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墨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鄧大美,想到村頭大爺大媽的安慰話語,老成持重地說:“大美姐姐,你的福氣在後頭呢。”
鄧大美被她逗樂:“你說的對,我福氣還在後頭呢!!”
兩人一起下山,等到山腳下,趙墨把蘑菇都倒入鄧大美籮筐裏,她才不要拿回家呢。
随後又各自分開。
趙墨有時候覺得生小孩真的很賺,養小孩幾十年,養的時候能拿捏他們,最重要的是,把最大的孩子調教好了,就能讓他們帶弟弟妹妹。
等他們長大了,還能冠冕堂皇的借着他們小時候撫養他們的經曆繼續拿捏他們,讓他們給自己養老。
怪不得大家都喜歡生小孩。
她也喜歡。
等她長大了,她就生十個八個的。一個個都給她生活費,不給就去哭去嚎,趙墨美滋滋想着,二狗子來了問她樂什麽呢?
“我之後長大了,我要生十二個小孩。”趙墨說。
二狗子傻眼:“你瘋了嗎?你是要當豬生豬仔嗎?”
“我要小孩給我養老,十二個正好一人一個月。”趙墨道。
“傻啊你,我奶奶那麽多小孩,有個屁用,一個個都是蠢貨。”二狗子想到自家不争氣的叔叔哥哥,一個個都隻長身高不長腦子,有時候他都覺得說話不應該那麽說,他們偏偏是能夠把一句話說的非常無語,把奶奶氣得要死。
“你奶奶是付出了感情的,我不需要付出感情,我又不喜歡小孩,我隻是貪圖他們後期的回報而已。”趙墨都讨厭死小孩了,她很煩一把屎一把尿伺候孩子的好不好。
她弟弟就是她帶到五歲的。
有時候看着她弟弟,她都恨不得一腳踹死他。
二狗子默默離她遠一點,好可怕一個人:“你要是生那麽多,我跟小姨告狀,小姨肯定揍你。”
“是的,小姨肯定會說,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是世界上最愚蠢的想法。”趙墨歎口氣。
二狗子茫然撓頭:“那你幹嘛還想?”
“因爲我有的時候也會腦子不正常,覺得那是偷懶的方式。”趙墨聳聳肩。
二狗子松口氣。
他生長在大家族,最高興的就是沒有親生的弟弟妹妹,因爲他的堂哥堂姐堂弟堂妹都是好幾個一群,去哪背上都有一個小孩,像是連體嬰兒。
有時候他看到會覺得有點恐怖。
像是兩個人,才能有一個魂。
二狗子覺得自己太小了,也不至于談論生孩子的問題,于是說:“你趕緊把籮筐放回家去吧,我們要去小姨家吃梅菜扣肉了,我還沒吃過呢,你都不知道,我家裏可羨慕我了。”
“我後媽還想讓我帶袁大飽或者我弟弟去,我才不要。”趙墨郁悶。
二狗子:“你後媽臉真大。”
“是的!”趙墨重重點頭,回到家就能看到父親陰沉的臉色,她放下籮筐就往外跑。
趙洪強罵了句白眼狼。
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說起來,他都快忘了肉是什麽滋味兒。
想想都嘴饞。
那張雲溪也實在是傻,現在有錢不好好攢着當嫁妝,去請知青吃飯,去請小孩吃飯,那又有什麽用?
明明他該是和張雲溪是一家人的。
那樣的話,能吃到好吃的也應該是他!!
都怪前頭那個女人死得太早,他原本是打算跟她好好過日子的,誰知道她最愛哭哭啼啼,幹活也跟嬌小姐似的。
罵她一句,還會絕食。
蠢死了。
趙洪強去打了一杯米酒出來喝,看着眼前哭喪着臉的袁桂香,揚起如鐵鉗般的手,一巴掌扇了過去:“你個喪門星,老子娶你有什麽用?”
袁桂香被打倒在地。
嗚嗚哭泣。
她也不知道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
因爲看到孫子在趙墨家,正好走這條路的陳禾花瞧見了這一幕,張嘴想說些什麽,但想到袁桂香的德行,還是算了。
她不是不想幫袁桂香。
實在是這人不值得幫!
明明都被揍了,結果有人幫她的時候,她還會叫别人别對她男人發火,假如罵了趙洪強,她還會生氣。
陳禾花翻了個白眼離開。
又目視着跑跑跳跳的二狗子和趙墨有說有笑往知青點而去。
不禁有點感慨。
趙墨是真的幸運。
因爲以往那些巴掌,都是落在她身上的,但自從張雲溪來了之後,小孩再也沒有被打過。
之前大家都覺得趙洪強不好惹,是個混不吝,但沒有無法徹底整治的人,隻看你有沒有腦子手段,以及決心!
張雲溪都有,所以她護着趙墨。
還讓整個大隊的小孩都羨慕趙墨有那麽好的小姨。
連自家孫子都沾了光,以往哪能那麽經常吃肉啊,但他跟着張雲溪都吃了不少好吃的。
還成了全家唯一一個上學的小孩。
陳禾花也不是不想讓孫輩上學,實在是太多了,她又做不到讓男娃上,不讓女娃上。
如果都上,沒法負擔。
但二狗子自己撕開了一個口子,他去上學了。
陳禾花也不知道他之後具體會發展的怎麽樣,但她有種預感,張雲溪會是個厲害小姑娘,又是個護短大方的人,跟着她混不會錯。
所以每次二狗子得了好處,她也會給張雲溪一點東西。
一是感激人家,二也是想着萬一張雲溪未來真有能耐了,求人家幫忙也不至于那麽心虛。
不過她也是真沒想到。
張雲溪能那麽快就把她的能耐展現在大家眼前。
十六塊錢的稿費啊!
哪怕一個月一篇,一個月都有十六塊了。
而且她是在閑暇之餘寫的。
陳禾花那是想都不敢想,非常希望自己孫子也能好好學,到時候也成爲天天吃肉的人。
等到那時,她也就放心。
走回家,看一群小孩嘴巴都撅的高高的,恨不得挂油壺,陳禾花罵:“二狗子是和趙墨熟悉,人家張知青也喜歡他,你們一個個擺着個臉給誰看呢?”
“媽,我們也不是發火,人家張知青給二狗子吃的,你總是要給張知青東西,那他不就是吃獨食嗎?”二狗子的大伯母忍了好久了,今天是爆發了。
二狗子這一房本來就是全家最輕松的。
二狗子他爸每年都能去當臨時工。
他又是唯一一個孩子,全家幹活最少就是他,去上了學,還總是跟着張知青吃好喝好,結果後續還得家裏給東西給張知青。
那他們心裏怎麽能平衡?
趙長福夾了一筷子鹹菜,漫不經心地說:“如果嫂子不滿意,我也不介意分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