞捏了捏眉心,“到底發生了何事?”
“主子您說什麽呢,咱們宮裏向來再安穩不過,又如何會出事?”
青果扯了扯嘴角,還想強撐着解釋,卻被她一個淩厲的眼風掃過漸漸消了聲,
“說!”
青果再也撐不住,“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抖着嗓音道:
“主子,青環、青黛姐姐以及汪公公都被帶去了慎刑司,顧忌您的身子,特地囑咐奴婢要瞞着您。”
“什麽?”顧晚虞猛然驚坐起,雙眸直直盯着她,“究竟怎麽一回事兒?”
“昨日您在殿門前昏倒,皇上先是下旨……”
聽完青果轉述自己昏迷時發生的全部事情後,顧晚虞擰眉垂下眸,
“主子,奴婢派人去悄悄打聽過了,皇上下令前,淑妃曾去過宣政殿,會不會?”
“備辇,給本宮更衣。”她吩咐一聲,轉身扶着肚子下床,
無論如今是什麽情況,隻有見過宋京章才知。
青果張了張口欲勸阻,
但視線觸及她那凜然的目光,又将話都咽了回去,點頭應了一聲,便利落的帶人安排起來。
顧晚虞匆匆趕到宣政殿時,宋京章正從皇子所回來,
二人碰了個正面,也省去了她求見的麻煩。
一見宋京章,她便直接跪了下去,
未說旁的,隻直直的跪着。
宋京章皺了皺眉,給趙有正使了個眼色,“你不在重華宮好好歇息養身子,出來做什麽?”
“臣妾再好好修養下去,身邊的人恐怕都要死絕了。”
她揮開趙有正前來攙扶的手,依舊直愣愣的跪着,
“那些奴才平日裏隻聽臣妾的吩咐做事,知之甚少,若是皇上有何想要知曉的,不如直接審問臣妾來的快些。”
“顧氏!”宋京章冷斥一聲。
周圍奴才瞬間嘩啦啦跪了一地。
她卻未有絲毫退意,仰頭直視宋京章愠怒的雙眼,帶着同樣冷硬的執拗。
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在她眼底形成一片暗影,妝發微微淩亂,一看便是匆匆趕來,
宋京章眸色深沉如夜,視線在她周身打量半響,落到她那挺起的孕肚,終究還是不落忍,
“進來。”冷聲丢下這句,他便率先一步進了宣政殿内。
“甯妃娘娘。”趙有正和青果連忙上前攙扶她。
這次她沒有拒絕,順着二人的力道起身,随後跟上宋京章進了殿内。
許是知曉他二人要聊的事比較隐秘,趙有正等人都未跟進來。
她剛踏進去,後面便傳來“吱呀”一聲,殿門被關上了。
殿内未開窗,隔得又有些遠,隐隐約約有些看不清宋京章的神色,
她垂首微微俯身,想要再次跪下,
“行了!”
她擡起頭,依舊是宋京章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可卻能隐隐看出些許的憐惜,
“不知皇上爲何要将臣妾身邊的奴才送去慎刑司審問。”她依言沒有跪,隻開門見山的問。
話音剛落,她便感受到那充滿憐惜的目光消失了,
緊跟着宋京章取出個木匣随手丢在龍案上。
她看了兩眼,緩步上前打開,毫不意外的看到幾張疊的整齊寫滿字的紙張,
展開一看,盡皆是她用假孕藥故意設計林氏的罪證,
她随手翻開了兩張,除了她的心路曆程和吩咐給青環、青黛她們的話外,假孕一事全部原委一字不差,
宋京章審視的目光幾近如附骨之疽,
“你有何要說的?”
“臣妾無話可說。”她扯開唇角笑了笑,“不過青環、青黛二人皆是奉臣妾的命令行事,一切皆是臣妾的主意,能否饒過她們?”
“顧氏你放肆!”
宋京章也沒想到她發現事情敗露後,沒喊冤亦沒求饒,僅僅是讓他放過那幾個奴才,
就這麽有恃無恐,把皇室顔面,把他這個皇帝當成什麽?
顧晚虞擡頭,她這次看清了,
無邊怒色染滿宋京章整個眼眶,冷峻的面容繃得極緊,似乎在強忍着不對她發火,
可即便如此,他也并未苛責怒罵,甚至方才還幾次免了她的跪,
原本前日林氏說他處處待她不同,寵愛有加,她還不信,如今卻有些信了,
如果站在這兒的不是她,恐怕早就被宋京章親手掐死了。
認清這一點,她不禁暗自歎了口氣,微微垂眸反問道:
“皇上覺得臣妾不該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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