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是,小的願意當牛做馬報答夫人,還請夫人吩咐。”
“你可還有旁的親人在世?”
“并無。”小乞丐神色黯然,老老實實的答道。
“嗯。”跟她料想的一般,
顧晚虞思量着該把他用于何處,
房間内一時沉寂下來,
小乞丐悄悄擡頭瞥了眼,内心忐忑的等候着。
“既如此,那便寫個身契吧,”
顧晚虞決定好,回神端起茶盞,吹了吹升騰起的熱氣,
“我瞧你在外風餐露宿的也不忍,也不要你當牛做馬,隻需做些平常的小事,每月也有工錢拿。”
小乞丐頓時更激動了,連連磕頭道:“多謝夫人,多謝夫人。”
小環取來賣身契,他立即就利落的畫了押。
端詳了眼那鮮紅的手印,顧晚虞擺擺手,示意小環收好,再次看向小乞丐,
“你都會些什麽?”
“小的、小的也不知能做些什麽,但隻要夫人吩咐,小的都能做。”
“我對盛京的風貌十分喜愛,但不好日日出府,你便每日出去多逛逛,把外面一些趣事,傳進來聽,”
“如何,此事可能辦好?”
打探消息?
小乞丐擡頭,對上她的視線,又飛快的垂下頭去,
“自然,這對小的來說實在小菜一碟,交給小的去辦,夫人盡可放心。”
“那好,你日後便專做此事,每月兩吊錢。”
“多謝夫人。”小乞丐又是一磕頭,“小的還有一事相求,還請夫人給小的賜個名。”
“你小子倒是機靈,也罷,你既然無名無姓,便随我姓顧,往歲過得不好,來日希望你有福氣眷顧,便叫顧留福吧。”
小乞丐,不,顧留福默念了兩聲這個名字,越念越欣喜,
“顧留福,謝夫人賜名。”
顧晚虞抿唇一笑,
“去找徐管家給你安排個住處,再去吳醫女那裏看看身上的傷,别留下什麽内傷,差事不急。”
顧留福又磕頭謝恩後,才告退而出,
他一走,竹兒幾個也打開了話匣,
“夫人真是心善,不僅願意耗費銀子救他一命,還把他留在府裏。”
這打探市井趣事的活計,
對于他個常年混迹在外的小乞丐,可不就相當于每日閑逛,就有飯吃,有工錢拿,
這清閑的,連她們都有些豔羨了。
“不過是見他可憐。”
“是,奴婢瞧着他不過七八歲的樣子,誰知竟是已經十一了,比奴婢家中的弟弟還大一歲着,卻還沒奴婢弟弟胸口高。”
顧晚虞也輕歎一聲,
到底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丫鬟,沒見過真正的民間疾苦,
盛京這樣天子腳下的地方,都有這樣的小乞丐,更遑論其他,
揚州也算富庶,但常年餓死的也不在少數,否則當初姐姐也不會爲了她們的生計,選擇入陸府……
想到姐姐,顧晚虞神情頓時低沉下來,
竹兒幾個見了,還當她是在心疼顧留福,連忙又寬慰了幾句,
顧晚虞原本悲傷的心,被她們這不明所以的安慰,也沖散了許多,淡淡一笑後,便着人安排晚膳。
林嬷嬷教養完規矩,便隻成了普通的嬷嬷,也是要過來貼身伺候的,
結果突然得知她收留了個乞丐,心道這不合規矩,但事已落定,也沒法多做更改,
何況她上回被下了臉面,如今也不敢明面上和顧晚虞辯駁,
隻悄悄跟徐令知會了一聲,讓他多盯着那小乞丐,若出了什麽錯,便趕緊打發出府。
這想法和徐令不謀而合,
他覺得這小乞丐實在是不知好歹,見夫人心善就一位味貼上來,
自覺自己如今算是顧晚虞的心腹,要爲她排憂解難,
又得了林嬷嬷的囑托,
愈發緊盯着顧留福,隻待早日尋到他的錯處,好說服顧晚虞趕他出府。
顧晚虞不知二人心思,用完晚膳,照舊做了每日需練習的功課,便打算歇下,
當然,就算知曉了,也會置之不理,
她雖看中了顧留福的機靈,但若他連應付這二人的本事都沒有,自然也不值得她多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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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好幾日不見宋京章了,
他突然出現,顧晚虞還有兩分生疏,
“怎的,不識得了?”
“怎會,不過幾日未見到爺,如今一見,發現爺又俊逸了幾分,妾一時看呆罷了。”
畢竟是專門被培養做伺候人的揚州瘦馬,
這種話,她信手捏來,
宋京章卻極少能聽到這種明目張膽的話,頓時面色有些不自然,一時間沒言語,
不同于其他尋常權貴的反應,讓顧晚虞有些驚詫,
回過神來才想起他最重規矩不過,還當是這樣的話,讓他不喜,連忙着補道:“妾失言,還請爺恕罪。”
宋京章輕咳一聲,沒再糾結這個,而是話風一轉,
“聽聞你收了個乞丐在府裏?”
怪不得今日會過來,
他果然在讓人盯着自己,
顧晚虞未有絲毫停頓的回道:“是,不過是見他可憐,一時起了善心罷了,爺若覺得不妥,妾這便讓徐總管趕他出府。”
宋京章擺了擺手,“既已收留,便不必再趕了。”
顧晚虞溫順點頭,沒再言語,
不妨一隻手撫上腰際,“心善是好的,但京城關系錯綜複雜,一着不慎,便容易落入旁人的陷阱,你可明白?”
“妾明白,下次必不會再如此。”再次溫順點頭,扮好一個乖巧懂事的形象,
宋京章的手逐漸向上,把玩着她的青絲,不知在想些什麽,
“你常年練舞,對孕育子嗣可有妨礙?”
?
話題轉的如此之快,
讓她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後,心思急轉,
說是練舞,實則不過是問她做揚州瘦馬,可有服些有礙子嗣的藥罷了,
不過,林嬷嬷竟然沒告訴他,自己身子的情況嗎?
“上次吳醫女診平安脈,說是氣血有些虧,嬷嬷便安排廚房日日做些燕窩,阿膠爲妾補身子,近些日子,妾倒覺得身子好上許多,”
她微微側頭,面色染上幾分羞紅,手指似無意的輕觸他撐在一側的手,
“不過子嗣緣這種事,誰又說的準呢!”
能生便好,
宋京章拉過她的手,放于胸膛,緩緩向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