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感席卷而來,館主痛得兩眼發直,慘叫之後腦海裏一片雪白,渾身上下隻有一個感覺——痛!
衆人驚懼交加,呆愣愣的看着這樣一出人間慘劇,大氣都不敢出。
九護法臉上的笑從館主決定繼續比試便沒再停過,這笑容裏頭分明是摻雜了血氣的!
館主強行吞下一口唾沫,他咬着牙用力,試圖掙脫開。
可他剛有動作,就見九護法抓住他另一隻完好的臂膀,再次用力一扭!
館主這次已經痛得沒有力氣呼喊了,他張大嘴巴,嘔出一口老血,渾身的力氣仿佛在一瞬間被抽空,身體不由自主的軟軟向下倒去。
不過他的兩條臂膀都被九護法鉗制住,想倒也倒不平,半拉身體倒在地面上,上半身被牽制着擡離地面。
“切,隻是廢了你兩條胳膊而已,這就不行了?我還以爲這次能對上個玩的久些的呢,不過如此嘛。”九護法收住笑容,不滿的抱怨道。
說罷,九護法撒開手,任憑館主的身體像一攤爛肉一樣摔在地上。他陰鸷的盯着館主,忽然單腳跳起,用那條完好的腿踩在了館主的手指上。
九護法的力氣極大,他不僅踩,還不聽的來回挪動碾壓着館主的手指。在一陣“咯吱咯吱”和微弱的呼痛的聲音中,館主的十根手指變得血肉模糊,已然露出了白骨。
膽小的人們已經捂住了眼睛,吓得渾身發軟,不由自主的往後退。膽大的人們也不忍繼續看下去,皺着眉頭,呲牙咧嘴的,仿佛自己的手指也在經受這般的酷刑。
九護法頑劣的說道:“讓你專門盯着我的瘸腿攻擊,讓你得寸進尺。行啊,沖着我瘸了一條腿,便膽大妄爲的想要擊敗我,那我就粉碎你的四肢,讓你爬都爬不起來!”
眼看館主的兩條臂膀和手都已經被廢了,九護法便盯上了他的兩條腿,停下了腳上的動作,一瘸一拐的挪到館主的腳邊。
文書先生眼神幽深,他盯着九護法,額角青筋直跳,他開口問道:“館主,是否認輸,中斷比試?”
随着他這句話,衆人也紛紛醒悟過來,催促着館主快些回答。他簽訂的文書當中寫的可是“比試之間,生死不論”的,如若他不快些回答,比試就還将繼續。
謝淮初看着一臉擔憂的季雨棠,詢問道:“那位武館館主爲什麽還不答話?看樣子他還沒暈死過去。”
季雨棠搖頭歎息:“不是他不想答話,他已經痛到極緻了,任何微小的動作都會加劇這種痛苦,張開嘴巴說話也是。”
九護法被文書先生惹惱了,他轉頭惡狠狠的盯着文書先生:“你幾次三番的打斷我,是何居心?”
文書先生毫不懼怕,迎面直視:“這是教主的規定,比試之間有一方決定停止比試,那比試就此結束。”
九護法磨牙:“是有這個規定,可沒有讓你三番兩次打斷比試,提示比試者!這個教主可沒說吧?你藐視教主,藐視教規,待教主回來,我定參你一本,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文書先生神色淡淡:“是,教主沒說可以提示比試者,但也沒說不可以提示,你不必拿教主來壓制我。”
九護法冷哼一聲,正準備不顧文書先生的話,繼續對館主下手。
“老九,停下。”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九護法的身體随之定格,他的腳已經高高擡起,卻不得不強行壓制着停下。
九護法收斂了臉上的憤怒,唯有發紅的眼角昭示着他的不甘心。
“算你好運。”九護法冷冷的丢下這麽一句話,而後一瘸一拐的走回去坐下。
文書先生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慶幸,他連忙招呼教徒将館主擡下去治療。
這變化太快,衆人紛紛議論起來,是誰有這麽大的本事鎮住了九護法。
季雨棠看向出聲制止的那位護法,她坐在最末尾的,是這次出來比試的十位護法中最末尾的的那一個。但季雨棠并不覺得座位的排名就代表了戰鬥力的排名。
謝淮初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在一溜座椅的最末端,正襟危坐着個蒙着黑紗看不清面孔的人。不過聽聲音,是個女娘。
他暗中驚訝這第十位護法竟然有這麽大的神通,隻說了四個字便鎮住了殺神一樣的九護法。
比時,十護法正低垂着頭察看九護法的傷勢。
“還好,回去給你扳回來就成了。”十護法伸手戳了一下九護法的瘸腿傷處,手指細長如青蔥,白皙如皓月。
“嘶,能不能輕點兒,疼死了。”九護法小聲抱怨。
“不能。”十護法冷冰冰的拒絕,順便壞心思的用力戳了一下。
九護法疼得快從椅子上跳起來,被左手邊的八護法按住。
“老九,你既然受了傷,就退下吧,别占着這個位置了,也防止有壞心思的人還挑你比試。”八護法聲音溫厚,長得也厚實,壯實如小山,将黑紗頂出一個敦實圓潤的形狀。
九護法輕微的活動了一下瘸腿,劇烈的疼痛讓他人忍不住悶哼出聲,确實不适合繼續比試了,他心有不甘的說道:“好吧,等你們比試結束了告訴我有沒有好玩的事情哦。”
八護法輕笑一聲:“我們又不像你喜歡折磨人,往往是痛快的了結了性命,哪有什麽好玩的事情。”
十護法隔着黑紗涼涼的掃了九護法一眼:“都說了不要太張狂,你這樣吓退了那些人怎麽辦?教主允許你适當的放縱玩耍一下,并不是讓你什麽都不管不顧……”
“行了行了,我知道啦。”九護法止住她的啰嗦,癟癟嘴,拖着瘸腿不情不願的離開了。
他剛走沒多久,就又有一個蒙着黑紗一瘸一拐的人走了回來,坐在他空出來的那個位置上。
季雨棠眼睜睜的看着這場變化,隻覺得毛骨悚然。劉伯說的沒錯,太平教裏有數百位護法。但他沒說明一點,爲了混淆視聽,讓旁人以爲隻有十位護法,太平教在其中做了一點手段的。比如設置了若幹組護法,每一組有十人,每一組的這十位護法的身高體型全都一樣,包括那位瘸腿的九護法。
隻是不知道這些瘸腿的九護法,是天生如此,還是故意爲之了?季雨棠不敢細想下去,她隐隐覺得是第二種可能性。
她悄悄将猜想告訴給謝淮初,才說到一半,謝淮初便示意她住口,暗中做手勢指了指劉伯他們。
謝淮初已經明白了季雨棠的意思,他和她的猜想是一緻的,兩人覺得太平教行事過于狠辣,上行下效,對這次潛伏太平教的任務忐忑不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