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村民過來女知青宿舍嚷嚷。
原本村民遇到事情了,會喊大隊長,但在鄧大美锲而不舍幫助村民之後,讓許多人慢慢适應了她的存在。
鄧主任的稱呼,也是因爲大隊長和趙任城以及會計都喊鄧主任,村裏幹部都那麽喊了,大家也跟着喊。
短短時日,鄧大美在他們心中,已經是不一樣的存在了。
“啊?爲啥啊?”
鄧大美想破腦袋也想不到。
吳東霖的前任來了!
嘤嘤嘤的叫吳東霖離婚,關鍵是成功了,吳東霖立即找村長辦理介紹信,他要離婚。
于大娘抄起鐵鍬,砸向張雨潔。
現場鬧的一團亂。
何小小:“你不去看看?”
張雲溪不慌不忙把短篇小說整理好裝入信封當中:“等我有空的時候,我會去看戲的。”
“挺好。”
何小小埋頭研究她的東西。
張雲溪看了一眼,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努力不經意地問:“小小,你有适合給小孩當作草稿紙的紙張嗎?”
“有。”
何小小自從上次她說給學生當作草稿紙之後,她的字體都從狂放不羁,到人能看清楚的範圍内。
一摞紙張擺在面前,都是何小小心血。
張雲溪抱着離開。
跑到學校,借着自己那一點理科知識,努力把草稿紙規整好。
“你在這做什麽?”
有聲音傳來,張雲溪後脊背一麻。
回頭轉身,擡眼就撞入一個黑亮幽深的眼睛,趙任城專注地看向她,唇角噙着絲絲笑意。
映入眼簾的男人氣場很強,但望向她的眼神,溫柔似水,張雲溪松口氣的同時心跳加快:“你吓死我了。”
“遠遠的我就發現你鬼鬼祟祟的了,在做什麽?”趙任城湊近,一堆看不懂的圖紙:“這是?”
張雲溪擡頭對他露出一個笑,“秘密!”
“好吧。”
趙任城對她是沒脾氣的一個人,耐心等着她把圖紙規整好,認真歸類的她,乖乖的,收斂了對待外人的鋒銳棱角,微微收颌,再緩緩垂下眼簾,任由細碎的發梢被風吹散,低頭露出了毛茸茸的烏黑發旋,看着就很好摸。
趙任城眼神晦暗,喉結微微滾動,掌心麻酥酥的,想碰,又害怕她生氣,一點點伸手來到她後背,脖頸,在即将揉到軟軟發絲時,女人擡頭。
趙任城的手立即收到身後,輕咳一聲,又趕緊捂嘴掩蓋,慌張的不行。
“你幹嘛?”張雲溪觑他。
“沒……”
趙任城規矩站着,再也不敢亂來。
張雲溪問:“待會我要去公社,你要去嗎?”
“去,我要去公社開會。”
“開會,這個點?”
“要做點事情?”
“什麽?”
“……秘密。”
趙任城回。
張雲溪露出一個無語表情:“學我呢。”
“嗯!”趙任城誠實點頭。
收獲對象的瞪眼。
趙任城讪讪摸了摸鼻尖:“等成功了,我就告訴你。”
“看不出來,你還挺有包袱啊。”張雲溪調侃。
“我沒有!”
趙任城堅決不承認。
“切。”張雲溪撇撇嘴,從自己撿漏的書桌裏,掏出大個的信封,把草稿紙都裝入細細包裝好,這才拿着兩個信封和他一起去公社。
雨停了,但道路泥濘。
兩人不好騎自行車,兩人走到一半,迎面而來一個戴着眼鏡的青年人,不是别人,正是沈業榮同志。
沈業榮對張雲溪是有憤怒的!
他明明都幫了張雲溪了,爲什麽張雲溪要選擇鄉下的趙任城,一雙丹鳳眼全是憤怒,又有些委屈,站在那遠遠望着張雲溪,像是看着出軌的愛人,又生氣,又不甘。
看他們大搖大擺走在一塊,有恃無恐的模樣,沈業榮雙拳緊握,微微發抖,尖利的指甲刺破了掌心,想起當初幫張雲溪去找婦女主任的孤勇,一股被戲耍的憤怒湧上心口。
趙任城本能擋在張雲溪身前。
沈業榮略過趙任城,直直望向張雲溪:“你就沒什麽想說的嗎?”
“我打聽你過的消息,憑借着關心知青身心健康,登上當地報紙,沈幹部的工資升了一級,是縣裏傑出青年,受到許多領導重視……”
沈業榮打斷她的話:“所以呢,我變得更好了,你就選他嗎?我哪裏比不上他了?我現在工資是五十多塊錢,是他的幾倍,甚至你自己的工資都比他高,你爲什麽要選擇不如你的人?”
趙任城的心瞬間被揪起。
他明面上的工資。
真的比不上張雲溪。
張雲溪:“我是選擇人生伴侶,他能理解我,滿足我對伴侶的要求就足矣,至于工資,我們是合夥的,未來更是有可能組建一個小家,我們之間并不是對手,不需要比較高低,無論他好,我好,我都覺得很好。”
趙任城内心被重重一擊,扭頭看向張雲溪,女人眼神平靜,并不覺得自己哪裏說的不對。
沈業榮聽着她的話,發現趙任城眼中濃烈愛意,憤怒起來的情緒燃燒成熊熊怒火。
爲什麽張雲溪那麽好?
不能看看他?
他到底哪裏比不上趙任城?
“那你要養他嗎?”
“沈幹部,你的話有點偏激了,他是退伍軍人,還是大隊的民兵隊隊長,你作爲幹部,如此說爲人民服務的同事,不僅是對國家幹部的不肯定,更是否定趙任城同志的價值。”張雲溪淡淡提醒。
眼中無波無瀾。
熟悉她的趙任城卻知道,她生氣了。
明明她生氣,他也會跟着生氣,可心底是止不住的甜蜜。
沈業榮這才察覺到有些不妥,沸騰起來的情緒也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給滅得青煙縷縷。
幾番努力,沈業榮總算壓下了自己波翻浪湧的心:“既然是你選擇的,我祝你不會後悔。”
“我也祝沈幹部前程似錦,在什麽位置做什麽樣的事,貫徹爲人民服務五個字,而不是要覺得自己位高權重,飄了,覺得自己可以以勢壓人。”
張雲溪直直盯着沈業榮眼睛。
沈業榮心跳一滞。
繼而從腳底闆竄起一股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