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婦人立即來了精神。
“此話怎講?”
“聽說昨日阿軒被沖下去,他人雖小,但勝在聰明靈活又會遊泳,人本來就要拽住,石頭他們一群小夥伴投擲出去的衣服現擰出的繩子,不曾想,有那喪心病狂之人投擲石頭砸阿軒。”
一群婦人都懸起了心,生怕小小的阿軒被砸到。
都是有孩子的人,心腸軟的不行,最是受不得小孩子被人欺負。
“九嬸子,阿軒如何了,被砸到沒?你倒是說啊?”
“要不是老天看不過眼,阿軒真要被砸破腦袋,還好老天罩着阿軒,那石頭即将砸中阿軒時,突然偏了方向,擦着阿軒耳朵墜入河中。”
衆人一聽,阿軒沒被砸到腦袋,懸着的心突然就放松下來,但旋即又提了起來。
“那耳朵如何?嚴不嚴重?要不要緊?”
“放心,沒傷到,差一點點。所以說阿軒是老天罩着的人。”
“九嬸子,你說那喪心病狂之人,莫非真是顧長煙?”
“就是她,昨日除了我,還有江慕青看到,慕青那丫頭是個好的,當即就不顧一切的跑去撞開顧長煙,否則那喪心病狂之人又要朝阿軒扔第二塊石子了。”
關于顧長煙用石頭砸自己侄兒這事,太過驚駭,顧家村人簡直被颠覆了三觀。
罵顧長煙什麽的都有,實在是這種行爲太過惡毒。
而被全村人讨伐的顧長煙,此時已經把家裏砸了個稀巴爛,也幸虧農村人再是日子好過,屋内擺設也不會是那等金貴易碎之物。
“娘,你可要爲我做主,那九寡婦就是污蔑我。”
“夠了!九寡婦污蔑你?江慕青昨日來找你也是污蔑你?”
“長煙,做我女兒勢必要狠毒,但還要聰明。可你瞧瞧你都幹了什麽事?當着那麽多人面,你是腦子進水了?”
大柳氏鐵青着臉,這一個月來家裏接連二三的不順,她心氣也很煩躁。
原本看好的女兒,如今做事越來越失智,讓她如何不焦心?
“娘,我明明躲在石頭背後,我估算過的,那個位置無人看得見,都是江慕青那個賤人,一定是她胡說八道。”
“啪!夠了,事已至此,我們做什麽都是多餘,江慕青已經遠嫁不足爲懼,九寡婦那老死不掉的卻是個棘手的,不能跟她對着幹。
你現在就收拾東西,去府城,找你四哥去。這裏的事你不用管。”
顧長煙不死心,“娘,我不甘心,咱們去找找九嬸子,我敢打賭,她就是在胡說八道,她一定收了宋錦啥好處,娘,既然宋錦能打動她,我們隻會比宋錦更有優勢。”
“行啊,還不太笨!不錯,遇到問題不要輕易認輸,不到最後,誰又說得準呢?”
“但長煙,你必須去府城。”
“娘?”
大柳氏從梳妝盒中拿出一封信。
“這是你四哥才托人捎來的,你看看。”
顧長煙接過,快速浏覽一遍。
頓時欣喜不已。
“娘,四哥說四皇子也在府城,他們還成了朋友,這是真的嗎?”
“你四哥何時诓過你?快些收拾,等會兒我讓你二哥送你去。”
顧長煙不再猶豫,腳步輕快的忙活起來。
四皇子啊!那是她一輩子都夠不到的存在。
若是這一次她能讓四皇子青睐,四哥可是說了,她有可能被四皇子收房,他日四皇子登基,她最差也是個妃子。
妃子啊!這是何等尊貴的榮耀?
若是她再爲天家生個兒子繼承皇位,那她就是未來太後。
光是想想,顧長煙就熱血沸騰。
至于扔石頭想砸死親侄兒的傳言,等她得了四皇子的青眼,這些統統都不在話下,到那時,村裏誰還敢胡說八道?
顧長煙收拾好包袱就跟着顧長富離開村子,到村口時,正好迎面撞上江家的迎親隊伍。
一輛挂紅的馬車,載着個穿戴大紅的新娘子。
與此同時,顧長貴也接到了自己的新媳婦。
新娘柳魚,大柳氏娘家另外一個侄女,血緣疏了些。
柳魚是被媒婆帶着來的,無家人送嫁,更無嫁妝。
最尴尬的是她跟馬車新娘同行了一路,而更讓人沒臉的還是此時。
人家的新郎去嶽家親自迎娶,而她的新郎就在村口等她,也沒穿新披紅,磕酸得很。
一時間,兩個新嫁娘被拿來做比較,成了顧家村新一輪談資。
“真巧!”
“是挺巧的!”
“江大郎娶的那新婦瞧着可不是個好相與的。”
“顧家續弦的那位也不會是個好惹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們瞧瞧,一個江家,一個顧田家,可都不是省油的燈。瞧着吧,以後這兩家可就熱鬧了。”
不管村裏人如何議論,兩家該咋樣還是咋樣。
但也注定,兩位新嫁娘,自今日起便成了宿敵。
沒辦法,女人間的事,有時候就是那麽微妙。
江家的宴席總算順利辦過,因着臨時采買,像樣的菜不多,這讓新進門的許音音不滿。
當然,她的不滿也不敢寫在臉上。
而這一晚喜宴散盡,江二郎才驚覺自家媳婦一日不見。
江家後半夜都在鬧騰,江大郎的同房花燭夜被烏梅的失蹤攪黃,全家四處在找尋。
許音音的不滿升到頂點,但她依然不會表現出來。
猶如此時。
“娘,讓二弟去嶽父家走一趟便知道了,或許弟妹不想爲我和大郎的喜宴忙活,跑娘家去了也說不定。”
江家老兩口對視一眼,新媳婦說的不無道理,别說,以烏梅的性子,真有可能是她能幹出的事。
于是江二郎天不亮就往嶽家趕,走出村想起忘帶幹糧,肚子裏此時又空空如也,但沒辦法,時間緊迫,江二郎忍着饑餓趕赴嶽家。
江二郎傍晚回村,整個人如喪考妣。
經大榕樹時,聊天的大爺大娘叫住他。
“江二郎,怎地這幅模樣?尋到烏氏了沒?”
江二郎緊繃的心弦瞬間斷裂,當即蹲在地上哭個稀裏嘩啦。
邊哭還邊把事情講了。
“嗚嗚嗚,我媳婦嫁給那個老鳏夫了,嗚嗚嗚……”
衆人大驚,以爲是聽錯了。
一幫大爺大娘都圍了過來,豎起耳朵聽着,而先前問的大爺繼續又問。
這一問,他們也險些眼睛珠掉出來。
被驚的!
第二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