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任城渾身一震,呼吸陡然停滞粗重了,整張臉捎帶脖子耳垂迅速漲得通紅,周圍靜得隻剩下淺淺的呼吸和心跳聲。
張雲溪自認爲見過大世面,小小碰手,不算什麽,可毫無戀愛經驗的她,也心跳加快,一下下,砰砰直響,控制不住臉紅起來。
一股電流自指尖流向四肢百骸。
兩人都緊張到不像話才,趙任城擔心張雲溪覺得他是故意占便宜正想要挪開,被攝像師傅阻止,“哎,好好好,就這樣,千萬别動。”
趙任城後背繃得筆直,衣服之下,肩胛的輪廓帶着難以察覺的隐忍。
碎發黏在額間,劍眉星目,薄唇微抿,喉嚨攢動。
一滴汗,順着男人鋒銳的眉骨滴落。
攝像師傅再有職業素養,看趙任城那麽純情,也費了些功夫,壓下溢上喉嚨的笑聲,“笑,你們都要笑起來,不要繃着一張臉苦大仇深的哈。”
張雲溪憑借着多年拍照經驗,嘴角兩邊自動上揚,露出一個無懈可擊的甜美笑容。
趙任城餘光偷瞄張雲溪笑,看着她笑,控制不住臉紅心跳,也被她笑容感染跟着笑。
“保持哈。”攝像師傅對着鏡頭裏的一對璧人十分滿意,還對着趙墨招手。
趙墨明悟,彎腰逃開。
也就是一瞬間,鏡頭定格。
鏡頭裏,是兩個睜着迷茫眼睛紅着臉的年輕人。
呆呆的,傻乎乎的。
周遭又萦繞着屬于小年輕暧昧時期的粉紅泡泡。
攝像師傅很滿意。
張雲溪也滿意,但有點不好意思,虛張聲勢地兇趙墨,“趙墨,你在幹嘛呀!”
趙墨雙手交疊在身前,乖乖道歉,“小姨對不起。”
“好吧,我原諒你了。”
“嗯嗯!”
趙墨笑起來,露出潔白的小米牙,她就知道,小姨不是生氣,隻是需要一個台階下來。
她和小姨已經有照片了,就想小姨和趙叔有着屬于他們的照片。
加上攝像叔叔也叫她那麽幹,她就沒有猶豫。
成功讓他們有合照。
趙墨也蠻開心的。
攝像師傅問:“你們是後天來領還是怎麽樣?”
“需要寄。”
“那誰來寫地址?”
“我。”趙任城回,規規矩矩地把地址寫好,又對攝像師傅誠摯道謝。
“不用謝,你們兩個長得漂亮,上鏡,拍出來好看,你小子,眼光好,有福氣啊,你對象現在年輕是漂亮,但不夠驚豔,等她年紀再大些,那是妥妥的大美人啊。”
他看人外貌極準。
單單是看張雲溪骨相皮相,就能推算出她老了的模樣,現在小姑娘還小,精緻中帶着清純和甜美,還有點小小的嬰兒肥,等老了啊,面部輪廓變清晰了,優越的骨相就會讓她越來越好看。
趙任城尬住,選擇實話實說,“我覺得她很可愛。”
攝像師傅擺擺手,讓他趕緊滾,不想跟那麽沒有審美的人聊天。
看完大海和拍完照片,三人轉移到最近的電影院看電影,張雲溪讓趙墨選擇一部想看的電影。
趙墨盯着海報看着那幾個差不多題材的電影陷入糾結,最終用點兵點将來決定。
選定好之後,眼前忽然出現瓜子,裝瓜子的工具是疊成三角形的報紙,裏面裝得滿滿當當,瓜子也顆顆飽滿模樣,趙墨下意識咽了咽口水,才仰頭詫異地看向趙叔。
“你小姨也有。”
“哦哦哦,謝謝趙叔。”
“沒事。”
趙任城看她最近長大了,變懂事了。
趙墨清楚,趙叔純粹謝謝她躲的好,撚起一顆瓜子放到牙齒上,咔哒一下,瓜子仁裂開,瓜子仁落入口中,稍微嚼兩下,繼續下一個。
三人走進電影院,坐在小闆凳上等待放映員播放,趙墨嗑瓜子磕的起勁兒,趙任城身子往後傾斜,隔着趙墨問張雲溪:“待會看完電影能去附近逛逛嗎?”
“可以啊。”
張雲溪一口應下。
今天趙任城一直配合她的行程,能配合趙任城逛逛,她還挺期待的。
趙任城見她爽快應下,既高興又緊張,電影講述的内容沒看進去一點。
難得看電影的張雲溪和趙墨倒是看得挺認真。
張雲溪發現現在的電影,缺點是特效假,題材單一,優點是演技真,感染力還很強,台詞不幼稚,演員長得賊順眼!
趙墨則是記着二狗子說的,要把來省城的經曆記下來,一一告訴他,爲了更好的講述電影内容,她拿出了背課文的勁頭。
看完電影,趙任城正打算帶着張雲溪去看那片山林,都沒出電影院,門口的雨簾阻止了他們的步伐。
趙任城心情一下墜入谷底,下颌繃緊,渾身散發着煩躁的氣息。
張雲溪安撫,“沒事,總會再來省城的,到時候我陪你好好逛逛。”
“嗯。”
也唯有如此了。
趙任城控制不住的沮喪。
趙墨不清楚趙任城的心思,沉浸在電影中的她,對軍人陷入瘋狂崇拜中,蹬蹬蹬來到趙任城面前問他:“叔,你以前有開過坦克嗎?”
“沒有。”趙任城實話實說。
他見過,坐過,還真沒開過。
這不屬于他的工作,也不适合他。
“那你殺過人嗎?”趙墨又問。
張雲溪也好奇,期待他的回答。
趙任城:“我殺的都不是人。”
張雲溪和趙墨面面相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雨越下越大,三人被困在電影院,唯有趙墨興緻勃勃,無比社牛的跟售票員聊天。
張雲溪本以爲會無聊待到晚上,餘光卻看到了陶利珍以及一個男人,男人不算老,但長着白眉、大小眼、太陽穴兩側凹陷,大高顴骨,有種難言的古怪感。
她還未開口,陶利珍攔在男人身前,像是防賊一樣防着張雲溪。
趙任城也擋在張雲溪身前,不善地注視着眼前兩人。
他又高又壯,在那兒一站,山似的,就算什麽都不說,也給人強烈的壓迫感。
“他是不是你的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