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若,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黎若芙精心打理的半丸子頭發型,被顧懷若這一巴掌給打落,發絲散亂地垂落。
“我之前明明跟你說過,我懷孕了!”
顧懷若神情冷冽,嘲諷地說道:“誰知道你懷的是誰的孩子?我親眼看到你跟那個人在一起……”
“我說了,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不可能會喜歡他!我怎麽可能會喜歡我的姐夫,我怎麽會跟我姐姐搶男人!”
“姐夫?”
顧懷若突兀地笑了起來,笑得前俯後仰,眼淚都沁了出來,狀若瘋癫。
半晌後,他重新挺直了腰身,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哪來的姐夫?如果我沒有記錯,時逾白現在已婚。”
黎若芙的面色陡然蒼白,手指不住地往内蜷縮。
她當然知道姐姐後來又借孩子的死,死皮賴臉地黏上了時逾白。
而時逾白,恰好又是個極念舊情的。
正常起來、裝扮時髦的黎若水,未嘗引不起他的同情和興趣。
“葉舒薇對他根本就沒有感情,他隻是被逼的……”
顧懷若冷笑的表情更甚,以一種格外心平氣和的語氣,說道:“他跟你上床,也是被逼的?”
霎時間,黎若芙滿臉蒼白。
盛瀾清震驚得不知所措。
她大抵是過去沒處理過如此複雜的場面,以至于不知道應不應該開口。
開口的話,不管站在顧懷若這一邊,還是黎若芙那一邊,好像都不太對。
她悄悄發了消息,詢問席玉面對這種莫測的情況,應該如何處理。
席玉很久都沒有回複,而顧懷若和黎若芙兩個人越吵越激動,周圍不時有看好戲的目光瞟過來。
她正要打電話過去,忽然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席太太,回家了。”
盛瀾清驚訝地轉過身去時,望見的是溫煦笑着的席玉。
他對她伸出手,逆着光站在甜品店門口,美好而靜谧。
“懷若哥,”盛瀾清當即望向那兩個尴尬地止住争吵的人,告别道,“我先跟我先生回家了,再見。”
她說完話,不等顧懷若回答,就腳步輕盈地往外走去,将手放到了席玉的掌心裏,朝他彎了彎眼。
“我還想在外面逛逛。”
盛瀾清瞥見不遠處停放的車,有些不樂意地提出了要求。
席玉笑了起來,像是很滿足于她的撒嬌,輕聲說道:“我們一起去遊樂園,好不好?”
童話般色彩鮮豔的俏皮字體,格外熱鬧的場景,還沒進門,笑鬧聲就從栅欄裏傳來。
席玉在紅鼻子小醜的手裏,給盛瀾清買了一支棉花糖,遞到她面前,見她不住地笑,連臉頰都紅撲撲的,不由得問道:“你很喜歡遊樂園?”
他略一思索,覺得這不是沒有可能。
盛瀾清還不到二十歲的時候,就喜歡央求他陪她到遊樂園來,隻是每次他都不會進來,隻待在外面等她。
不知道那個時候的盛瀾清,會擁有怎樣的笑容?
席玉想到這裏,忽然有些後悔選擇守在外面處理工作。
“喜歡啊。”
盛瀾清彎了彎眼,趁席玉不注意,将棉花糖撕了一塊,飛快地塞到他嘴裏,糊了他一臉。
席玉怔住,溫和地笑了笑,說道:“很甜。”
盛瀾清眨了眨眼,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指着不遠處的摩天輪,說道:“我想去那裏!”
相比于各種刺激性的遊樂項目,摩天輪下方排隊的人并不多。
負責這一項目的,是個五六十歲左右的阿姨,一見到排隊過來的盛瀾清,就盯着她笑,說道:“姑娘,這個項目你玩了快十年了,還不膩呢。”
盛瀾清搖了搖頭,笑得很歡快,聲音清脆:“不膩,我很喜歡!”
青綠色的摩天輪并不算漂亮,更談不上豪華,某些地方還有些掉漆。
席玉坐在盛瀾清對面,感受着緩慢移動的速度和狹小的空間,有些不理解地問道:“你爲什麽會喜歡摩天輪?”
他向窗外望了望,覺得四周的風景不太好看,甚至普通得令人乏味。
盛瀾清三兩口吃光棉花糖,在席玉疑惑的目光下,往前坐了坐,還握住了他的手。
“現在是最高點了,傳說在摩天輪最高處閉眼接吻的情侶,生生世世都會在一起。”
她慢慢湊近他,輕柔地落在他的唇角,卻被席玉摟住了腰,慢慢加深了這個吻,直至摩天輪落地,方才分開。
“你早些說是這樣的事,我天天陪你進來玩。”
席玉扶了她出來,眼眸裏帶了些明顯的欲色,意味深長地說道。
他現在顯然已經失去了遊玩其他項目的興緻,隻攬了她的腰,占有欲極強地注視着她。
盛瀾清心知他指的是她讀大學那時候,不由得冷笑起來。
“你是個騙子,現在還想讓我相信你。我後來表白了,也沒見你多激動多開心,反而還對我冷嘲熱諷。”
席玉并不認賬,牽着她的手往外走,嗓音漫不經心中夾雜了委屈。
“可你表白的時候,沒有親我,送的禮物寓意也很含蓄,就像是不太喜歡我。”
盛瀾清被他氣笑了,拽住他的領帶,踮起腳咬在他喉結上,怒道:“你不會想說,隻要我多親你幾下,你就會答應我。”
席玉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像個乖巧的學生,認認真真地說道:“對,你可以試一試。”
他補充道:“我這個人,最是經不起誘惑。”
盛瀾清眯了眯眼,見他笑得像隻狡黠的狐狸,不由得暗暗咬牙。
她暗自忍下了這口怨氣,直至上車後,趕在席玉發動車輛前,将手偷溜進了他的襯衣下擺,不安分地在他結實的腹肌上摸來摸去。
“清清,不許欺負我。”
席玉渾身緊繃,感受到肌膚相接的溫度,一字一頓地說道。
盛瀾清并不理會,甚至将手一路往下,四處撒野。
“我哪裏欺負你了,你快開車呀。”
席玉的眼神暗沉下去,側過臉,看向盛瀾清,面容有一絲莫測的危險。
“清清,我知道你觊觎我的身體。但,你也要注意一下場合,這裏終究不太合适。”
“還是說,”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意味深長地說道,“你想就在這裏,跟我交……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