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瀾清對席玉的戲精表現習以爲常,将他扯到身後,歉疚地笑了笑。
顧懷若見狀,面容浮現出勉強的笑,輕聲道:“沒關系,你先回去吧。我就不打擾了。”
出了公司後,盛瀾清拉開車門,坐在駕駛座上,系了安全帶。
“席玉,”她踩下油門,輕聲說道,“你這樣做是不對的。”
“哪裏不對了?”
席玉有些不服氣。
顧懷若的态度,是個男人就能看出來。
他打擊自己的情敵,合理又合法。
“顧懷若跟以前那些小男生不一樣。”
盛瀾清在紅燈前停下,認真解釋道:“你以前替我趕走的那些,都屬于我拒絕多次過後,還強行要騷擾我的。所以我拜托你幫忙,屬于正當防衛的一種。”
紅燈過後,車輛重新開始行駛,直到禦章居。
停車後,沉默了一路的席玉,才突然問道:“爲什麽他會是不一樣的?”
盛瀾清怔了怔,輕聲說道:“他有真心,就算我不喜歡,也不該去肆意踐踏。”
“那我呢?”
席玉定定地注視着她,問道:“我在你眼裏,算什麽?”
“好了。”
盛瀾清躲避他的目光,别過臉,低聲說道:“你身體不舒服,就先回家吧。”
席玉看向車窗外,那熟悉的建築物,感到厭煩至極。
“我不回去,”他執拗地說道,“那裏不是我的家,回去又是一個人,沒有人關心我。”
他的神情太過可憐,眸底似乎帶了深沉的落寞,像是一隻受傷的紅狐狸。
盛瀾清差點就心軟了。
卻在下一瞬,很快清醒過來。
她淡淡地開口說道:“席玉,你别以爲我看不出來。你是在裝病,還借病賣慘。”
席玉的這點小花招玩過很多次,每一次她都心甘情願地相信了。
畢竟兼具了美和強兩種要素的男人,在她面前裝可憐,就滿足了最後一種慘的要素。
雖然頗爲心機,但實在惹人憐愛。
隻是她現在不想接他這一招。
“你答應過我,讓我去你家看雪花,”席玉失落地低頭,喃喃說道,“一遇到顧懷若,就什麽都變了。”
“我就知道,你一旦得到了我這顆朱砂痣,就會因此生厭。轉而去追求白月光。”
“沒關系,我都能理解的。”
“青梅之所以願意跟竹馬一起玩鬧,是因爲她此刻隻是普通的梅子。等她飛黃騰達,變成鑲金戴玉的金梅,就會抛棄竹馬,轉而去尋找寶馬。”
盛瀾清的眼皮跳了跳,趕緊阻止了席玉的胡思亂想。
“我隻是覺得天色太晚了,而且你頭疼,不如早點回去休息。”
席玉并沒有被她這個非常合理的解釋給安慰到。
他失望地搖了搖頭,說道:“你明明知道我是在撒謊,還以此爲借口,将我送回家。你根本就是不講信用。”
盛瀾清開始頭疼。
她處理完工作前,還真沒想到時間會這麽晚。
原本早早地将席玉轟出家門的計劃,眼看着是行不通了,便想着改個時間。
結果席玉現在是沒臉沒皮到了極點。
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行,我可以帶你去我家,也可以留你過夜。但是……”
席玉還沒聽她說完,就迫不及待地答應道:“我知道,女主角的位置會留給顧青栀。”
“你不用擔心她的演技,在開拍前,我會請人好好訓練她,務必不會讓她丢了盛世的臉面。”
盛瀾清差點被他畫的大餅給噎住。
以席玉吸血鬼的本性,他可是從來不做虧本生意。
盛瀾清跟他在一起的這一年多,利用了他的人脈資源以及平台,卻還真沒憑空多得到過一星半點。
席玉可能不是個好情人,但他一定會成爲享譽商界的教育家。
金絲雀的精緻金籠子,以及養尊處優的待遇,她是真的沒享受過半點。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席玉不收她的學費。
“顧青栀本來就會是最好的選擇,”盛瀾清冷哼道,“在昆曲方面,我還需要繼續鑽研。但指導她扮演好一位普通花旦,我還是能做好的。”
“而且我看過原著,顧青栀的樣貌氣質很符合原女主的人設。她又很潔身自好,塌房的可能性很小。”
“演技這方面,她很踏實勤奮,能經得起考驗。”
“我們合作的話,算是雙赢。”
席玉半晌無言,片刻後說道:“那我要公報私仇,我不掙這個錢了,我要給你使絆子。”
盛瀾清險些被他的話,給逼得當場罵人。
“好,”她竭力克制住怒意,勉強說道,“我帶你去我家。”
她重新發動車輛,邊往溪畔居而去,邊警告道:“你今晚上得住客房,而且不能對我開過分的玩笑,也不能半夜摸到我的房間。”
席玉渾不在意地點了點頭:“我是去看雪花的,而且你現在跟顧青栀住在一起,我會注意分寸。”
他的目的是登堂入室,而不是惹盛瀾清厭煩。
等到達溪畔居後。
席玉将訂婚請柬拿了出來,遞給盛瀾清,認真說道:“我缺個女伴,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去參加。”
這份訂婚請柬格外精緻,封面镂空花紋,鑲嵌了半圓的珍珠,顯得典雅又高貴。
盛瀾清接過後,疑惑地翻看,卻在上面瞧見了兩個意外的名字。
女方:葉舒薇。
男方:時逾白。
盛瀾清很清楚時逾白的那些桃色绯聞。
而葉舒薇,更不可能對時逾白有感情。
因此請柬内裏那對百年好合的Q版小人,就顯得格外諷刺。
她怔了怔,問道:“你未婚妻出軌了?”
話一出口,她自己都好笑地搖了搖頭,說道:“不對,葉舒薇應該是喜歡你的。”
要不然,葉舒薇不會耐心等待了她那麽久,隻爲了向她宣誓主權。
“不過,爲什麽是時逾白?”
盛瀾清忍不住心底的好奇,追問道。
葉家比時家勢大,即便聯姻,也不該找個時逾白這樣的花花公子。
錢和人,葉舒薇一樣都沒圖到。
反倒是時家占盡了便宜。
至于時逾白,他對這樁婚事應當是秉持一種可有可無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