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竹離開了顧家村。
楚懷指點完阿軒他們的晨練,經過餘嬸子院子時便聽見母子吵架。
楚懷皺眉。
覺得餘嬸子脾氣太好了。
就該把宋景南也賣掉算了。
爲個不值得的女人,三番兩次惹長輩生氣,簡直該死。
宋景南的行爲,在大孝子的楚懷眼裏,那就是不可饒恕的錯。
但那是主子的家人,他沒有權利去收拾。
但知會一聲是必須的。
“啪!”
“宋錦,我是你哥!”
“我管你是誰。”惹餘女士傷心難過就是她的敵人。
“嘭!”
“宋錦,我腿被你踹斷了。你就是這麽對待自己二哥的?馮竹說的對,你就是個冷血無情的孤狼,一點親情不講。
當日的爹這樣,後來的芳菲如此,如今輪到我了,是吧?”
“嘭!”
“啊!宋錦,我要你死!”
餘蘭香閉眼,眼裏的痛苦神色也随着遮掩過去。
她怎就養了這麽個孽障!
“娘!娘,你怎地也來兒子傷口上撒鹽?”
“啊!娘啊!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兒子啊?我小時候你也總打我,卻不曾動大哥一根手指頭。
你就是偏心大哥。
啊!你這死老女人,難怪我爹不要你。”
得了雲舟遞來消息的宋景北,汗濕着頭發沖進院子,最先就聽到他那好二弟畜生不如的話。
“嘭!宋景南,你這畜生不如的狗東西。
你三歲那年,宋思那東西去鎮上新開的酒樓,喝醉了酒,連夜未回。你半夜發高燒,是娘頂着大雨翻山越嶺去給你請大夫。
你六歲那年跟王三柱偷摸着進深山抓野兔,遇到野豬吓得墜落懸崖,是娘捧着自己僅有的三件首飾,跪求族叔帶人把你救回來。你知道族裏那些人當時如何勸娘的嗎?
他們讓娘放棄你,與其費力氣去找一個沒有生還希望的人,還不如把錢财節省下來給自己當養老錢。
你九歲,你十歲,你十六歲……我都不想說了,你心裏都該清楚。你哪一次性命攸關時,不都是娘親不顧一切把你救回來的?
如今你卻對她說出那樣的話,你還是人嗎?”
宋景南腦袋嗡嗡響,混沌已久的腦袋像是被雷劈一樣,疼痛難忍,忍不了那就不忍。
“宋景南?”
看着依然在昏迷的二弟,宋景北很想把人拎起來揍一頓,好讓他清醒清醒。
握拳的手幾次後終究哼了聲,轉身走了。
眼不見心不煩。
“奶奶,對不起!”六歲的小雲舟很是懂事,爹爹惹奶奶生氣,那他就來給爹爹還債,不是,是替爹爹孝順奶奶。
這幾日,奶奶因爲爹爹的事,都氣病了。
餘蘭香看着這個一直陪着自己的小孫子,忍不住的心疼。
爲他有那樣一對不靠譜的爹娘而心疼。
“這跟你沒關系,是奶奶沒教好他。”
雲舟不贊同這話。
“奶奶,姑姑說了,龍生九子各不相同。我爹和大伯都是你一手帶大的,同樣的教法,大伯本事又孝順。看,這不是奶奶的錯。
是我爹迷了情瘴。”
“噗~咳咳,雲舟啊,你才多大點的人兒,從哪聽來這些亂七八糟的?”
雲舟張了張嘴,到底沒說。
雖然是出自姑姑之口,但姑姑也是爲了開解他而說。
要是讓奶奶知道了,恐怕會怪罪姑姑。
“書上說的。”
“這是哪來的書?這都啥亂七八糟的。回頭我讓你姑姑去給你把把關,不相幹的書就不要看了。”
雲舟:“……”
經這麽個小插曲,祖孫之間的氣氛也就沒那麽沉悶了。
“奶奶沒事,不需要你在這守着。去吧,去跟你雲瀾哥哥他們玩去吧。”
而此時的宋錦,正拿着一疊信紙在看。
這是顧清禮離開後,第一封信。
“錦娘,見信展顔:
……”
顧清禮事無巨細,把一路上的見聞都跟宋錦交代,小到寺廟的小沙彌上茶時左手有六指,大到住進了黑店,不等他出手,那些五皇子的護衛就能把人收拾了。
宋錦不覺得他啰嗦,隻覺得是跟着他的視覺領略了一番驚心動魄。
等看完最後一頁紙,意猶未盡。
咋不再多來點?
再看信紙末尾處,這人特意留下寫信的日期。
算一算,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也就是說,他是在半路寫的這封信。
如果按照他們這個腳程,現在應該已經策馬跑到了皇城根下了。
“娘親,娘親,不……”
“噗通~”
阿泉急急忙忙跑進院子,因沒注意腳下,人撲倒在花草地上。
“顧時泉,你能不能别總這麽冒冒失失的?”
緊随其後的阿軒嘴上教訓弟弟,動作卻是最迅捷的把弟弟給扶起來,檢查了下膝蓋也隻是略微紅了一點,便也放心了。
“嘿嘿!哥,咱快去告訴娘吧。”
“什麽事?”早已經聽到動靜的宋錦,如今已經站到了屋檐下。
讓她猜猜,難道老宅又出啥騷動作了?
“娘,是二舅。”
宋錦心說:啊!猜錯了!
對于這個二哥,宋錦也很煩。
這就跟你身邊的人都告訴你抱着的狼崽子養不得,長大了會吃人,讓伱趕緊放走一個道理,别人說啥他都不信。
不用問,宋景南又幹蠢事了。
“楚叔叔說二舅去李樹村找那殺豬匠去了。”
“嗯,别管他,你們該幹嘛幹嘛。”
“對了,雲朵在幹啥?”
說起雲朵,阿軒有些氣悶。
小表姐有些不識好歹啊!
明明住他家吃他家的,剛剛還罵娘親害人精。
這話阿軒肯定不會跟娘親說,免得娘親傷心難過。
但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大人眼裏就是透明的,盡管他很聰明。
宋錦了然。
但也沒放在心上。
被馮竹教壞的小孩,不過也才比阿軒阿泉大一點,好好教肯定能掰正的。
“嗯,都不用管。”
同一時間,翻山越嶺趕着天黑前總算到了李樹村的宋景南,趕在李殺豬匠收攤前攔住了人。
“請問這位大哥,貴村誰家今日買進了個小娘子?”
李殺豬匠長的兇悍,如今聽到陌生人如此問話,心裏已經有了猜測,頓時陰沉了臉,殺氣也更重,硬是是吓到宋景南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實在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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