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頭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他摸了摸自己油光锃亮的大腦門,又摸着下巴靠近了玉郎,用僅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道:“具體是個什麽情況,我不便明說。我就跟你透個底,繼續參與下去,聽我的沒錯。”
玉郎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仿佛能夾死一群小飛蟲。他又看向了蓮生,而後說道:“不,我不明白,蓮生都被淘汰了,我們繼續參與有什麽用?”
李光頭對他的死腦筋感到無語,玉郎其實是個思想活泛的人,而且精通小心機小手段什麽的,在蓮生前期的比試過程中,他出了不少主意。但是他這個人有個毛病,爲人比較固執,自己認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李光頭知道他要是不跟玉郎說清楚這裏頭的彎彎繞繞,他絕對能幹出立刻棄權的好事兒來。
不過劉伯離他們很近,李光頭不能堂而皇之的說出來,他隻能盡力穩住玉郎。李光頭眼珠子一轉,想出來一個好主意。
“哎,要不你問問劉伯我們要不要繼續參與下去?”李光頭出主意道。
玉郎看他笑得不懷好意,反問道:“我反正不願意繼續參與了,你所想繼續參與這個遊戲,你去問問劉伯呗。”
玉郎果斷将這個燙手山芋扔回了李光頭的手中,開玩笑,他跟劉伯這麽不對付,讓他去問這個大問題,怎麽可能。
沒想到李光頭很坦然的點了點頭,回道:“行。”
這下可真是震驚到了玉郎,他眯起眼睛,打量着李光頭:“不是,你怎麽轉性了?這麽痛快的答應了?李光頭,你是不是瞞着我什麽大事兒啊。”
李光頭攤手道:“沒有啊,你不想問,那我去幫你問好了。”
“你小子,我就知道,我明明怎麽樣都可以,你别帶上我。”玉郎警告他道。
李光頭卻不管這個,他探頭去看劉伯,開口詢問道:“劉伯,我們還繼續參加這個小遊戲嗎?”
劉伯愣了一下,眼神不自然的掃過了還在将頭埋在懷裏逃避現實的蓮生,他歎了一聲,說道:“繼續。”
李光頭挑眉,這在他的意料之中。玉郎卻有些驚訝,他摸着下巴思考着劉伯爲什麽會同意繼續遊戲。
宋鐵牛看不出幾人之間的風起雲湧,他坐在蓮生的身邊,不理解的發問道:“劉伯,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嗎?蓮生不能進太平教的話,我們也就沒有必要繼續比試了啊。”
劉伯糾結了許久,還是說道:“還有機會,我們照常,繼續比試下去。”
“不是,劉伯,這還怎麽繼續下去?”宋鐵牛無法理解劉伯的意思,他指着蓮生,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交替。
劉伯并不想解釋那麽多,現在是個關鍵時刻,說的越多暴露的也就越多,他和小文的計劃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劉伯并沒有管宋鐵牛理不理解。他搖了搖頭,一槌定音道:“聽我的,一切照常,繼續比試。”
李光頭本來就想繼續下去,他當然沒有什麽異議,玉郎雖然不太清楚其中的玄機,但他看李光頭接受了劉伯得指令,他便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小文自然是什麽都聽劉伯的,不過他現在的臉色愈發得意了。
宋鐵牛接受不了劉伯的這個指令,他心裏隻有一個想法,他覺得蓮生被劉伯抛棄了。可他又想不明白劉伯這樣做的目的和好處到底是什麽,明明隻有擁有塔納國皇室血脈的蓮生才可以拿回塔納國的國寶,可蓮生被淘汰了,劉伯爲什麽還要讓其他人繼續比試?
難不成劉伯找到了替代品,他不需要蓮生了?宋鐵牛的腦袋裏冒出了這麽個荒誕的想法,不過很快被他自己否決了。塔納國亡國多年了,皇室成員早就已經死完了,蓮生是唯一傳承下來的血脈,劉伯不可能找到蓮生的替代品。
宋鐵牛想不明白這一點,捂着臉逃避現實的蓮生也想不明白這一點。
蓮生雖然把自己團成一團,但外界的聲音還是能夠準确無誤的傳入他的耳中,包括劉伯他們的談話。聽到劉伯要繼續比試下去的話,蓮生的心裏很不是滋味,他第一次對自己的重要性産生了質疑。
冷不丁的,蓮生忽然想起了小文對自己心存偏見的樣子。
蓮生緩緩擡頭,他雙眼無神的看向劉伯:“劉伯,爲什麽?”
劉伯被蓮生質問住了,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小文卻忽然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劉伯扭頭看他,發現小文眼中都是警告的意味。
“蓮生,你現在就休息休息吧,什麽都不要去想。”劉伯醞釀了一番,最終說出來這麽一句幹巴巴的話。
而蓮生已經将劉伯和小文的互動看在眼裏,他凄涼的笑了一下,不明白劉伯爲什麽這樣重視小文。明明是他的身上流淌着塔納國皇室的血脈,明明他才是整個隊伍的核心,爲什麽劉伯不重視他了反而看一個很沒有存在感的家夥的眼色?
蓮生垂下眼眸,斂去眼中複雜的神色,他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劉伯,我一切都聽你的。”
聽到他的這句保障,劉伯終于當下心來,他叮囑宋鐵牛道:“鐵牛,你照顧好蓮生,他腿上還有傷,需要多休息。”
宋鐵牛應了一聲,老老實實的照看着蓮生。
劉伯安排妥當之後,便帶着小文離開了,兩人有一些秘密的安排要講。
見劉伯帶小文離開,李光頭立刻湊到玉郎的耳邊說道:“你看你看,我說什麽來着,我都沒說錯吧?方才就叫你聽我的,你不聽,非得想去問這麽一遭。這下好了,這事兒就這樣直白的攤在蓮生面前,他心裏該多難過。唉,你說這事兒辦的,蓮生被淘汰了,我們卻還要繼續比試,整的跟蓮生可有可無似的。唉,我這心裏也挺難受的。”
玉郎暼了他一眼,無情的伸手推開他的大腦袋:“難受?我可沒看出來你有丁點兒難受的樣子。你把你那笑得露出來的牙花子收一收,不然我很難相信你對這個事情感到難受。”
李光頭索性哈哈笑起來:“行行行,我不裝了,我一點兒都不難受,這都是我已經猜到的了。”
玉郎往蓮生身邊走了走,安慰道:“蓮生,你不用管劉伯說什麽。現在你已經被淘汰了,不可能再繼續參加比試了,你若想就此放棄那個目标,我可以立刻帶你離開。”
李光頭收起了笑,嚴肅的看着玉郎的背影。他很少露出這樣的神情,眼睛裏閃着寒光,嘴角緊繃着,渾身的肌肉鼓起,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發,像一頭豹子一樣撲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