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當晚，張雨潔去找吳東霖了。
普天同慶！
張雲溪大大松了一口氣，覺得這是新年第一個小禮物。
都過年了，自然需要豐盛的晚餐，趙墨跟着張雲溪過年，二狗子還大膽的過來看了一眼，雖然他覺得趙墨對她爸沒什麽感情，可她失去父母，總歸會是很難受的。
趙墨的确心情低落。
有一部分是因爲趙洪強。
更大的部分是，她沒了父母。
名義上的失去父母這件事情，就讓她很難以緩過來，她清楚自己是不慘的，不像是袁大飽，需要回沒人歡迎他的老家，更不需要像是弟弟一樣，去看大伯他們的臉色，她隻需要好好跟着小姨就好了，村裏有些人羨慕她的好運氣，跟着能賺錢的小姨，還有廠長姑父，趙墨也覺得自己幸運，但有種難以控制的難受。
二狗子掏出一個紅包放在她掌心：“小姑娘，不愁不愁，八歲呀，來福呀，長高呀，吃飽穿暖天天肉呀……”
他唱着當地村民哄孩子的小曲兒，聲音是難見的柔軟和舒緩，趙墨眼眶逐漸濕潤。
二狗子趕緊道：“别哭，過年呢！”
“我不哭！”趙墨吸了吸鼻子，把紅包放到最裏面的地方，悶悶道：“二狗子，我沒爸媽了。”
“嗐，人嘛，總是要經曆生離死别的，隻不過你比一些人成長的快一點而已。”二狗子害怕她多想，又掏出了家裏分配的瓜子和花生：“磕點瓜子，咱們就不愁了，你看看小姨還殺雞了，還有臘魚，天呐，還有豬蹄！！”
他一聲聲驚呼，把趙墨注意力轉移走，拿着紅包的趙墨，似乎真像是他說的那般不難受了，來到桌前吃飯。
張雲溪獎勵二狗子雞腿。
“不行，我得回家了，我要是在外面吃東西，我奶會揍我的。”二狗子吸溜吸溜口水跑了。
嗚嗚嗚……
他的大雞腿兒。
“等會兒。”張雲溪喊住他。
二狗子生怕見到他超級無敵美味的大雞腿，閉着眼轉過身：“小姨，怎麽了嗎？”
“給你發紅包，祝你新的一年開開心心的。”
“謝謝小姨，小姨你就是世界上最有才華最漂亮的女孩子！”二狗子雙手接過紅包，甭提多樂了。
他的紅包，可是專屬于個人的。
張雲溪覺得他就差一句話了：集美貌與才華于一身的女子。
她又把紅包給趙墨：“我們家趙墨也天天開心的，好好吃飯，好好長高。”
“嗯，小姨，你也要白白胖胖的！”趙墨認真說。
審美觀已經改變的張雲溪點點頭：“好！”
二狗子是真得回去了，跟她們揮揮手離開。
又聽到身後有聲音說：“明天過來，雞腿給你留着。”
二狗子揚起笑：“好！”
他揣着紅包回家，回屋拆開時，看到碩大一張一塊錢，他的天老爺哎，這可是一塊錢，他才九歲，就能有一塊錢了！
趙長福進來，看到一塊錢，也詫異了一下：“你小姨給的？”
“嗯，小姨真豪邁，活該她發大财！”二狗子把一塊錢塞進紅包裏，警惕地看着自家老爹。
以往他所有紅包都沒有一塊錢。
現在一下就有一塊錢了，他爸會不會收回去？
“我不拿。”趙長福有些無奈。
“那就行。”
二狗子今天是收了爺爺奶奶和各位叔叔伯伯的紅包的，剛剛全塞給趙墨了，總共一毛六。
“明天我帶着你去你小姨那拜年。”
“好耶！”
二狗子歡呼。
第二天和親爹上門拜年的時候，一臉喜氣，“小姨新年好。”
“新年好。”張雲溪蹲下身揉了揉他的臉頰：“昨晚吃的怎麽樣？”
“不錯，我搶到了三塊豬肉！”二狗子比了個三的姿勢，一臉驕傲。
張雲溪給他豎起大拇指：“厲害，進來吧，我給你準備了好吃的，趙墨都收拾好了，就在那。”
小院支了一張小桌，擺放着兩張小凳子，桌上擺着各式各樣的糖果點心，二狗子眼睛唰地亮了：“那麽多好吃的？”
“嗯，都是小姨和小姨夫買的，小姨說我們這個年一起慢慢吃。”趙墨拿酒心巧克力給他：“這是小姨昨天給我嘗過的東西，是巧克力，帶着一點點酒味，很甜，你嘗嘗。”
“好。”
酒心巧克力的包裝就異于其他的糖果糕點，二狗子想不注意都難，被吸引後，直接拆開了吃。
兩個小孩玩鬧起來。
趙長福也看到了院子裏的趙任城，跟他笑着打招呼：“我原本以爲要在大隊長那才能見到你，現在來這，倒是更方便了。”
“嗯。”趙任城點頭：“新年好。”
“趙廠長新年好。”趙長福笑，笑容充滿了揶揄的味道。
趙任城不想理他，認真給張雲溪削蘋果。
小院内的何小小也對着趙長福輕輕颔首。
趙長福聽說過她，不愛與村民打交道的知青，彼此都沒勉強，輕輕颔首，就算是打了招呼。
張雲溪讓趙長福坐，也讓他拿着花生瓜子吃，同時心心念念他的工作問題：“你現在轉正習慣嗎？”
“習慣。”趙長福記得她上次勸自己轉換崗位，說道：“我會注意安全，放心。”
趙任城看了眼，繼續削蘋果。
但緊接着，張雲溪關心趙長福工作的各個方面，他不得不提高警惕，雖然趙長福和張雲溪，怎麽看彼此都對彼此沒興趣，但趙墨和二狗子關系實在太好，兩人都是對小孩很關心的人，話題太多了，趙任城就是有點酸，忍不住插入他們的話題：“長福，你要換崗位？”
“我剛轉正，不敢想這些。”
趙長福有自知之明。
他還得多磨練幾年，才能去更好的崗位。
趙任城當初制定臨時工以及有正式工作的不能進文具廠，是因爲文具廠的名額也不算太多，假如有工作的參加考核，通過了，放棄原有的工作，來到文具廠，那就不太合适。
但是趙長福……
“你想不想來文具廠？”
“文具廠，我去文具廠做什麽？”
“銷售！”
“銷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