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她不會離開我。”
他笃定地說道,似乎很有把握。
溫甯有些無奈,卻沒有繼續勸說。
他深知席玉的性格,隻要席玉認定了的事情,尋常人是很難拉回來的。
“行,那你忙你的。我就先走了。”
溫甯搖了搖頭,腦海裏又浮現出盛瀾清的面容。
這位盛小姐,可也不是個乖順的。
席玉隻怕會在她身上,栽一個狠狠的跟頭。
房間内。
盛瀾清剛出了浴室,渾身的水汽還沒有擦幹,就接到了工作室剛簽約的新人電話。
“姐姐,我是付青珩。很抱歉這麽晚打電話過來,沒打擾你吧?”
青年的嗓音溫軟,語氣恰到好處地略微上揚,夾雜了一點輕柔的笑意。
盛瀾清拿起梳子,邊梳理頭發,邊笑着回答道:“青珩,你有事就直說。”
付青珩的外在條件很好,眼眸狹長,氣質卻青澀又柔軟,更難得的是聲線也不差,專業能力還過硬。
“沒有别的事,就是想跟姐姐聊一聊。”
付青珩趴在沙發上,好看的臉龐蘊滿了笑意,嗓音微甜。
盛瀾清對他的印象頗好,繼續問道:“過幾天,你就要去參加國風唱跳的綜藝比賽,緊張了?”
“嗯,是有一點兒。”
付青珩小聲地說道:“我很擔心,會辜負姐姐的期待。”
“别害怕,你還年輕。”
盛瀾清放柔了聲音,安慰道:“你已經有一定的粉絲基礎了,沒問題的。何況,你還年輕,就當是鍛煉。”
公司的幾個新人發展都不錯,有幾個還參演了昆曲主題的電視劇和電影,反響都達到了預期。
盛瀾清對于公司新人的發展,也就沒有那麽着急了。
“沒關系的,慢慢來……”
她剛想再提兩句注意事項,就聽見了門把手的響動。
“在跟誰打電話?”
席玉伸出手,輕輕捏了捏盛瀾清的臉頰,換來她故作兇狠地一瞪。
“好了,我不鬧你了。”
席玉舉起雙手,表示投降的姿态。
黑色的瞳孔裏,專注地倒映出盛瀾清一個人的身影。
“姐姐……”
付青珩聽見了對面的動靜,小心翼翼地試探:“你有男朋友了嗎?他來找你了?”
“這是我的私事。”
盛瀾清平靜地說了一句,便挂斷了電話。
“他是誰?”
席玉蹙起了眉,敏銳地察覺到了些許不尋常的痕迹。
“一個小朋友。”
盛瀾清随口回答道,坐在梳妝台前,繼續往頭發上塗抹精油。
席玉将精油倒了些在手心,替代了她的動作,爲她細心地梳理頭發。
他的動作輕柔,笑意卻不達眼底。
“小朋友?我過去也喜歡這麽稱呼你。”
透過鏡面,兩人的動作親密無間。
席玉頭一回沒有在她面前掩飾情緒,黑沉沉的眼眸昭示了他此刻并不太好的心情。
“你在吃醋?”
盛瀾清恍然大悟,随即有些好笑。
“沒這必要吧?”
她慢條斯理地說道,轉過身,從上至下,一顆一顆解開席玉的襯衫扣子,緩緩撩開。
“你當時不是對我不感興趣嗎?”
盛瀾清纖細的手指合攏,放在了席玉的心口處,感受着有力的微震。
“真不老實,心跳都沒變過一下,還吃什麽醋?”
話音剛落,席玉的心跳頓時劇烈了許多。
他按住盛瀾清意欲離開的手,借機一用力,攬住了她的腰,将她橫空抱起。
“那你知不知道,”席玉在她耳邊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當初每喚我一聲小師父,我都要費老大的勁兒,才能克制住禽獸之心?”
這一夜,盛瀾清過得昏昏沉沉的,格外勞累。
她迷迷糊糊地想,席玉真像是出國休假了,剛回來就有用不完的活力。
要不改天帶他去看看醫生吧?
第二天沒有演出,盛瀾清依舊起得很早,收拾完畢後,就去了工作室。
隻是昨夜一整晚沒睡好,她處理起文件的時候,就有些神情恍惚。
一直到正午,盛瀾清也沒什麽食欲,隻懶懶地趴在桌面,打算小憩一會兒。
“姐姐……”
付青珩輕手輕腳地走進來,模樣極爲小心。
“你現在,不應該在飛機上了嗎?”
盛瀾清強打起精神,看向付青珩的目光格外嚴厲。
她看過這孩子的簡曆,單親家庭,母親靠開面店供他讀書,勝在模樣好,吃苦耐勞。
“比賽時間還早,但早些去,更利于你調整狀态。”
付青珩輕聲說道:“姐姐,我不是不知道這些。但我留在這裏,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說。”
盛瀾清眉眼冷淡,向後靠在椅背上。
她原本沒這個習慣,但看席玉經常這樣說話,不知不覺就被他傳染上了。
付青珩有些想打退堂鼓,但想起昨夜聽到的男人聲音,還是忍不住問道:“姐姐,我還是想知道。昨天那個男人,是你的男朋友嗎?”
“小弟弟,”盛瀾清漫不經心地說道,“我不認爲這是員工,應該質問老闆的問題。”
“我……我……我對姐姐,是有好感的。”
付青珩臉色漲紅,結結巴巴地說道,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我希望能追求你!”
最後一句話,他簡直是大聲吼出來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奔赴戰場那般。
盛瀾清不爲所動,目光平靜地打量着他。
這個孩子才剛過二十歲,少年人容易沖動,這個缺點不應該被過分譴責。
但付青珩是她精心挑選出來的員工,正在往偶像的路子上培養,在培養的過程中,熏陶一些昆曲的唱腔和知識給他。
以便于他今後,能夠使昆曲成爲他身上的标簽,真正起到擴大昆曲影響的作用。
盛瀾清決定要對他更苛刻一些。
“一男一女單獨過夜,不一定是男女朋友的關系,還有可能是床伴。你憑什麽覺得我需要你的喜歡?”
“如果姐姐喜歡……我也可以……”
盛瀾清趕在付青珩再一次吐露驚人之語之前,打斷了他。
“你不行。”
她平靜地說道,眼底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仿佛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你能給我什麽呢?”
盛瀾清反問道:“容貌?财富?人脈?還是地位?在你這裏,有哪一點是别人沒有的,而我剛好需要的?”
付青珩垂下了頭,像隻被扒光羽毛的鳥兒。
年少者對年上姐姐的追求,在自身沒有多少資本的情況下。
僅憑一腔濃烈的愛意,簡直像個笑話。
“别開玩笑了,付青珩。”
這時,半掩的門被敲響。
熟悉的嗓音響起,語氣戲谑:“我沒有打擾兩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