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考上了好的初中,那家老闆和老闆娘給她買了一部兩千多塊錢的手機,也是她人生中第一台手機。
再後來,她讀初中想回去看看……
他們因爲房租上漲搬走了,具體去哪,沒人知道。
帶上記憶的美食,總是格外特殊。
有時候不一定想這個吃的,還有想到了那個人。
胡辣湯味道很正宗,但和記憶中的仍舊有差距,隻張雲溪看趙任城緊張兮兮的,笑着說:“很好吃。”
“那就好,我把老首長的禮物放到一個朋友家裏了,待會我們一塊去拿。”
“好。”
張雲溪完全沒多想。
路上趙任城說:“我兄弟那條路太窄了,我進去拿就成,你等我一會。”
“好。”張雲溪等人的時候,就開始懷念她的手機。
但踢着小石子,玩着螞蟻的張雲溪,也不是不快樂的。
“走了。”
趙任城領了一袋子東西。
張雲溪以爲回招待所呢,趙任城說:“還有個地方我們得去,待會就不然你在外面等。”
“好。”張雲溪走在他身邊,跟他聊天,發現他還興緻不高,但額頭冒汗,“你幹嘛,我穿着襖子都沒出汗呢,你很熱嗎,不至于吧,你才穿了薄外套哎。”
“不熱。”趙任城回,喉結微動,又舔了舔幹澀的嘴唇。
他緊張!
張雲溪覺得他莫名其妙,直到來到了一片花海面前,才徹底傻住。
春暖花開,萬物複蘇,鮮花有着各種各樣的顔色,不高,但很鮮豔,花團錦簇的。
張雲溪一下都沒回過神:“你怎麽帶我來這?”
“這裏是我原本我想要表白的地方。”趙任城說,緊張的聲音都有點顫:“我就想帶你來看看。”
“好漂亮。”張雲溪低頭要采花,陽光毫不收斂灑在她身上,站在百花中央的女孩,比花豔,比花美。
眼前的場景,已經在他腦海裏出現過千百遍了,但當他真的站在張雲溪身前的時候,趙任城覺得,他爲了求娶她,準備的還是不夠多,不夠完美,甚至有點後悔,想再來一遍,不該安排在見兩位長輩中間,應該是純粹的帶她出來玩。
被灼灼目光注視着,張雲溪也沒玩一會就站起來了,站起身的時候,戒指,手镯,項鏈都展現在她眼前。
“這是我打的三金,小時候我聽人家說,有三金的新娘子更幸福,然後我就去打了,也沒法在老家給你,我就來這送給你。”趙任城把三金直接給張雲溪。
張雲溪瞠目結舌,這是他的求婚嗎?
“你這是,要我當你的新娘嗎?”
“嗯,你願意嗎?”
“願意呀。”
張雲溪綻開一個笑容,落在趙任城眼底,她的笑,比花海更美,趙任城上前将她擁入懷裏,吻上她的唇,許久之後,他緩慢張開眼睛,手掌托着她臉頰,指腹摩挲她濡濕的唇瓣,貼在唇瓣呢喃道:“謝謝。”
張雲溪微愣,就那麽笑了,眼中似有溫暖的繁華盛開。
女孩的笑,沒有照片,卻镌刻趙任城在腦海中,化作美好的畫,成爲了永遠的記憶。
求婚簡單,又隆重。
拿着三金的張雲溪問他:“我能戴嗎?”
“沒人的時候能。”
在外面還是得藏着掖着。
“好吧。”張雲溪有點可惜,趁着花海周遭沒人,讓趙任城給她戴上。
趙任城乖乖照做,戒指套在她無名指的位置。
張雲溪好奇:“你什麽時候準備的?”
“去年。”
趙任城又給她戴上了手镯和項鏈,又從土布包裏拿出一雙皮鞋:“你記不記得那天你來我那的時候……就是我們第一次親吻的時候,我擋着不讓你看的,就是這雙鞋,我做鞋很久了,也沒給你做過,那時候我想着不幹了,就給你做了一雙小皮鞋。”
張雲溪眼睛有些泛酸,拿着鞋子的手微顫,眼淚抑制不住落下,也切實的體會到,她即将和眼前的男人組建一個小家,屬于他們的小家。
趙任城輕柔擦着她眼淚,陽光落在她身上,很好看,但于他而言,她本身就是一道光,兩人相愛,不能說是一見鍾情,更像是恰逢其會。
如果剛開始的喜歡是被她的歡樂觸動,想要靠近她,了解之後,趙任城則是有着和她一起走下去的堅定。
趙任城輕輕拍着她的背部安撫:“别哭。”
“我知道,但我忍不住。”
被人放在心尖上,本來就是令人感動的事情,他還格外的真誠,張雲溪真的覺得能遇到他,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微風吹來,處于花海中央的兩人含情脈脈,趙任城低下頭,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脖子,一縷秀發散下來,覆蓋住他的眼睛,他什麽也看不見,隻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像是某種他叫不出名字的花。
她答應了他的求婚。
所以他一個沒有家的人,有家了。
之前趙任城一直沒法理解家的概念,直掉遇到她之後,趙任城覺得,她在哪,家在哪。
兩人相擁許久,由于是真的要趕火車,隻能停止含情脈脈下去,張雲溪也摘下三金,但穿上了鞋子,原本皮鞋有些磨腳,但趙任城特意在會磨腳的地方墊了點東西,讓張雲溪穿着格外舒适。
走回供銷社,又去火車站都沒腳疼。
來到老首長的城市之後,兩人就在招待所休息,尤其是趙任城,是真的需要休息,等到了淩晨的時候,趙任城才帶着張雲溪前往老首長的大隊。
張雲溪非常忐忑:“他老人家睡了嗎?”
“應該睡了,我就是帶你給他看一眼,安安心。”
趙任城上次探望他,老首長千叮咛萬囑咐,要帶着張雲溪給他看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