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老白是真真正正的自己人,池嵩說起了心裏話也沒完沒了。
細數池保保當時跟他坦白愛慕豐越天時的種種詳情,她說的話表的态,甚至将二叔奪走了要同歸于盡。
把在後窗外的池保保吓得不輕,就怕這老頭一個不注意把她是女人的事兒給抖落出來。
但好在是他們二位也是習慣了,平日裏池嵩将她當兒子老白又總是少爺少爺的挂嘴邊兒。
這想改口也不太容易。
池嵩長歎口氣,“唉,所以我才害怕她熱血上頭真把那小白臉兒給……”
後窗外的小白臉兒……豐越天垂眸看向身邊的人。
她彎着眼睛都是心虛之色,又谄媚的看着他,小聲的說,“我爹老糊塗瞎說的,您别當真。”
他輕輕地哼了一聲,别當真?晚了!
他已全部知曉‘他’的秘密,内心裏對他的渴望,令人發指!
“這回她又胡說八道的讓豐憐舟那黃齒小兒去對戰火梁,想一想我就氣得想抽她。但又不能真的讓她搞得那個預言失敗,豐憐舟有個三長兩短她就是衆矢之的。”
“老爺喝茶。您也别憂心了,已經将死衛調回來必能保證小世子此次順利,不止能趕退火梁還能護他凱旋而歸。”
後窗那兒池保保眼睛都睜圓了。
死衛?
作爲反派池嵩是養了一批死衛的,不止功夫高而且團結協作殺傷力極強。
是帝王最忌憚最厭惡的。
這下子可好,被他聽了個正着。
小心去看他臉色,但很平靜。
“她自己惹出來的事情自己做,将令牌給她讓她自己想法子把死衛送到豐憐舟身邊去。”
“老爺您就放心吧,憑借少爺的聰敏定能将此事做好。聽說那小世子還去找了少爺呢,想來也是對她頗有信任。”
“哼,兩個都蠢。”
池保保:“……”
她這爹真是……親呐!
裏頭老頭要休息了,池保保和豐越天也離開了。
她不時的看一眼帝王的臉色,關于死衛這個事兒他始終沒表态呢。
也不知現在心中是不是已經起了殺意,甚至将如何殺掉他們父子的招式都想了一遍。
直至走到她的住處帝王好似才回過神兒來,“閣老養了多少死衛?”
來了。
池保保立即擺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我爹被江湖人給騙了。他們聲稱自己武功高強極其忠心但根據我的調查隻比烏合之衆好那麽一點點,我爹花了大把的銀子就特相信他們的武力值,遂就稱呼他們爲死衛。”
豐越天高高的揚起眉尾,猜他信不信‘他’的解釋?
“一直養着吃閑飯,保護主子也不盡心。這次我爹的主意非常好,送他們去保護小世子正好爲咱天龍出力。死在戰場上那是他們死得其所,凱旋而歸那就證明他們有保家衛國的資質到時直接收編到軍隊裏。”
“……”
‘他’這算盤别說,打的不錯。
分明知道池嵩養死衛必是爲将來造反謀劃,但當下一聽‘他’這計劃好像是爲了天龍培養人才似得。
所以暫且的忽略池嵩老狐狸的本意,順着‘他’的意收攏了那些死衛也可以。
“閣老爲天龍家國社稷真是盡心盡力。”
“嘿嘿,身爲臣子應該的。”
他這諷刺……真是刺耳。
轉眼環顧這燈火幽幽的住處,清淨也素淨,空氣中飄着的無不是自然花樹的氣味兒。
這麽簡樸倒是讓豐越天幾分意外,畢竟之前關于池保保這狗賊的情況自己也了解不少。
喜怒無常動不動挖人眼珠子,私下更是奢靡,家中堆金砌玉耀目刺眼。
哪怕腳下踩着一塊地磚,都是百姓們積攢一輩子的錢都買不起的。
傳說如此,實際上之前派人來探查過的暗衛也是這樣說的,入眼所及之處都是金貴之物。
可現在……
“很清雅。”
“我就喜歡清清靜靜的,到了時間下人也都去休息了。我夜裏又不用人伺候,反而有人在附近我睡不着。”
往台階上走他瞥了她一眼,“那晚在朕的寝宮你睡得可不是一般的好,朕在附近也不見你醒來。”
“……”
提這事兒幹嘛?
“那不是喝醉了嘛。”
進了主廳,豐越天環視一圈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主位上。
池保保端茶倒水的都放在他旁邊兒了,這才在旁邊兒坐下來,屁股隻搭了邊兒。
幸虧啊,她自從來了後就命玉珑柳禾把這住處裏裏外外重新布置了下。
之前的确是金碧輝煌到閃瞎眼,空氣都是金子的味兒她不喜歡。
當下真是萬幸,帝王來到了她家看到的是一個如此樸素的地方,自己這好感度無形中又刷了一丢丢。
喝着茶,豐越天的确是對池保保這住處有些興趣,因爲那邊兩條長桌上摞滿了書。
一半是那種不着調的話本子,另一半是醫書。
兩個極端,但擺在‘他’這屋子裏又不突兀,因爲‘他’本人就是那種介于着調和不着調之間的人,自如橫跳。
“那些話本子新搜羅來的?”
“我那兩個侍女平日無事就去書齋逛逛,看到了就買回來了,其實我還沒看呢。”
“拿來朕看看,可否又出了新招數。”
“……”
說的可真好聽。
搬過來給他看,她這回不跟着看了反而拿過來醫術開始認真看。
由此就顯得自己特别勤奮好學,身邊的人不務正業下三濫。
她看着看着就沉浸進去了,甚至因爲認真眉峰也是微微皺起來的。
豐越天不時的睨她一眼,随後慢慢的把手裏的話本子合上了。
額頭光潔飽滿,因爲燭火映照上頭的汗毛在他的方向看特别明顯,像可愛的猕猴桃。
長長的眼睫一眨一眨的,鼻子挺翹抿着的嘴唇也紅紅的。
他心頭一陣不受控的緊抓,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抓他的心髒又松開又抓緊,使得他呼吸都亂了。
“你那書上有沒有說,如果在自己行爲受限時碰到一個瘋女人欲行不軌,該如何一招制服她?”
他忽然想起了那個小腿上有胎記的女人,幕後之人一直在緊盯着他。
很難保他何時不會再遇到那種身不由己的情況,但他不想再發生那種事了。
哪怕用自傷的法子也要控制住自己,還要将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給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