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那裏在研究，給男人吃的避孕藥一次性吃很多會不會造成人死亡。
當然了，這些東西即便是用常理來推測就能得出答案，但可以寫在書面上的證據是一定得有的。
此乃正常程序。
而且大理寺還要去醫館查那些藥，暫時沒有确定此藥是安全的不能售賣。
其實一共才十瓶，給出去兩瓶還剩八瓶，這東西就沒有男人敢吃。
豐晏思罵他們膽小如雞一點兒都不假。
将八個瓷瓶拿出來擺在那兒，鹿虞倒是打開了蓋子看了看裏面的藥，也算熟悉一些藥性，隻一聞差不多就知道都有些什麽。
“鹿大人覺着這東西能吃死人嗎？”
擡眼看向少女，她沒有針對沒有不滿，看似就是很真誠的發問。
“即便是補藥一次吃很多也會讓身體受傷的。”
她漂亮的鳳眼盯着他，盯了一陣兒後忽的拿起一個瓷瓶拔掉瓶塞就一口氣倒進了嘴裏。
“！！！”
鹿虞再鎮靜，再會掌握人心也根本沒想到少女忽然來這麽一下。
想也沒想的上前一手扣住她後頸，一手掐住她下颌讓她張嘴。
“吐出來！”
在鹿大人的手底下，少女顯得如此嬌小，似乎他再用些力氣就能把她團起來塞進口袋裏。
他讓她吐，她堅決不吐，紅紅的小嘴巴緊緊閉着，雪白細長的喉嚨滑動兩下咽下去了。
掐着她下巴的手又用了些勁兒，掰開了，但已經吞了。
“這種東西你怎麽能吃？一聞便知有不少寒涼之物，你雖是不會死但誰知會有什麽不适？！”
厲聲呵斥，不管是扣在她後頸還是掐住下颌的手都更用了勁兒。
少女被噴的眼睛都眯起來了，“疼。”
鹿虞一愣，趕緊松了手勁兒。不過已經來不及了，少女白嫩嫩的下巴上被他掐出了紅紫色的印子。
一看就是指頭印兒。
向來克己嚴肅的鹿大人愣過之後就有點兒慌了，對自家兄弟施罰看着血滴一條街他都可以不眨眼。
可這會兒看着她下巴上的手印兒，又擡手想碰觸忽的發覺不宜，又忙亂的把手收了回去。
“你……抱歉，我太着急了。你想個法子趕緊把藥吐出來！”
豐晏思搖了搖頭，“我是爲了證明這藥毒不死人，鹿大人且看着，我若是死了您盡可以将這醫館整個查封。我若不死，東宮那侍女的死因鹿大人就得另查了。”
誰能想到這公主這般膽大和固執，他真的有一肚子想訓斥她的話，小小年紀做事怎的這般沖動？
可一看她下巴上的指印……所有話都咽下去了。
“我本就知道那侍女之死另有隐情，再膽大猜測或許……總之根本無需你這般試藥。你也說了這本是給男人食用的，即便你不會血盡而死會不會有别的後患？”
他很真誠的，嚴肅的真誠。以至于乍一看像什麽嚴父似得，豐晏思嘴角抽了抽忽然笑了起來。
一向不怎麽笑，忽然間輕輕地笑宛若桃花盛開。
鹿虞也不知怎麽的心底裏那股癢意又升騰而起了，尤其是她下巴上還留有他的指印，那癢意像長了利爪一樣開始在他胸臆間急速蔓延。
公主可不知他嚴肅的面容下在想什麽，“鹿大人放心，這藥即便有後遺症也不會要命。最多……我會長胡子吧。”
“？”
鹿虞一時間以爲自己聽錯了，這還不嚴重？
她好好一個如桃花般鮮嫩的姑娘若是長胡子……
先不管皇上會不會氣瘋，他可能都覺着受不了。
平靜的面上皆是愁緒，他不是醫者所以也不知這情況該怎麽辦。
豐晏思就那麽看着他，笑容依舊。
從小到大父母面對她時都沒有這種操心操肺的時候，更别說訓斥她了。
感覺很新鮮。
被公主笑的，他一時間不知眼睛該往哪兒放。
看她眼睛時心裏頭那隻利爪就開始亂抓，往下看就瞧見她下巴上的指印，他捏出來的。
原本是一個從小奉行君子守禮持身以正，可這會兒就像瘋了似得看見那指印反而胸腹間癢的更厲害了。
甚至流溢出一些惡念，若是捏她别處怕是也會有這樣的印子。
忽然意識到這些是不該的，他重整面色将藥收起後就迅速離開了。
皇宮裏，池保保和豐越天已經知道了大理寺那裏發生的事。
“鹿虞沒有聲張，甚至除了他和麥都以及一些心腹之外旁人都不知此事。”
看了一眼淡定享受他按摩頭上穴位的帝王，池保保忽的低頭在他腦門兒上親了下，“皇上的頭型長得真好。”
他彎起薄唇，很喜歡聽她誇贊自己。
“在你眼裏我從頭到腳都完美是不是？”
“……”
池保保想了想，“腿毛挺煩的。”
他立即反手掐她手臂，不想聽。
“好看好看。”
她也改口。
繼續給他按，“按你所說三法司上下應當暫時都沒聽到風聲，可都察院那頭……”
“仔細一想此事怕是有人故意提供機會，逃不過東宮那頭。不理會了，讓他們自己折騰吧。”
他閉着眼睛說此事，甚至露出了笑意來。
一瞧他那笑，池保保倒是琢磨出點兒什麽來。
“诶，按着時日算龍天已經把我想要的世界風景名勝都造好了，我帶你去非洲看動物大遷徙吧。”
他笑意更甚，“好。”
東宮那裏還暫不知宮裏那兩個人已經打算撂挑子了，豐胤宸與池丘坐在一處正在煮茶，旁邊兒焚香淺淡的煙霧徐徐向上漸漸散開。
“你這要出家的樣子，實在不該将要避孕藥的事攬到身上，沒人信啊。”
“不然告訴他們那侍女曾脫光了爬進你被窩裏？此事傳出去他們得笑話你一輩子。”
太子殿下動了動眉頭，“被你一個人笑話，跟被一群人笑話，也沒什麽太大的區别。”
池丘不否認，當時知道的确笑了很久。
不過之後便發現那侍女不對勁兒了，很明顯一直找機會又找不到，既然如此他們就送她一個機會。
誰想到得着了機會就搞出這麽大的事兒來，足以見得背後之人不同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