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趙青蘭揉了揉眼睛,睜開眼看到頭頂白花花一片,吓了一跳,直到看到張雲溪的臉,才逐漸平息情緒,“張知青,你肚子好了嗎?”
“好了,回家吧。”張雲溪說。
“嗯,好。”趙青蘭撐起身體,坐起來彎腰穿布鞋。
等她收拾好之後,和張雲溪坐上車後座,回趙家大隊。
趙家大隊的村口兒,有兩個小孩,二狗子一下念念叨叨,就是害怕趙墨哭。
他都不咋害怕趙墨揍他,但趙墨哭,他是真麻爪兒。
“你現在學習學那麽多是要做什麽,不是已經成爲全年級第一了嗎?”二狗子納悶兒。
“我要跳級,等我讀完一年級,我就要去讀三年級了。”趙墨說。
“啥玩意兒!!!”二狗子震驚,“那我們豈不是不能成爲同學了?”
“沒關系,等你讀二年級的時候,我還是會找你玩的。”趙墨安慰他。
二狗子用樹枝畫着亂七八糟的圖案,悶悶不樂。
雖然趙墨讀書時候很煩,但他還是習慣有趙墨陪着,到時候他一個人讀書怎麽辦?
上課太無聊了,想找人玩都做不到。
“咱就不能安安分分往上讀嗎?”
“不行,我得省錢。”
“那我到時候一個人怎麽辦?”二狗子好氣噢,明明他們是最好的朋友,分開了可怎麽辦。
“要不然你也跳級?”趙墨給他出主意。
二狗子死魚眼。
“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我跳什麽級啊,我現在讀一年級,全班第二,我爸我奶都變得寵我,要是我去讀三年級,我肯定吊車尾,那我就得吃竹筍炒肉了。”
“也是噢。”趙墨沒主意了。
兩人也沉默下來,他們也沒手電筒,完全是借着月光在玩。
二狗子奶奶和爸爸知道他在等張雲溪,都沒喊他,讓他等等,人家小姨對他那麽好,生病了有點表示也是應該的。
陳禾花還偷偷給孫子塞了一個雞蛋,讓他偷偷給他小姨。
趙墨爸媽則是懶得管。
死活都不是很在乎。
更是懶得管她在做什麽。
自行車車轱辘和地面摩擦的聲音,讓兩個小孩猛地擡頭。
趙墨站起身,直勾勾盯着前面。
等自行車在前面停下來的時候,趙墨跑到張雲溪面前,站定時,都不敢湊近了碰她,見小姨臉色那麽難看,眼睛都含上淚花,“小姨,你怎麽樣。”
張雲溪下車抱住她,“你怎麽等我啊,那麽晚了,多危險。”
“我睡不着。”趙墨抱着她,看她能走動了,也終于安心下來。
“我沒事,好得很,乖啊,早點回去睡覺。”張雲溪捧着她小臉,rua了一把,額頭抵着她額頭,“你怎麽那麽可愛,我太愛你了。”
在村口替她守那麽久,這裏烏漆麻黑的,又沒有路燈,全靠月光,張雲溪感動炸了。
每當她覺得沒家的時候。
趙墨總是會出現在她眼前,告訴她,她有一個家人,有趙墨在,她就有一個家。
“還有我,還有我。”
二狗子趕緊舉手表明自己的存在。
張雲溪又抱住他,“對,還有你,我們最帥的二狗子。”
二狗子嘿嘿直樂。
趙任城心底默默補一句:還有我!
張雲溪揉了揉他們兩個頭發,“都回家睡覺去吧,不然太晚了,明天還得上學。”
“好。”
兩人見小姨變好了,也沒有繼續等着的想法,而且小姨需要休息,他們不能打擾小姨。
二狗子把一個雞蛋放入張雲溪掌心,“小姨,你如果餓了就吃,我先回去了,要是不舒服喊我和趙墨,去哪我們都陪着你。”
“好。”張雲溪笑起來,眉眼溫柔,心裏更是一片暖意。
兩個小孩被送回家,三個大人首先來到大隊長家,先把自行車和趙青蘭送回去。
趙青蘭看向兩個,尤其是瞄着趙哥那大體格,壓低成氣音湊到張雲溪耳邊問,“你害怕他不,我陪你走回去吧。”
趙任城:“……”
張雲溪怕他???
這是什麽笑話?
按照張雲溪的性子,沒有欺負他就算好的了。
張雲溪本人也尴尬的捂嘴輕咳一聲:“沒事,民兵隊長是好人。”
“是的!”這點趙青蘭倒是挺認同的,“那我趙哥送你回去吧,有事再找我。”
“行,今天謝謝你了。”張雲溪也是真覺得這姑娘熱心,才認識多久,就幫她那麽大個忙。
“嗐,沒事。”趙青擺擺手,轉身回屋,困得打了個哈欠,回屋睡覺去了。
剩下趙任城和張雲溪兩個人。
趙任城側了側腦袋:“走吧,送你回去。”
“好。”張雲溪走在他身側,又仰起頭看着他:“今天謝謝你了,如果沒有你幫我,我都不知道怎麽辦。”
“我們之間沒必要那麽客氣,之後有事可以喊趙墨或者二狗子找我,你直接找我也可以,我們認識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趙任城真害怕她一直介意被大隊的人發覺兩認識,連和他光明正大接觸都不敢。
“我知道,當時我不是疼嘛,什麽都想不到。”
“下次記得。”
“嗯。”
張雲溪還很清晰的記得,在診所裏睜眼看到趙任城她的安全感,那時候她很難言喻心中感受,但有趙任城在,她就不怕了。
她是孤兒,很難從一個人身上獲得安定感,但她今天醒來看到趙任城時,她真的覺得如果這個人是她對象,會很開心。
張雲溪偷偷看一眼站在身側握着手電筒,手電筒的光亮在他印出忽明忽暗的光影,從側面看,優越的鼻骨很是立體,嘴唇略厚,下颚的線條筆直鋒利,很男人,很帥。
當初第一眼看到趙任城。
她就覺得很帥。
跟他接觸,更是覺得很舒服,也很自在,雖然趙任城長得兇悍,可内心很軟,對她更是很好。
可惜不想結婚……
若是他願意結婚,願意處對象的話,她真的很想和趙任城試試。
不對。
張雲溪腳步忽然頓住。
趙任城焦急問,“是不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