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隻能陪着皇後空歎一聲往事如煙,無法更改,現如今她們都隻能摒棄過去,往前看了。
皇後拍了拍她的手:“我沒事,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冷香道:“奴知道,奴隻是爲娘娘感到不值得。奴心疼娘娘經曆的這些事情,恨不得将那負心漢千刀萬剮。”
想到了謝禛,皇後漸漸冷了臉色,她不耐煩的說道:“若不是念着他和淮初是親生父子,又養育了淮初多年,雖然沒有功勞,卻也有點苦勞的話,我早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了。”
冷香出主意道:“娘娘,奴覺得您還是不要顧念他們之間的這點子父子情爲好。您想啊,就從我們調查出來的結果來看,謝禛這麽多年來對待那孩子的态度實在不像話,他根本就不是個稱職的父親。奴覺得那孩子能長成如今這樣清風霁月的模樣,純粹是那孩子自己有着一顆赤城的心,跟那謝禛一點點關系都沒有。奴覺得您大可不必顧念他們之間的這點子父子情,謝禛做的确實過分,甚至可以說他對待那孩子的态度别有心機了。”
聽冷香這樣說,皇後忽然覺得她說的非常有道理,謝禛這些年來,好像對他們的孩子并不怎麽樣。
可是怎麽會這樣呢?當初明明是他給自己出主意,讓皇後去把自己和柳眉娘的孩子互相調換了,他也表示了對負心薄幸的後悔和無奈,主動出主意,說願意把兩人的孩子調換,然後把他們兩個的孩子當做自己最寶貴的孩子去對待。而且還狠下心讓自己去随意處理了,他和柳眉娘的孩子。其實就是因爲當年他出的這個主意和他所讓皇後做的這個事情,讓皇後覺得他對自己還是有幾分感情的,或者是對他們之間的孩子還是非常看重的。這也是爲什麽皇後這麽多年來都沒有怎麽去管他這邊事情的原因,因爲皇後覺得謝禛竟然能夠狠下心做這些事情,一方面也說明了他對淮初這孩子的看重,想必會好好照顧這個孩子。隻是事實恰恰出乎皇後的意料,在她見到那孩子的第一面就知道了,謝禛并沒有完好的履行一個身爲父親的責任。
“看來并不是隻有我一個人這樣覺得。”皇後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冷香道:“奴也覺得這件事情非常奇怪,謝禛當年口口聲聲說會好好照顧養育這個孩子的,而且他也打包票,說他這一輩子有也隻會有這麽一個兒子,他會把這個兒子作爲自己未來的繼承人和自己整個家庭的财富寄托者好好養育。後來,據我們的觀察,他也真的隻養育了這麽一個兒,隻是沒想到他竟然沒有履行自己的諾言,把這孩子養的這樣純良正直,一點都不适合争權奪利的名利場。也不是說把這孩子養的純良正直哪裏不好,隻是太不适合我們現在這個形勢了。而且想要成爲大家族的繼承者的話,是不可能有這樣的心性的,奴覺得謝禛打一開始就騙了我們。”
“或許是他覺得我的身份比較特殊和貴重,萬一日後這孩子的身世暴露開來的話,會對他有所不利,所以他決定從一開始就扼殺這個孩子走向名利的可能性,隻想讓他平安幸福的度過餘生?”皇後輕聲說道。
“娘娘,你怎麽這個時候還在爲那個人說話呢?”冷香非常不贊同的反駁道,“就算是他不想讓那孩子沾染名利,可那孩子再不濟也是謝家人,謝禛那一支雖說是旁支,但是謝禛本人還算争氣,也掙下了那麽大的家産。那孩子再怎麽說也是謝禛他們家中唯一名正言順的繼承者,無論如何,他也要繼承這個家庭,然後接着繁衍壯大,所以他肩膀上的責任是非常重大的。那麽再怎麽說他也需要有足夠的能力去應對這些事情啊。可是你看那孩子現在的情形是什麽樣的?那麽的正直純良,一點都不适合承擔大任。”
皇後疲憊的捏了捏眉心:“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了。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我這邊的事情還沒有料理好,謝禛那邊可千萬不要出事的才好。”
見往後并不想再繼續回憶前塵往事了,冷香也就住了口,她轉移話題道:“希望謝禛能看得明白些,不要找事兒。”
皇後道:“希望他會如此吧,隻是我這幾天總覺得心神不甯的,恐怕會有大事發生。”
“官家這幾日有沒有什麽額外的動靜?”皇後又問道。
冷香點了點頭:“那是自然,官家現在覺得腹背受敵難免有些急躁了。昨兒夜裏才抓到個官家的心腹,是準備爲官家通風報信的。已經連夜讓人去審問了,馬上就會有結果呈上來。奴瞅着管家表面上沉溺于美色,不停的寵幸新人,實際上隻是爲了掩人耳目和麻痹您的注意力罷了。”
“哼,現在才開始覺得不對勁,那也太晚了。官家輸就輸在泰國語洋洋得意了,他以爲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卻全然忘記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既然馬上就要攤牌了,那我也不必再遮遮掩掩的了,你派人往關家那邊傳點風聲,讓他急上一急,我倒想看看管家被逼急了,會做出什麽事情?”皇後笑了笑。
冷香有些擔心的說道:“眼下還有一些細節沒有把控好,有道是變化無常,計劃趕不上變化。是不是要穩妥進行?若是給管家吹點風聲的話,會不會超出我們的掌控?”
皇後淡淡的說道:“無妨,他再怎麽樣也翻不了天了。”
冷香想想也是,他們早就制定了計劃,進行了一系列的部署,現在整個皇宮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可謂是固若金湯,就算是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冷香領命告退,下去執行皇後的命令去了。
另一邊,謝淮初正在和她們口中負心薄幸的謝禛對峙。
謝禛眼看胡攪蠻纏沒有用,隻能咬死了說謝淮初所說的一切都是虛構的,他自己本人則是清清白白的。
隻是謝淮初所說的事情都是有理有據的,完全不是他胡攪蠻纏就可以抵賴掉的。而且兩個人的神态截然相反,謝淮初淡定自若,娓娓道來,有理有據,而謝禛遮遮掩掩,内心忐忑,慌張不安。兩相對比,孰是孰非,大家心裏都已經有定論了。
柳眉娘隻覺得天塌了一般,整個人的身子都是沒有力氣的,全靠着謝薇攙扶着才站穩當。
“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難道這麽多年你跟我說的話都是假的嗎?我們之間的夫妻情分也都是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