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是誰給蓮生易容的呢?這個人的易容術如此高超,他會不會已經發現了自己和謝懷初也進行了易容?季雨棠心裏有點忐忑,但很快她又強行鎮定下來,就算真有這麽一個掌握高超易容術的人存在,她也不怕,她對自己的手法很有信心。
季雨棠還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她還沒有探查出教主到底是何方神聖,該怎麽給皇後交差呢?
正在她糾結的時候,黑壯男子忽然折返了回來,他對季雨棠和謝淮初道:“你們兩個先跟我走一趟吧,副教主要見一下你們。另外兩個你們就先看着這個家夥。”
季雨棠和謝淮初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都知道這次見面,副教主肯定是來者不善,隻是不知道他是出于什麽原因要見他們兩個了。
季雨棠的心态是比較放松的,她堅信一條哲理,那就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謝淮初就沒有她這麽好的心态了,他有一點抗拒和害怕面對這個疑似是他親生父親的人。
但是他們兩個人的情緒并不重要,他們并沒有辦法忤逆副教主的命令。所以兩人隻好老老實實的跟在黑壯男子的身後,跟着他一起去了副教主居住的地方。
副教主住的地方靠近東北角,是一簡單大方處小院子,并沒有其他地方那樣奢靡。季雨棠跟在黑壯男子的身後小心翼翼的觀察着,發現這處小院子的布置充滿了水墨風格,布置和色彩都偏向黑白二色。此行好像不是去見副教主,而是去拜訪一位書法大家。
“好了,你們兩個自行進去吧。”黑壯男子敲了敲門後,轉身對他們兩個說道。
季雨棠和謝淮初向他行禮之後,懷着一顆忐忑的心走了進去。
副教主正坐在椅子上等待他們多時了,季雨棠注意到他手中的茶水已經飲完了。
“坐吧。”看他們兩個拘束,副教主便把聲音放緩了一些。
二人齊聲道謝:“多謝副教主。”
謝淮初僞造的身份是哥哥,所以作爲哥哥,他先發言道:“不知副教主找我們兄弟兩個過來所爲何事啊?”
副教主道:“是趙坤向我引薦你們兩個的,說你們兩兄弟做事比較機靈,尤其是那個弟弟,醫術不錯。”
季雨棠連忙道:“趙先生過譽了,我隻會一丁點的醫術而已。”
副教主擺擺手:“哎,不必謙虛,我很少見趙坤誇獎什麽人,被他誇獎的,那肯定不是凡夫俗子。”
季雨棠便閉上了嘴,靜靜的等待副教主引出下文。
“我這裏有一樁差事,剛好缺個人用,既然你們已經加入太平教當中了,那就是太平教的一份子。再說了趙坤爲你們兩個打包票,我也要試試你們有幾分能力。”副教主放下杯子,從懷中掏出一張紙。
季雨棠和謝淮初看見那張紙,心都提了起來。
那張紙不會就是他在蓮生身上搜出來的藏寶圖吧?難不成他們判斷失誤了?
等到副教主将這張紙展示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兩人的心這才放了回去。
原來這并不是藏寶圖,而是一張畫像。
季雨棠定睛看去,畫像上的人竟然和謝淮初有幾分相似,但論相似,他和眼前這個副教主長的才叫一模一樣。如果副教主臉上沒有那道疤痕的話,他和畫像上的人簡直難分伯仲。
季雨棠已經明白了,這畫像上的人就是謝淮初的養父謝禛。
再看謝淮初,他雖然強裝鎮定,但是瞳孔抑制不住的微微顫抖。
不過還好,副教主把他的這個态度想錯了,他笑了笑:“吓着了?這畫像上的人并不是我,隻是一位和我長得很像的仇人。”
“仇人?”季雨棠問出聲。
副教主點了點頭,他臉上的溫和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仇恨和憤怒:“若不是這些年來教主派我去其他地方發展太平教,導緻我無法抽身,我早就把這個狼心狗肺的人親手宰了。”
季雨棠惶恐不安的說道:“副教主,您難道是想讓我們兩個把這人給殺了?隻是我們兩個從前都是勤勤懇懇的老百姓,隻會做一些莊稼活,并不會拿刀殺人呐。”
副教主道:“我當然知道你們兩個不成,也并沒有打算讓你們幫我報這個仇。我隻是想讓你們潛伏到這個人的宅子裏,幫我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季雨棠眨巴着眼睛,她這會兒是不是成碟中諜了?
謝淮初回過神來:“不知副教主和這個人到底有什麽仇怨?”
副教主陷入沉思,他的眼神中除了憤怒,還有悲痛:“我們既然是一家人,我也不用避諱你們,此人在數年前奪了原本屬于我的功名,并且還想置我于死地,還好我命大,被教主救了下來。我命不該絕,那麽如今我回來了,我就要讓這個人身敗名裂,以解我多年仇恨!”
“唉,算了,不必說了。”沒等兩人繼續深挖這個秘密,副教主就擺了擺手,不想再說下去。看來這件事對于他來說真的是一個心結。
謝淮初此時已經淩亂了,原來謝禛當年的狀元郎名頭是竊取的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副教主的嗎?他的心狂跳起來,心中有無限的疑問,想要說出口,卻隻能盡力忍耐。
“不知副教主是否已經成家,可有妻兒?”謝淮初結結巴巴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副教主卻以爲他在腦補自己和謝禛的恩怨,他搖了搖頭:“這倒沒有,我們兩個之間并沒有奪妻之恨。不過我多年前确實有個心儀的小娘子,都因爲謝禛頂替了我的功名,還想要殺害我,導緻我與那位小娘子斷了聯系,不知她如今過的怎樣了。”
電光火石間,一條證據鏈在季雨棠的腦袋中串聯了起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副教主,又緩緩的扭頭看着失神的謝淮初。
她好像已經明白了謝淮初的身世到底是多麽的坎坷。
“這樣啊。”謝淮初喃喃道。
“前塵往事,不提也罷。我會派人幫助你們兩個潛伏進謝禛家中,我需要你們兩個幫我離間謝禛的家庭,我要讓他妻離子散,再讓他身敗名裂,讓他嘗嘗人生中最痛的苦!”副教主的眼中仿佛噴出了怒火。
謝淮初靜靜的看着他,眼底劃過一道水光,隻是副教主沉浸于自己的複仇大計當中,并沒有看到他的不對勁。
季雨棠在心中長歎一聲,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這該怎麽向皇後交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