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皇後滿臉寫着不信。
冷香更是朝她擺手:“小傻子,這等大事你還是在後面縮着吧。”
季雨棠沒辦法,隻好把謝淮初和陸正供出來:“下官真的知道!我是跟着謝大人陸大人他們辦案的那幾日得知的,陸大人他們正在查一起拐賣小娘子的案子,說他們查到了顧祿豐身上。”其實說顧祿豐販賣私鹽的罪行更好,官家會更加容不下他。但是這方面的證據還未查清,貿然爆料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紛争,所以季雨棠選擇先把這一起案子說出來。
皇後眸光微凜,語氣很冷:“可有證據?”
季雨棠點頭:“據可靠線報,顧祿豐家中的密室中藏有失蹤小娘子們的小衣和頭發。”
皇後颔首,對冷香吩咐道:“你去知會陸大人一聲,讓他想辦法把證據拿到手,要快!”
冷香領命,迅速帶人去找陸正。
皇後則是叮囑季雨棠跟在她身後,緩緩踏入偏殿之中。
賢妃還在罵,方才她在那麽多人面前被官家下了臉面,實在是奇恥大辱。眼下顧祿豐醒了,她誣陷皇後的計劃又能上線了,便又蹦哒起來。
“呦,哪裏來的瘋婦又哭又叫?不怕擾了旁人的耳朵嗎?”皇後出聲嘲諷。
賢妃轉頭怒視皇後等人:“皇後娘娘說誰是瘋婦?本宮是官家親封的賢妃,懷着大夏的皇子,誰是瘋婦?”
皇後毫不在意:“你既然清楚自己是宮中的賢妃,就更要謹言慎行,才能對得起自己的身份。可瞧瞧你這蓬亂的頭發,髒兮兮的臉,還有你那蠢蠢欲動的心,沒有一樣符合你的身份啊。賢妃,本宮勸你安分一點。”
皇後直接點名賢妃的小心思,賢妃也不惱,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回道:“臣妾不明白娘娘什麽意思。臣妾隻是想給可憐的老父親讨回一個公道,不知道娘娘爲何幾次三番的阻攔,莫非心中有鬼?”
皇後懶得和她攀扯,徑直走向窩在床榻上的顧祿豐。隻一眼,她就嫌惡的用帕子捂住口鼻退後幾步。
季雨棠好奇的往前湊,看到了顧祿豐口歪眼斜,半身不遂的躺着,伸着一隻手嗚嗚哇哇的說着聽不清的言語。季雨棠并不怕他的這種病況,但他流着濃稠口水的模樣,心裏還有有點犯惡心。
“這副模樣還能指認嗎?”皇後問道。
賢妃不屑:“我爹爹隻是身體動彈不得,他的大腦還是可以思考,鼻子也是能用的,隻要行兇的侍女往他跟前一站,他就能分辨出來。”
說着,賢妃看向皇後身後的一衆侍女:“不如從娘娘身邊的侍女開始吧?”
“大膽!”侍女冷沅怒目而視,“賢妃,你敢以下犯上?你可清楚污蔑娘娘是何等罪責?”
“我知道懷疑而已,這不還沒下定論嗎?難道皇後就那麽金貴?容不得半點兒懷疑?難道皇後就不會有錯,不能懷疑她嗎?”賢妃反駁。
冷沅斬釘截鐵:“是,皇後娘娘不會有錯。”
賢妃氣急,她氣一個奴才也敢駁她的臉面,又氣皇後身邊的奴才怎麽一個比一個忠心。她看了眼身邊不成器的紋章,指桑罵槐:“你是死的嗎?人家都欺負到你主子的頭上了,你屁都不放一個?”
紋章都快哭了:“娘娘,咱們消停點吧。官家都明确表示站在皇後娘娘那邊了,您再折騰下去隻會白白消耗官家對您的寵愛。”
賢妃氣得上前擰她的耳朵,惹來皇後一陣厭惡,她是真不明白賢妃怎麽能得到官家寵愛的,要家世沒家世,要才華沒才華,又愛拈酸吃醋,愛耍心機,就一張臉還能看的下去。
季雨棠小聲對皇後嘀咕:“娘娘,這您就不懂了吧?有些男人偏偏不喜歡出挑的小娘子,就喜歡那種樣樣不如自己,需要依附自己的那種小娘子,這樣才有成就感。”
皇後瞟她一眼:“你知道的太多了。”
季雨棠連忙做了個封口的動作,惹得皇後輕笑。
“她,就是,她推了……”煞風景的顧祿豐忽然擡高聲音。
他嘴是斜着的,說話含糊,賢妃沒聽清楚,但不妨礙她狂喜的忙沖上前去:“爹爹,你說是誰?你再說一遍。是不是皇後身邊的侍女?皇後一來你就指認了。”
冷沅怒道:“什麽人呐,哪有這樣故意引導的?”
賢妃毫不在意,她拼命搖晃着顧祿豐,讓他說清楚一些。她太情急了,晃得很兇,顧祿豐本就吃喝了一肚子酒肉,這會子被這麽一晃,“哇”地吐了一地。
“嘔,賢妃娘娘,您别晃顧大人了。嘔,不行,我要吐了。”冷沅捂着嘴往後退,皇後等人也連忙推開。
賢妃懷着孕受不得這氣味,被惡心的松了手。結果她松的太快,顧祿豐還沒躺好,直接頭朝下摔下床,滾進了那一攤穢物中,登時就出氣多進氣少了。
“啊呀,太醫,太醫快來!”賢妃驚得大呼小叫,害怕她這一失手徹底送自己老爹歸西。
冷沅默默擋在季雨棠身前,回頭叮囑她道:“季太醫,奴不是阻礙你行善積德,而是您專精婦科,對這中風的病症一竅不通是不是?”
季雨棠誠實的點頭:“我真不會看中風,前些日子謝大人受了皮外傷我都不敢給他治。”
季雨棠能拒絕,其他太醫可拒絕不了,隻能硬着頭皮給顧祿豐診治。一連幾個太醫看過,俱是把頭搖成了撥浪鼓:“顧大人原本并無大礙,施針幾次就能治好,但這一下子摔得太狠,恐怕要準備後事了。”
賢妃“嗷”地一嗓子哭嚎起來:“爹爹,我的爹爹啊!”
皇後拿帕子捂住揚起的嘴角,笑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季雨棠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沖昏了頭腦。這相當于什麽呢?就相當于兩軍對峙且敵人很難纏,我軍準備和敵人殺個你死我活,結果還沒動手,敵人突然發瘋自己給自己滅了。
“噗,賢妃這算不算‘大義滅親’呢?”季雨棠笑得肚子痛。
皇後忍着笑訓斥她:“别胡說,大義滅親這個成語是用在這裏的嗎?”
此時,冷香喘着粗氣回來禀告:“娘娘,已經準備好了。”
“這麽快?”季雨棠驚呆,難道冷香會武?
皇後朝冷香點點頭,笑道:“讓冷沅給你講講這天大的笑話。”
賢妃像炸毛的公雞似的尖叫起來:“皇後,你等着!我要告訴官家,讓官家爲我做主!”
“哦?是嗎?正好我手裏有一份證據要給官家看看,一起嗎?”
賢妃本能地察覺到不妙,她警惕的詢問:“什麽證據?”
“自然是把你這半死不活的老父親徹底送上西天的證據啊。”皇後笑吟吟道。
季雨棠憋的嘴要抽筋了,她默默給皇後豎起大拇指。
“你胡說,我父親正直廉潔,從未有過貪贓枉法的行爲。”賢妃後退幾步。
“咦?賢妃娘娘怎麽會往這個方向想呢?皇後娘娘并未明說是關于顧大人貪贓枉法的證據呀,您這算不算不打自招呢?”季雨棠陰陽道。
賢妃的臉徹底白了,她捂着肚子試圖進行最後的掙紮:“哎呦,肚子疼,太醫,太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