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面的男人吹起了口哨,一臉不懷好意的笑。
時逾白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說道:“去去去,該死的常三,别胡說八道。”
常三壓根兒不聽他的話,直愣愣地盯着盛瀾清。
“你不道德啊,這麽漂亮的姑娘,現在才帶出來給我們看。”
常雲的出身跟時逾白差不多,兩個人算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發小。
常雲根本不怵時逾白,反而還肆無忌憚地多打量了盛瀾清好幾眼。
黑綢緞似的長發,清清冷冷的一張臉,跟月亮裏住的嫦娥仙子也差不多了。
“雲哥哥……”
他身旁的年輕女人察覺到他的目光,看向盛瀾清的眼神多了一絲微妙的妒意。
“人家都有主啦,你再多看幾眼,也不是你的呀。”
年輕女孩杏仁眼,高鼻梁,清純如水的打扮,周身的氣質都跟這裏的環境格格不入。
瞧着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就已經開始學會争搶男人了。
“要不還是告訴他們,你的身份吧?”
黎若水強忍笑意,湊到盛瀾清的耳邊,小聲地說道。
“這丫頭是附近音樂學院的,才剛上大一,自诩是常雲的女朋友,挺看不起我們這些人。”
盛瀾清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沒關系,我就是想知道金絲雀到底應該怎麽過日子。”
席玉沒有教給她的,她就自己去親眼看一看。
以免成爲了别人口中的笑柄,都還不自知。
“黎小姐,晚上好。”
坐在角落裏,五官跟常雲有五分相似的男人,笑着朝黎若水點了點頭。
黎若水回了他一個客套的笑容,轉過臉就對盛瀾清說道:“那是常雲的堂弟,專門開了個娛樂公司。直白點說,就是個狗仔頭子。”
暗黑的桌面折射了水晶燈的光暈,擺滿了各色國外進口的酒。
黎若水挽了盛瀾清的手進去,在常雲的對面坐下。
“哼,坐那麽近幹嘛。”
小姑娘發出不滿的冷哼,有些嫌棄地瞧着盛瀾清。
“依依,”黎若水面色不變,心平氣和地對她微笑,“現在不是你争風吃醋的時候。況且,對我一個孕婦說這樣的話,有些過了。”
黎若水将話鋒避重就輕地從盛瀾清身上移開,明顯就是要袒護的意思。
時逾白領着來的女人,他自己的女朋友都沒提一句不好。
依依臉色不好看,卻沒再敢再出言嘲諷。
“乖乖,撅個小嘴給誰看呀,又不是在……”
常雲貼在依依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兩句話。
顯而易見不是什麽能登大雅之堂的内容,惹得懷裏性格潑辣的女孩紅透了臉,拳頭輕飄飄地落在他胸膛處。
“讨厭死你了!”
兩人旁若無人地開始調情。
時逾白平常看慣了這些,但今天有盛瀾清在這裏盯着,不由得有些羞臊。
他是沒臉沒皮,卻還不想在席玉面前,連最後一件遮羞布都脫了。
“咳咳咳。”
他咳嗽了兩聲,瘋狂地沖常雲使眼色。
“光天化日之下,你還是注意點形象,我們還在這裏呢。”
常雲一時之間,連懷裏抱着的小美人都不香了,驚奇地望着時逾白。
“哎,兄弟。你今天是腦袋被驢踢了,還是眼睛抽風了。居然這麽束手束腳的,平時你玩得不是比誰都花嗎?”
常雲說着,眼神在盛瀾清面上一掃而過,瞬間了然。
“你這是還沒追到人家姑娘,有意要裝君子啊!這你可不厚道!”
盛瀾清托腮望過去,眉眼彎彎,清冷的面容多了一層月色般朦胧的溫柔。
“我想知道,他到底有多花呢?”
她的聲線本就極好,刻意放柔之下,更是能夠撫平人的心緒。
常雲一時腦熱,顧不得時逾白的警告,開始侃侃而談。
“酒池肉林,找一個大池子,裏面倒滿葡萄酒,再叫幾個姑娘過來陪着沐浴。”
“上岸以後,就蒙着眼睛去摸女人。抱到哪一個,今天晚上就跟哪一個女人過夜。”
“還有啊……”
盛瀾清有些後悔了。
她本意是要聽聽這些人的日常生活,再設想設想她以後可能會有的處境。
但黎若水在這裏,她懷孕了,再有兩個月就要生産了。
“黎小姐,對不起。我沒想到……”
盛瀾清握住了黎若水的手,輕聲跟她道歉。
黎若水垂眸望向她,忽然展顔一笑,輕聲說道:“道什麽歉,我又不是頭一回聽說這些事。更惡心的事情,還有呢。”
盛瀾清抿了抿唇。
她心情有些低落,湧上了一點物傷其類的感傷。
黎若水是時逾白公開的女朋友,常常跟在時逾白身邊。
而時逾白的這些朋友,半點都不顧忌她的感受,直接将時逾白的風流韻事擺在明面上。
“我不想聽了,沒有别的玩法了嗎?”
盛瀾清冷聲說道,隻是配了她冷美人的容貌,并不惹人惱怒。
常雲一愣,便好脾氣地笑着答應道:“當然有,這就開始。”
他按了鈴,叫來了好幾個女服務員。
她們都穿了兔女郎裝,胸口處隻用薄薄的布料遮擋,濃妝豔抹,還刻意搖了搖身後戴的短短的假尾巴。
“常少爺,終于又見到您了。今天我們玩點什麽?”
年長一點的女人站出來,嬌笑着讨好。
常雲翹起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卻像在居高臨下地俯視這些女人。
“拿一百個酒杯過來,每個酒杯裏面倒滿酒。”
她們依言照辦,不到半個小時,桌面就擺滿了倒滿白酒的酒杯,濃郁的酒香散溢在房間裏,令人作嘔。
常雲站起身,取過房間角落裏的行李箱,拉開拉鏈後,露出裏面整整齊齊的人民币。
“依依,你今天做東。在每個酒杯下面放一疊錢,想放多少張就放多少張。她們喝多少,就能拿走多少。”
依依手裏被常雲塞滿了錢,臉色卻漸漸黑沉下來。
盛瀾清擡起眼,以爲依依會大義凜然地譴責常雲的行爲。
結果女孩淚眼婆娑地望着常雲,委屈巴巴地揪住他的衣角。
“雲哥哥,這個遊戲。我也是能夠參加的吧?”
“當然可以!”
常雲大笑起來,眼底卻多了一絲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