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顆紅寶石吧,這就算癡心妄想了?”
盛瀾清簡直恨不得立刻撲上去,抓花席玉那張可惡的臉。
不知道爲什麽,隻要一見到席玉,她就維持不住淡然的假面。
明明她已經學會了的,不再情緒波動,也不讓别人看她的笑話。
席玉不耐煩地抓住盛瀾清的手腕,再摟住她的腰,冷冷地逼視她。
“你喜歡謝肆?”
席玉憶及謝肆前幾日向他提起這事的驕傲神色,眸光轉爲陰冷。
他可不蠢,幹不出爲他人做嫁衣的事情。
盛瀾清頂撞他習慣了。
她不理解席玉離譜的發問,但還是冷笑着說道:“我就是喜歡他,又能怎麽着?”
要知道圈内喜歡謝肆的姑娘也不少。
他混血兒的外表天生俊秀,還紳士有禮,從不和任何女人傳出绯聞。
想到這裏,盛瀾清的底氣更足:“謝先生長相俊美不說,爲人還穩重有禮,多年以來潔身自好……”
“穩重?”
“有禮?”
席玉将這兩個詞重複了一遍,氣笑了。
謝肆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也就騙騙盛瀾清這種年紀輕的姑娘。
“今天坐在你旁邊的那位,謝肆喚她沈姨。”
席玉松開手,示意盛瀾清跟他上車。
外面很冷,盛瀾清連猶豫都沒有,直接坐上了副駕駛座。
隻是這一次,那位特助溫餘沒有來。
席玉瞥了她綁安全帶的動作,心情莫名好了一點。
“你覺得她漂亮嗎?”
盛瀾清擡眼看向他,反應過來:“很漂亮,可以說是個大美人。”
即便年紀不輕了,卻還保養得宜,就像回味無窮的紅酒,越釀越醇厚香濃。
破碎感十足又堅韌異常,敏感多疑又寬容通透,充滿矛盾。
席玉涼涼地看向她:“她就是謝肆喜歡的人。”
車窗外的景物一閃而過,正是熱鬧的時候,燈紅酒綠下不少人出行逛街應酬。
B市的巷道格外的多,拐過幾條街後,到了一家古色古香的四合院。
席玉扔開方向盤,卻沒急着下車,閑談般說道:“謝肆喜歡她很多年了,或者應該說是愛。”
盛瀾清默默地聽着。
照這樣說的話,謝肆多年來潔身自好的傳聞就有得解釋了。
可是……
“你跟我說這個幹嘛?閑得無聊?”
盛瀾清一臉難言地看向他。
依舊是條件反射般的回怼。
席玉難得沉默了片刻,對不上她的邏輯,還是說道:“如果你能接受喜歡這樣的人,還不如來當我的情人。你以爲呢?”
車窗外隐隐傳來噼裏啪啦的竹片燃燒的聲音。
盛瀾清覺得自己的腦子也要開始噼裏啪啦地燃燒了。
她幾乎以爲席玉看穿了她前些日子,那些不能爲人道的陰暗心思。
“這我當然不能答應!”
盛瀾清色厲内荏地掩蓋心虛:“我不會成爲我媽那樣的人!”
她隻是想利用他,得到他的一個承諾,沒想要來真的。
“那就好。”
席玉松開安全帶下車,拿出手機回了幾條重要消息,許久不見後面有動靜。
他回身看過去,卻見小姑娘還趴在車窗邊眼巴巴地望着他。
一對上目光,卻又作勢兇狠的模樣。
“席玉,你要把我丢車上嗎?”
席玉頓時失笑,指了指四合院上“素食齋”的牌匾:“下來,吃飯。”
最大的那一間屋子内擺放了竹桌竹椅,牆上挂了張水墨畫,屋側還擺了屏風,幾碟時令水果用于熏香。
剛坐下不久,就有位中山裝的嚴肅老人來迎課,見到席玉露出笑意:“席先生,來了?”
“還帶了女朋友?”
他溫和的目光轉向盛瀾清,帶着一股長者的慈愛。
跟顧老師有些相似。
盛瀾清心底酸澀,沒有反駁他,含含糊糊就應了下來。
等老人出去,席玉拿了盤子裏的熱毛巾遞給她擦手,聲線溫柔了些:“他是這裏的老闆,姓張。過去是素宴方面的大師級人物,後來年紀到了,回家自己開了素食齋。唯一不好的是……”
他擡眼看着她笑:“限量供應,需要預約,做菜還要看他心情。他樂意上什麽菜,就上什麽菜。”
“這不挺好,”盛瀾清仔仔細細地擦了擦手指,才将毛巾包好放回盤子裏,“很自由。”
還很安靜。
而且是過分的安靜。
她有些不自在,甚至不明白自己怎麽老老實實地坐在這裏,開始跟席玉一起等菜上桌了。
外間噼裏啪啦的聲音更響,是張老闆點燃炊火的聲音。
出于之前席玉提出“情人”的微妙,她暫時不想提起此行的目的。
關于他那些糟糕至極的禮物。
“席玉,我想問問,”她随便找了個話題,“江夫人知道謝先生喜歡她嗎?”
席玉否認道:“她不知道,也沒往哪方面想過,但是江清晏知道。”
恰逢這時菜上來了。
席玉止住了話,拆開了碗筷遞給她。
張老闆樂呵呵地介紹:“燈芯蘿蔔湯,紅燒素肉,觀音豆腐,紅燒鯉魚筍,還有一個苦瓜素蝦仁,請慢用。”
盛瀾清夾了塊開花的蘑菇,上面顫巍巍地頂了一顆碧綠的豌豆。
她咬了一口,頓時唇齒生香,驚喜道:“很好吃。”
“另外,”她意識到忽略了席玉,見他目光還盯着她看,不好意思地繼續問道,“那江先生還同意了邀請他來?”
席玉不在意地說道:“沈清棠拿謝肆當小輩看,他何必要去惹夫人不開心。而私自攔截夫人的邀請,更是不尊重她。再說……謝肆也沒想怎麽樣。”
“看來這位江先生人不錯。”
盛瀾清點評了一句,就繼續埋頭吃菜。
她晚上一般不吃東西,隻是今天工作量實在很大,天氣又冷,不想在意這些了。
反正是素齋,也吃不胖。
每盤菜的份量都不太多,剛好足夠兩個人吃……
盛瀾清的筷子停在了半空,醒悟過來旁邊還有一竹桶的米飯。
而她隻顧着吃菜,一口米飯都沒吃,竟然幾乎吃下了兩個人的份量。
盤子裏隻剩下零星幾塊豆腐,還有底部粘着的點點湯湯水水。
而席玉隻是認真地含笑望向她,自己的碗筷都絲毫未動。
盛瀾清頓覺頭皮發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