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要嚴懲顧祿豐,還要剝奪賢妃的權力!若不是她恃寵而驕,顧祿豐不會如此肆無忌憚。”官家誠懇的說道,“隻要不傷害皇子,其餘一應事務都交給皇後全權處置。”
皇後盈盈一拜:“多謝官家信賴,官家請放心,臣妾身爲後宮之主,一定盡心盡責爲您分憂。賢妃那裏官家盡管放心,臣妾一定好好看護,确保皇子平安降生。”
季雨棠百無聊賴的看着兩人一唱一和,暗暗感歎皇宮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說什麽話做什麽事都要拐上七八個彎。
謝淮初朝她的方向掃了一眼,看到她無聊的扣着衣角,輕輕咳了一聲,拉回她的注意力。
季雨棠一驚,回過神來,聽到陸正在向官家彙報他們查案的進展,說到了顧祿豐疑似和販賣私鹽的案子有天。
官家氣炸了:“什麽意思?顧祿豐這厮腳踩兩件大案?陸卿的意思是他身爲鹽鐵副使,不僅監守自盜,放任底下的人販賣私鹽從中抽取利潤,而且還收受底下的人遞上來的女色賄賂?”
陸正點頭:“确實查到些蛛絲馬迹,而且他可能還涉及到了一些不爲人知的事情。”
“好個顧祿豐!好個貪得無厭的東西!”官家咬牙切齒,想罵他卻因爲太激動組織不好詞彙,氣得猛甩袖子。
皇後勸道:“官家息怒,還好現下尚未釀成禍國大事,還有機會将其連根鏟除。”
陸正等人也附和道:“娘娘說的沒錯,亡羊補牢,爲時未晚。”
更有甚者出了損招:“官家,正好國庫空虛,不如抄了顧祿豐填補國庫。”
官家漸漸平息了憤怒,聽到這個主意挑了挑眉毛:“愛卿言之有理,那就這麽辦吧。大理寺衆卿聽令,速速将顧祿豐逮捕歸案,審問其樁樁件件罪責,務必讓他吐個幹淨!”
隸屬于大理寺的官員們一一應下,由于薛鍾因病沒來,所以暫時由大理少卿莊理德帶頭。莊理德是十分看好謝淮初的,和他比較親近。
大理寺的官員們倒是表現得賣力。個個仰首挺胸,誓要撬開顧祿豐的嘴,讓他吐露個幹淨,不過……
“不過顧祿豐已經奄奄一息,看情況撐不過今夜,恐怕審問不出什麽了。”季雨棠聳肩,好心提醒道。
“怎麽回事?不是說雖然中風了,但并無生命危險嗎?”謝淮初等人驚呆了,官家也愣住。
季雨棠坦然回道:“原本是沒有大礙的,但是賢妃娘娘突然撒手,導緻顧祿豐從床榻上摔下去又碰到了腦袋,病情加重了。”
官家無語:“賢妃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算了,若是沒法審問顧祿豐的話,那就抄了他的家看看有沒有什麽罪證,另外徹查和他有關聯的朝臣,務必把這案子查個水落石出。”
官家動動嘴,底下的大臣們跑斷腿。衆人領命退下,季雨棠也跟着出宮。
就在她走出碧凝堂的時候,有個隐匿在黑暗中的身影朝她招手:“季太醫。”
季雨棠定睛一看,是在外頭等待許久的梅溪。
夜深露重,梅溪搓着手哈氣:“可算等到你出來了。”
“怎麽了?是公主有什麽事嗎?”季雨棠問道。
“不是公主。”梅溪小心翼翼的環顧四周,“是我,哎呀,就是那件事。”
梅溪比劃着推倒的動作,季雨棠恍然大悟,原來她是想着推倒顧祿豐的事情,在這裏一直等她到現在。
“你放心好了,沒事了,顧祿豐又被賢妃失手摔了一下,估計是撐不過了。”季雨棠小聲說道。
梅溪松了一口氣:“他活該!誰讓他對你對手動手的,老不要臉的。”
罵完之後,她又對季雨棠道歉:“真是對不住,我好心辦了壞事,害你被當成兇手,我欠你一個大人情,以後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季雨棠不在意的擺擺手:“這都是烏龍,你也是見義勇爲。其實就算沒有你推的那一下,賢妃還是會找别的借口針對我的,她把我當作是皇後一派的人,針對我就是針對皇後。”
梅溪很堅決:“一碼歸一碼,我心裏我杆秤的,我欠你一個大人情我會還的。對了,聽你的意思你并不想成爲皇後一黨的人?若是如此,那我勸你早日脫身,宮裏不是那麽好混的。”
怕被有心之人聽到,梅溪簡單說了幾句就住口,點到爲止。
季雨棠明白她的意思,向她道謝之後,趁宮門還未下鑰連忙出了宮。
聽到急匆匆的腳步聲,謝淮初連忙睜開眼睛,他正倚靠在馬車前閉目養神等着季雨棠出來。
季雨棠欣喜道:“謝大人你是在等我嗎?大人你真好!”
謝淮初輕咳一聲:“我隻是正好要和你商談案情。”
季雨棠頓時拉長了臉,控訴道:“哪有人大半夜了還要談公務的。”
“有啊,我不就是嘛。再說了,不談公務談什麽?”謝淮初招呼她上馬車。
“那能談的可多了。”季雨棠小聲嘟囔着上了馬車,謝淮初沒聽到。
“顧祿豐真的撐不到明天了?”謝淮初并未親眼看到,隻能問季雨棠。
“相信我,他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那是沒法從他嘴裏問出案情了,恐怕線索會從這裏斷掉。”謝淮初搖頭歎息。
季雨棠疑惑:“汴京府衙沒從路仁賈嘴裏審問出東西嗎?怎麽線索會斷了?”
“路義賈知道的不多,基本上都是我們已經掌握的線索。他那個哥哥路義賈的心機真是深沉,瞞得嚴嚴實實,連自己的親弟弟都不知道實情。唉,可惜讓他給跑了,若是抓到路義賈,那肯定能摸到這個組織的核心機密。”
季雨棠也覺得失落,這種剛抓住西瓜藤準備順藤摸瓜,卻發現摸到一個刺猬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不說這些了,問點别的。你今晚和皇後接觸的時候可有探知到什麽消息嗎?”謝淮初問。
一說這個,季雨棠來了興緻,她先确認了一下:“這馬車隔音怎麽樣?趕車的車夫會聽到嗎?車夫是你的心腹嗎?他聽到的話不會洩露吧?”
“放心好了,他是個聾啞的,聽不到也說不了,是我母親嫁過來的時候帶來的老夥計,忠心耿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