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和小孩。】
宋錦心咯噔了下。
預感這其中絕對有什麽肮髒事。
想起才得救的清雨和時軒時泉,如果沒有五皇子的人幫忙,是不是也會落到這番境地?
過後呢?
被人挑挑揀揀賣來賣去?活生生的一個人,命卻賤如草,任由那些壞人操控他們的人生?
宋錦隻要一想到這種可能,心口就悶得慌。
【叮!宿主,你需要吃點東西緩解一下。】
宋錦一屁股坐在路邊的石階上,擡頭一看才發現竟到了雲來酒樓門前。
但看樣子像是才經過一場浩劫。
幾個拎着燈籠的婦人聊着天走來。
“咦!這雲來酒樓何時這樣了?”
“幾天前的事了,正好我家有個親戚在裏邊當賬房先生。這事我門兒清。”
“知道嗎?雲來樓吃死了人。老闆是個黑心肝的,用的食材不新鮮,據說那海鮮都臭了還拿來招待客人賣錢。這不,吃死了人。
人家一家子上門鬧,不給說法就要去報官。東家自己心裏有鬼,自然是跟那一家子私了,賠了五百兩完事。
不過嘛,這事還是傳開了,沒有食客上門來,生意做不起來,東家便偷偷把酒樓給賣了,卷了銀子跑路,連月錢都不給人發。我那親戚說,一衆夥計一氣之下,便砸了這雲來樓。”
一衆婦人們漸漸遠去。
宋錦掩藏在樹影下,無人知曉她的存在。
吃死了人?
這麽巧的嗎?
據她了解,渣爹雖然渣,但開酒樓也的确是有真本事,這種人不可能拿賺錢的營生開玩笑。
再一個,爲何這事發生在宋溫鴻和李雨望剛從賭坊被家人接回來之際?
對了,她買下高湘産業那日,高湘不是跟渣爹去了李府借銀子嗎?
【叮!宿主,你猜對啦!李大老爺幹的。人家心裏窩着氣呢。他的好大兒輸掉一萬六千兩銀子。而宋溫鴻隻輸掉八千兩。你品,你細品?】
宋錦很快就捋出其中的關竅。
宋錦:【所以,李大老爺心裏不平衡,把好大兒進賭坊的責任推給宋溫鴻?】
宋錦:【應該就是這樣了。李大老爺心裏憋着氣,再加上那日我那渣爹砸到人家的正大門,新仇舊恨一起算,索性把人最後的生計也攪黃,逼得渣爹滾出清溪縣?】
【叮!是這樣子滴!】
這個李大老爺心胸不是一般的窄啊!不過,甚好!就是可惜那位李夫人了。
宋錦尤還記得那日那位夫人讓丫鬟給那老漢二十兩銀錢之事。
雖然是給家中小輩擦屁股,但也說明李夫人是個聰明人。
這麽聰明的李夫人,如果因爲她對付宋紅紅母子而誤傷到就有點過意不去。
不過,才一面之緣,宋錦也沒過多糾結。
孰輕孰重她分得很清。
如果今日之事有宋紅紅一方參與,那箭指李家便是必然。
宋錦從商城裏買了一盒牛奶,一條毛毛蟲面包,補充好了體力便起身。
茶室就在雲來樓的背後,相鄰的兩條街上。
此時茶室的門口高高挂着兩個大燈籠。
都寫着“茶”字。
宋錦整理了下衣服,提步上前。
門口的小厮火眼金睛,瞧見宋錦就伸手攔。
“這位小娘子請止步。”
“哦?爲何?這裏不是茶室嗎?”宋錦故作不解的指着門頭燈籠。
小厮不耐道:“是茶室,但我們不接待女客。”
“奇了怪了!爲何不接待女客?怕我付不起銀子?”
宋錦從袖口裏拿出一錠十兩的銀子在小厮眼前晃蕩。
瞧,别狗眼看人低。
小厮讪讪,“是小的眼瘸了,小娘子請進。”
宋錦也沒跟小厮糾纏。
這茶室果然有古怪。
一下不接女客,一下有銀子就接。
小厮肯定不是無的放矢,怕是有人盯上了她。
宋錦故作不經意的掃視了茶室一圈。
茶室有三層,她進的自然是第一層。
規規整整的擺放了九張茶桌,此時都無人。
或許是生意都在白日,如今晚上便沒了茶客。
宋錦徑直上樓。
一圈下來,二樓和三樓都是包廂,每層樓有八個包廂。
隐隐約約都有人聲。
細細聽,竟是一些讓人臉紅耳赤之聲。
走廊裏來來回回的小厮,都戴着面具,他們或端着餐盤,或拎着茶壺。
總之,行色匆匆,看起來都很忙。
而她這個客人,完全被人忽視,竟無一人招呼她。
“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一位面具小厮站立,輕笑出聲。
“小娘子倒是有膽量,一個人敢赴我這風月之地?”
“你明明寫着是茶樓。”
我沒錯,錯的是你們!
“是你讓小厮放我進來的吧?”
“是啊!既然小娘子好奇,那就成全了小娘子。”
說着,這位“面具小厮”竟是打開了背後包間的門,裏邊一對男女正在那啥。
聽到動靜也隻是擡頭看一眼鏡子裏的影像,繼續忙碌。
宋錦:“……”
終是她淺薄了。
小厮一直盯着宋錦,自然把她的反應都看在眼裏。
關了門,笑着取下面具。
宋錦發現,對方竟然是個好看的公子哥。
就是這位公子哥有些眼熟。
似乎在哪裏見過。
沒了面具遮擋,他的氣質一下子就變了。
長身玉立,面如冠玉,眼角有一顆淚痣,隻是笑起來莫名邪氣。
“走了,這茶我不喝了!”
宋錦擡腳就走。
是她魯莽了,就不該一個人闖虎窩。
目前看來,這位公子哥根本看不出深淺。
宋錦有自知之明。
這事得回去跟顧清禮商量一下。
未來權臣人家靠的是智商。
定然比她有法子。
但她被人攔住了。
突然之間,四處落下一排的黑衣人,擋住宋錦的去路。
宋錦也不怵。
“爲何?”
男子薄唇微啓,“有趣!”
宋錦後悔剛剛沒有撈出開山斧,如今總不能憑空拿出來,那她就更走不掉了。
“這位公子,我勸你放我離開,否則……”
“哦?我好怕啊!小娘子,我不是被威脅長大的。”
“再說,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多沒面子啊!”
宋錦面色難看。
是她大意了。
果然,生活太安逸了便失去警惕防備心。
她忘了這個朝代多的是法外狂徒。
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