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哥和豆子明顯能夠感覺到把守在附近的守衛們松懈了起來。
趙哥一扭頭,發現蓮生已經蘇醒了,他正靠在鐵籠子上,用着一雙通紅通紅的眼睛盯着自己和豆子,眼睛裏滿是戾氣。
“再看眼珠子給你挖出來!”趙哥暗罵了一句,然後怒斥了蓮生一句,一方面是給自己壯膽,另一方面是震懾蓮生。他總覺得這個瘦小的家夥不是什麽善茬,指不定心裏憋着什麽壞主意呢。趙哥這小半輩子最厭惡的就是這種心眼子忒多的家夥,不僅心眼子多,還非常的陰狠。因爲一向樂觀而又熱情的趙哥總是栽在這些心眼子多的人手中,他真是被坑怕了。
蓮生聽了趙哥的話後,漠然地将頭側了過去,他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自己靠近胸膛處的領口子,那顆懸着的心慢慢的落了回去。
豆子站的遠,但是他的眼神很好,他一眼就注意到蓮生的這個小動作。但是他什麽話也沒有說,什麽事也沒有做,隻是默默的把這個小細節記在腦子裏。
趙哥忽然朝豆子招了招手:“過來。”
豆子聽話的走了過來:“趙哥,我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做準備了?”他一邊說着,一邊用眼睛瞟着蓮生。
趙哥點了點頭,然後湊在豆子的耳朵上,對他耳語了幾句。
蓮生看似對他們之間的小動作漠不關心,卻悄悄的豎直了耳朵,想要探聽他們說了什麽。隻可惜趙哥把聲音壓的很低,蓮生什麽東西也沒有聽到。
“明白了嗎?”趙哥大力的拍了拍豆子的肩膀,還朝他使了個眼色。
豆子和趙哥之間默契感十足,他笑着挑了挑眉:“趙哥,我辦事兒,你放心好了。”
兩人相視一笑,感情甚笃,氣氛也其樂融融。而獨自一人縮在鐵籠子角落裏的蓮生就顯得格外形單影隻,也顯得十分落寞。
“喂,你們兩個嘀嘀咕咕的,是在說什麽呢?”蓮生抿了抿嘴唇,他實在受不了了,于是開口詢問他們倆人。
趙哥雙手環抱着胸膛,他居高臨下地看着蓮生:“你一個偷了寶物就要被處死的階下囚,有什麽資格質問我們?”
“偷?”蓮生冷笑一聲,他的兩個眼珠當中似乎有兩團火,正在熊熊的燃燒着,似乎要摧毀一切。
但是很快,這兩團火熄滅了,蓮生冷靜了下來:“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我偷了太平教裏的寶物?根本就是沒有證據才把我關在這裏的。若是真有實證,證明我偷了寶物,那麽早就應該用教規處置,我送我上路了。現在把我關押在這裏,還派你們兩個看守我,明顯就是沒有找到能夠證明我進行偷竊的證據,隻是對我小懲大誡罷了。”
趙哥的目的就是想要刺激蓮生,讓他能夠主動的透露出更多的東西。但是很明顯的,他看出來了蓮生還在極力隐瞞。
所以趙哥說道:“你說的沒錯,現在沒有物證,但是你是不是忽略了一點?有人證啊!就是因爲有人指認了你,言之鑿鑿的說是你去了藏寶閣偷竊寶物,所以你才會被抓起來嚴刑拷打。至于有沒有物證,這一點已經根本就不重要了好嗎?另外,你所說的暫時把你關押在這裏,這一點你也理解錯了。副教主并不是想對你小懲大戒,那隻是他目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做,所以先把你放在一旁,等他忙完之後,騰出手來,他就會立刻對你進行新一輪的折磨。”
趙哥的每一句話就像一把刀子一樣,一刀一刀的插進蓮生的軟肋之上。蓮生的臉肉眼可見的變得灰敗,他臉上還殘存的那點桀骜不馴此刻也已經煙消雲散了。
豆子默默的對趙哥豎起了個大拇指,這招攻心計真是妙啊。
趙哥暗暗發笑,他的這招對别人來說可能未必成功,但是對這麽一個被人捧在手心裏,處處以他爲尊的人來說,那簡直就是噩夢中的噩夢。而蓮生恰好就是這麽一個有點養尊處優的人,所以他的驕傲,他的自信,都隻會讓自己的這招攻心計的成功率大大提高。
蓮生再次摸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子,他突然尖聲說道:“就算是那樣的話,我也絕對不會怕的!”
“哦?爲什麽?你到底有什麽樣的底氣呢?”趙哥湊近他,慢慢俯下身子,帶給他滿滿的壓迫感。
蓮生條件反射般的挪開自己的臉,避免和趙哥的眼睛對視,他就算不看趙哥,也知道此時此刻他的眼裏滿是嘲諷和威迫。
“我有什麽底氣都和你沒關系吧。”蓮生冷笑。
豆子卻突然上前,他對趙哥耳語了幾句。隻見趙哥的眼裏閃過狂喜,而後他再次看向蓮生,嘴角浮現出了嘲諷的笑。
“我說你怎麽突然這麽硬氣呢?”趙哥一邊說着,一邊笑吟吟的蹲了下去。
蓮生不太理解兩個人之中發生了什麽,但是他敏銳的察覺到了危險。
“你管我?”
可還沒等蓮生反應過來,趙哥就突然出手,他迅速的伸手抓住了蓮生的衣領,一把将他拉了過來。
蓮生的臉就這麽硬生生的撞在了鐵籠子上,痛得他眼冒金星。他想要反抗,卻發現趙哥的力氣太大了,像一把鐵鉗子一樣死死地控制着自己,再加上他被嚴刑拷打過之後,身上有傷,沒有力氣,根本反抗不了。
“咳咳,你要幹什麽?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副教主都還沒有發話要我的命,你若敢私自行刑,我一定會告訴他的。”蓮生全身無力的喘了幾聲,發現自己根本逃脫不了趙哥的鉗制後,他開始用語言威脅趙哥。
趙哥卻根本不吃他這套,繼續笑吟吟的盯着蓮生,還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臉:“你小子可真是機靈啊。”
蓮生的心開始狂跳,他努力的壓抑着自己心底的慌亂:“我不懂你在說什麽,我最後勸你一聲,你最好不要動我。”
豆子在此時湊了過來,他朝着蓮生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現在一點抗衡的力量都沒有,就相當于砧闆上的魚肉了。竟然還有閑心思來威脅我們?你以爲我們傻啊,你根本沒有一點資格威脅我們。就算我們兩個把你弄死了又怎麽樣?死無對證,隻要我們兩個一口咬死你是因爲傷勢過重而死的,副教主也不會怪罪我們。畢竟一個死人和兩個活生生的教徒相比,還是兩個活生生的教徒更有性價比吧。”
蓮生心如死灰,渾身冰涼一片,抖如篩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