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李介的口谕,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朝廷的各部門積極配合,提供證據和幫助,謝淮初查起案來如虎添翼。
由于這案子是陸正和謝淮初最先調查出來的,李介便任命他們兩個爲這起案子的主導者,另外讓刑部和大理寺分别增派人手,協助他們破案。衛征自然全程配合,薛鍾起初有些排斥,後來不知怎的,對謝淮初極其的殷勤。
謝淮初沒管薛鍾态度的轉變,他急着查案子。和季雨棠彙合之後,謝淮初得到了她關于那個神秘組織的分組的猜測,以及孟三郎提供的一些線索。
“看來這個組織已經悄悄發展了一段時間了,我覺得販賣私鹽獲得的收益大概就是爲了給這個組織輸送金錢支持。”謝淮初道。
“我覺得也是。”季雨棠整理着陳娘子和孟三郎等人的口供,“那現在是不是能逮捕路義賈了?他的地位還在孟三郎之上,他知道的更多。”
“嗯,我已經告知陸大人了,他派了人去抓路義賈,應該快回來了。”
“那文大人有沒有打聽到消息?刑部裏有沒有人參與販賣私鹽的案子?”季雨棠扭頭問文明辛。
文明辛回道:“我那親戚說刑部裏沒人有那個膽子,畢竟掌管刑部的是鐵面無私的衛征。他可是是個出了名的急性子,且最是痛恨貪贓枉法的官員,前些年還鬧出過當着官家的面痛打貪污官吏的事情。在他的管理下,刑部個個兒勒緊了自己的手爪子,沒人敢碰不該碰的東西。”
季雨棠思索片刻:“既然刑部中沒人敢碰,那就是汴京府衙裏的人了。除了這個,我還在想六部當中是不是還有那個組織裏的人。代入一下,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會在各部當中都安插一些内應,甚至是往宮裏、往官家身邊安插,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
謝淮初點頭:“這是肯定的,那個組織應該已經滲透進朝廷當中了。”
“哎,那我們能不能逆着推理一下?當今誰能夠有這樣的手段和魄力布置這場一場棋局?換句話說,又是誰在觊觎皇位呢?謝大人你知道嗎?”季雨棠不清楚這一部分的内容,原身也剛移居到汴京不久,記憶中也沒有太多信息。
謝淮初很驚訝她的大膽,雖然他一直都知道季雨棠和汴京這些小娘子不一樣,但沒料到她将這種話直白的說出來。
“據我所知,如今有這個手段和能力的人,應該就隻有官家的那些兄弟們了。先皇有七位皇子,官家排第五,大皇子就是如今的敬王李從,他和排行第三的懷王李會是同胞兄弟,母親是先皇最寵愛的良妃。自古以來皇位繼承人立嫡立長,按理說敬王應該有一博之力,但很可惜,由于少時感染水疱毀容,所以他沒有繼承大統的資格。而且他的同胞兄弟懷王天生跛腳,也沒有繼承大統的資格。排行第二的是恭聖慈安太後的唯一兒子,也是先皇的唯一嫡子李全,這你們是知道的,他十六歲的時候死于紅蝶案。”
“哦哦,這位我是知道的,我們剛辦完紅蝶案不久嘛。”文明辛舉手回答,一副認真聽講的好學生做派。
謝淮初搓搓手,繼續說道:“先皇的四皇子感染水疱去世,當時才十二歲。官家和他年紀一樣大,當時也染上了水疱,到官家比較幸運,挺了過來。”
‘哪是他命大啊,是芸香無微不至的照料才讓他從鬼門關回來的。可是他卻分辨不清芸香和她毒蠍心腸的姐姐,還寵愛了殺死自己心上人的兇手多年。’季雨棠在心裏默默吐槽。
“至于六皇子,就更不可能了,他自幼癡傻,瘋瘋癫癫的,雖被冊封爲忠王,但并沒有什麽權利。最後就是汴京城中有名的潇灑王爺——齊王李合,他頗通詩書,擅長書法,平時就愛遊山玩水,不怎麽參與朝政。這些王爺當中,官家最親近的就是他了。”謝淮初一一道來,問道,“這些王爺當中,好似并沒有符合猜測的人。會不會是你猜錯了方向?或許這個組織是其他人創立的?”
文明辛猜測道:“或許是敵國的人滲透進來的?據說多年前敵國曾送來一位質子,他在我朝受到諸多虐待,後來他逃回去成了皇帝,對我朝虎視眈眈,幾度報複。”
季雨棠還是比較相信自己的直覺:“或許吧,不過我還是覺得創立這個組織道人和皇家脫不開關系,所以才懷疑這些王爺。主要是這案子實在是做的太大膽了,公然在汴京綁架小娘子,還用她們賄賂朝廷官員,這樣膽大妄爲的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還有呀,我雖然沒見過你說的這幾位王爺,但我覺得他們絕對不會像表面上這麽簡單,就比如敬王李從吧,他占盡先機,卻因爲面部有瑕與皇位失之交臂,你覺得他會甘心嗎?我再說句大不敬的,官家若不是得到恭聖慈安太後的撫養和支持,這皇位絕對輪不到無依無靠的官家,敬王敗給了這樣一位處處不如自己的兄弟,他心裏會毫無芥蒂嘛?”
揣測官家,這話真是愈發大膽了!謝淮初連忙制止她繼續說下來,苦笑道:“季娘子,我有時候真懷疑你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的行爲舉止的思想總是那樣特别。”
文明辛附和道:“是啊是啊,季娘子,你說話真是太大膽了。”
季雨棠吐舌:“哎呀,我這不是拿你們當好朋友才在你們面前口無遮攔的嘛。我知道了,日後不會這樣了。”
“你真是得謹言慎行些,官家可不是個大度的人。”文明辛道。
謝淮初很無語:“明辛兄,你不是也在說官家壞話嘛?你到底站在什麽立場教訓季娘子的?”
文明辛讪笑,捂住了嘴。
“總而言之,大家有個心理準備吧。”季雨棠道,“這個組織的首領和皇家脫不開關系,接下來我們查案子要多留些心眼,注意防範。”
謝淮初點頭:“那就從兩方面查起,一方面沿着現有的線索往下查,另一方面注意這幾位王爺的動向。”
“沒錯,就這樣來。官家現下讓我們徹查此案,那個組織裏可能已經開始慌亂了,一旦慌亂,就一定會露出破綻。我們雙管齊下,肯定能有所收獲。”季雨棠信心滿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