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跟宋時聿訂婚。”
盛瀾清輕聲說道,見衆人愣住,又說了一次。
“我還沒有跟宋時聿訂婚。”
這是她僞裝被馴服之後,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反抗。
盛華柔最先反應過來,得意地喊道:“爸,你都聽見了吧?還不快把她給關起來,讓她好好長點記性!”
還是老一套的招數,永遠都隻會威脅她,把她關進暗無天日的屋子裏禁閉。
沒有水,沒有食物,小孩子都會感到害怕。
盛瀾清瞥見盛滄庭身後那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镖,沒有絲毫的畏懼。
被關起來了如何,用不了兩天,劇團和顧懷若都會到處找她。
盛滄庭若有所思地盯了她好一會兒,擠出了慈愛的笑。
“瀾清,你跟席先生現在是什麽關系?”
這很難說。
盛瀾清扯了扯嘴角,神情不變。
席玉并不反感她對他的撩撥和親昵,卻也沒明确說明他們之間的關系。
她其實跟白送上門的,也沒什麽兩樣。
這話卻不能對盛滄庭說。
“我臉疼。”
盛瀾清似笑非笑,架子擺得高高的。
盛滄庭臉上極快地略過一絲尴尬,不自然地笑了笑。
陸琳的所作所爲都是他授意的,要不然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想花功夫來盛家。
“都是爸爸不好,爸爸沒有及時拉住你媽媽。”
盛滄庭扶了扶金絲眼鏡,狀似溫文爾雅地說道,語氣懇切地說:“你能原諒爸爸嗎?”
當然不能。
如果有可能的話,盛瀾清甚至恨不得自己沒有被生下來過,身體裏也就不必流着盛滄庭的血。
他自己管不住自己的身體,到頭來卻把罪孽都背在她的肩上,簡直可笑至極。
“輕飄飄的幾句話,就想讓我原諒你嗎?”
盛瀾清垂眸,語氣越發的輕柔,指甲卻深陷入手心。
“我的臉要是毀了,以後就不能登台演出了。”
盛滄庭的眸色深了深。
他在外面的女人就沒斷過,耍心思妄圖要在他身上刮油的不少。
盛瀾清的手段隻是更強硬,還隐帶威脅。
“瀾清,你受委屈了。”
盛滄庭的語氣冷淡了許多,撥出一個電話,對另一邊的人吩咐了幾句。
“你聽見了吧?爸爸馬上把溪畔居的一棟别墅過戶給你,那裏别墅最起碼價值上億啊。”
“嗯,謝謝您。”
盛瀾清的眼神閃了閃。
溪畔居的别墅距離席玉家很近,盛滄庭這回确實付出了不少。
隻是這些對比于盛華柔所得到的,不過是九牛一毛。
“那麽,你能帶爸爸去見見席先生嗎?”
盛滄庭不再追問她跟席玉的關系,反而進一步提出了要求。
“盛瀾清,你可得想清楚了!”
盛海庭見勢,直接冷冷地說道。
“你現在也是盛家人,如果你敢騙我們、還連累了盛家,你知道後果!”
盛海庭面色陰狠,發福的臉龐流露出極深的惡意。
他跟盛滄庭白手起家,沒少做見不得光的事。
“我問問他哪天有空,”盛瀾清平靜地說道,“你們都知道,席先生一向很忙。”
應付完盛家人以後,盛瀾清精疲力盡,強撐着身體去了席氏集團。
“盛小姐,席先生還在開會。請您先稍等一會兒。”
溫餘語帶歉疚,眸光懇切,沒有半分敷衍。
“您的臉,這是受傷了?”
他敏銳地注意到了盛瀾清面上的紅腫,很快在冰櫃裏取了冰包裹好,遞給她。
“謝謝。”
盛瀾清接過去,略帶感激望向他:“席玉……席先生還有多久出來?”
她有些喚不出口他的名字。
在盛家的遭遇,讓盛瀾清更深刻地感受到了他們之間地位的懸殊。
“這個我說不準,您先耐心等等。”
溫餘引她去了席玉的辦公室,便匆忙離開。
辦公室裏的擺設,跟上次一模一樣,各色的毛絨玩具到處都是。
她蓋過的小絨毯,整整齊齊地疊在沙發邊。
“喵嗚……”
雪白的團子朝盛瀾清撲過來,鴛鴦眼濕漉漉的,溫柔地用毛絨絨的腦袋去蹭她的手心。
盛瀾清的心略安了些。
席玉總歸還是有些在乎她的,這樣一來,答應她要求的概率又大了些。
再說了,她沒有想讓席玉幫盛家那道貌岸然的兩兄弟。
隻要他願意承認她是他的人……或者情婦……什麽都可以。
隻要有一點點關系,盛滄庭就不敢用她身邊的人威脅她聯姻。
另一側的會議室,男人高大的身影站在窗邊,正在通話。
“樓軒最近按耐不住了,他的那批貨急于出手,恐怕會挺而走險。你們要随時做好部署……”
溫餘屏住呼吸,一直到席玉挂斷電話,都不敢放松。
“先生。”
溫餘恭敬地說道:“盛小姐來了,您要見一見嗎?”
席玉頓了頓,想起那條微信消息和幾個未接來電。
“她又在玩什麽鬼把戲?”
他最近對她的态度,應該是溫柔得太過。
以至于她得到他太容易,總是這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一點都不肯對他用心。
“盛小姐的臉,好像被人打了。”
溫餘念及席玉對盛瀾清奇奇怪怪的态度,決定提醒一句。
席玉的目光陡然陰沉下來,快步走到門邊,卻在推門的那一刻止住。
“她的要求,你都替我照辦。”
最近待在他身邊,恐怕沒什麽安全保障。
席玉有信心可以護住她,卻不想去賭那個萬一。
“盛家那邊,你親自過去警告。”
冷淡的檀香彌漫在室内,卻極有安全感。
盛瀾清靠在沙發上小憩了一會兒,才等到溫餘來。
“盛小姐……”
溫餘盡可能放低了聲音,輕輕地喚道。
“嗯……”
女孩嘤咛一聲,費力地睜開眼,眸光懵懂純澈。
眉間卻已是三分慵懶的風情,美人春睡圖不外如是。
這樣的美人,難怪席先生會動心。
溫餘邊想,邊将早就編好的借口說出來:“盛小姐,席先生臨時有些事,剛離開B市。要過幾天才回來。”
“您有事的話,可以先跟我說。”
盛瀾清剛暗淡下去的眼睛,立刻恢複了神采。
“那麽就麻煩您了……其實,也不難辦。”
她有些難爲情地說道:“我想當席先生名義上的情人,你能幫幫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