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首長是住在牛棚，也是整個村落最偏僻，最破舊的地方，圍着的都是稻草，張雲溪都不知道他暖不暖和：“這大隊長好相處嗎？”
“算的上不錯。”
最起碼不折磨人。
“那就好。”張雲溪歎氣。
等這個時期過去，還得六年。
六年時間，也不知道會改變什麽。
趙任城上前，以老首長能聽懂的節奏敲門。
屋内正在睡覺的夫妻倆猛地睜開眼睛。
“肯定是小城來了！”老首長猛地起身。
師娘趕緊攔住他：“你别激動，我點了煤油燈開門。”
屋内有一絲光亮的時候，張雲溪也緊張起來，她想要淡定的，但有些時候的緊張，是完全控制不住的。
木門發出吱呀的聲音，裏面出來滿頭白發的女人，目光慈愛地看向趙任城：“小城，你怎麽那麽晚來？”
“帶我對象給你看看。”
在趙任城身後的張雲溪立即鞠躬問好：“師娘你好。”
師娘一愣，看向張雲溪，都說燈下看美人，她這端着煤油燈看得小姑娘，漂亮的讓她都覺得驚豔：“哎，你好，外面涼，快進來。”
屋内的老首長也看到了張雲溪，他是老了，但目光犀利，把張雲溪全身上下都掃了一遍，小姑娘看着眼神清正，看着是有點緊張，但不卑不亢，來到他們這牛棚也沒有嫌棄，也是真的願意來，老首長是真覺得，她願意跟着趙任城過日子。
不是他小人心思強迫趙任城帶着張雲溪來看他。
是他清楚趙任城，之後肯定會花費家裏的錢财給他，那作爲跟他一起組建家庭的人，就應該清楚趙任城的所作所爲，目前看來，這小姑娘是清楚的，也是願意的。
“你别吓着人家小姑娘。”師娘拍了拍老首長，拿出一張小木凳給她坐：“師娘這簡陋，沒什麽好東西，你别介意。”
“師娘你不覺得我打擾了你睡眠就好。”張雲溪接過闆凳，放在一邊，扶着她到一旁坐下，又看了眼牛棚的整體情況，沒她想象中的糟糕，牛棚外面看着是挺簡陋的，但内裏不知道弄了什麽，感覺蠻暖和，看着看着，又對上了老首長犀利的目光，張雲溪對着他笑着問好：“師父好。”
老首長一愣。
師父這個稱謂，趙任城沒喊過，一直堅持叫他老首長，覺得他不應該從那個位置上下來。
于他而言，趙任城爲他做了那麽多，别說師徒了，他都覺得趙任城是他兒子！
但兩人畢竟師徒情分是大家承認的，父子關系倒是沒提過，小姑娘喊他師父也對。
“嗯，坐吧。”
“好。”
張雲溪乖巧坐好。
趙任城跟老首長說起當下局勢，也說起他廠長未來規劃。
老首長看他眉眼飛揚，有了當初在部隊的一點風采，滿意颔首，臭小子之前說他要放寬心，實際上自己也是陰沉沉的，一點都不像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現在總算是有了點鮮活味道。
師娘則是跟張雲溪聊天，問她的家庭情況，以及對趙任城家裏的看法，需要多少彩禮等。
“我沒有爸媽了，但有一個小外甥女，之後需要跟着我們一塊住，他爸媽沒有找我麻煩，彩禮的話，他二嬸給了。”
“你也是可憐。”
師娘聽她說起她之後要帶着一個外甥女，反倒是安心不少，沒辦法，小姑娘太漂亮了，還能寫稿賺錢，又是老師，性格還好，實在是太優秀了。
張雲溪跟師娘聊着她的生活情況，也暗暗記下來她的需求，雖然說趙任城已經很好了，會顧着兩老的身體包括飲食請情況，但他對女性的需求還是沒有那麽了解，也是這次聊天，張雲溪知道，師娘是大資本家的女兒，她的父母還跑到國外去了。
“那師娘你……”
“我得跟着我家老頭子啊，不然就他一個人，又不顧着身體，該怎麽扛下去。”
師娘歎氣。
由于父母都出國了，她是早早和家裏人斷絕關系的。
原本也沒有影響到家裏，但她老伴遭人算計，親生兒子又是個蠢的，被人離間了，才會導緻他們兩夫妻落得如此下場。
“不聊這些了，你和小城準備什麽時候辦婚禮？”
張雲溪微微撞了撞趙任城胳膊：“你覺得什麽時候？”
“今年！”
趙任城回答的斬釘截鐵。
他都求婚了，怎麽可能還不辦婚禮！
他都恨不得現在就把張雲溪娶回家！
師娘捂嘴笑。
小年輕呦，就是膩歪。
老首長的嘴角弧度也稍稍往上揚了揚。
兩夫妻對視一眼，覺得這一對可以！
四人聊天都聊了兩三個小時，是等到淩晨該去火車站了，才離開。
老首長和師娘都在門口送着他們離開，師娘瞧着他們背影，偷偷抹淚。
小城終于要成家了。
小姑娘還不嫌棄他們兩夫妻。
她心底的那塊大石頭啊，總算是落地了。
“哭什麽，好事一件。”老首長訓她。
“我這是高興！”
師娘瞪她一眼，又跟他說：“我們沒法參加小城婚禮了。”
“我知道，那有什麽的，他過得好就成。”
老首長今天也是格外的高興。
臭小子要成家了。
他真是害怕，因爲他們這兩夫妻，害了他一輩子，好在有姑娘願意跟着他。
不然，他甯死不願意成負擔。
“外面天冷，我們也進去吧。”
“好。”
兩夫妻回屋躺下繼續睡覺，可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着，高興。
走在路上的趙任城則是跟張雲溪說起三金的出處。
“我看你不是很關注廖家嘛，前段時間去省會的時候，關注了一下他家，發現那上門女婿有着不少露水情緣，稍微舉報了一下，再次去省會的時候，我再看了看他，他帶着東西逃跑，差點被紅袖章追上，随便一丢，丢到我這，我就撿了。”
張雲溪：“！！！”(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