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聞瑾不放心的抓住許芷嫣的手。
“那邊太擠了，你本來就暈，我去給你買就好。”
許芷嫣知道自己再拒絕的話他會更不放心，所以她答應了，但她有個要求，“帶着我一起，不急着拒絕，有你在，我不會出事的。”
也是，我會好好護着她的。
李聞瑾點頭，一隻手把許芷嫣護在身前，一隻手虛虛的擋在她前面，帶着她輕輕松松擠到攤子前。
站在攤子前，香味更加濃郁。
她激動的眼睛都亮了，特别慷慨的把攤子賣的種類各買了不少。
他并沒有詢問她能不能吃得了，而是自然的付錢，然後接過包好的東西，帶着她殺出重圍。
在空曠的地方站定後，她迫不及待的拿出一個小半張臉大的麻球，嗷嗚咬了一大口，炸的酥香中帶着柔韌的外皮混雜着芝麻香，内裏還有厚厚的紅豆沙，一口下去很是滿足。
她把咬過的麻球送到李聞瑾嘴邊。
“嘗嘗，好好吃！”
他咬了一大口。
“好吃。”
得到與自己一緻想法的許芷嫣滿意的把剩下的麻球吃掉，再和他一起把剩下的東西分給哥哥們和下人們。
許芷嫣拍拍手上沾到的屑屑，準備去下一個攤子。
突然出現的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及時止步。
眼睛警惕。
“你是誰？”
張芮毓表情一頓，“你不知道我是誰？”
不是許芷嫣記性不好，而是她自回來後就沒見過張芮毓，而張芮毓如今的模樣和當年也完全不一樣，她認不出來也是正常的。
可張芮毓卻又有一種詭異的氣憤。
因爲她記了許芷嫣那麽多年，可許芷嫣卻不記得她了。
她不斷的深呼吸。
“我是張芮毓。”
許芷嫣收了疑惑，毫無波瀾。
“哦，好久不見啊張小姐，近日可安好？”
張芮毓以爲她這話是在諷刺自己淪落到成爲聯姻的工具了，一口氣堵在心口，說話也不好聽了。
“許芷嫣你在得意什麽？一個混迹在商賈中的女子，你以爲自己很厲害？如果不是你那倆哥哥還算争氣，你也命好有鼎盛的外家相助，還混成了太子妃，你以爲别人會多看你一眼？”
她自己自己這話會激怒許芷嫣，可誰知許芷嫣隻是聳聳肩。
“你說的沒錯，我隻是命好，但命好就足夠了。”
【我從來不去肖想那些高高在上的東西，我要的不過是眼前可以用自己的努力争取到的東西，至于其他人怎麽說，都與我無關。】
見張芮毓沒其他話要說的樣子，她略過她繼續往前走。
【我得快點買了東西回去，要不然聞瑾要擔心了。】
可許芷嫣還是沒能如願早些回去，因爲張芮毓就跟瘋子一樣，用力的抓住她的胳膊往旁邊扯。
她猝不及防被扯了個踉跄。
面上的好脾氣消失殆盡。
“張芮毓，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我和你隻是泛泛之交，你莫名其妙出現在在我面前，自言自語一大堆，我看在你爹的面子上，忍下來了，你卻得寸進尺！”
“趁我還沒徹底發火，放開我！”
張芮毓已經魔怔了，不僅沒放，還更用力了。
“我會害怕你發火？許芷嫣我告訴你，你搶了我的位置，是你搶了我的位置，一個死胎，一個本該覆滅的家族，全變了，全變了！”
這番話源于她的一場夢。
夢中的自己還是千嬌萬寵的右相嫡女，而一直讓自己爹爹困擾的眼中釘肉中刺——左相華藏月，也在爹爹長年累月的籌算中，全家都被滿門抄斬。
最重要的是讓自己丢了不少人的許芷嫣，更是從未存在過，哦不，也是存在過的，一個生下來就咽氣的晦氣東西。
至于太子妃的位置，也是自己的。
可一覺醒來，現實卻和夢中截然相反。
對夢中美好生活的渴求，讓她漸漸模糊了現實與夢境的邊界，對許芷嫣的怨恨也是越來越深，深到終于忍不住，悄悄溜出來找到她。
許芷嫣看着狀若癫狂的張芮毓，表情一寸寸冷下來。
【她怎麽知道的？】
不管她是怎麽知道的，許芷嫣都不可能讓她來打擾自己和家人的平和。
許芷嫣快速上前，手爲刃朝她頸側劈下去。
這一下用的勁不小。
張芮毓軟倒在地，許芷嫣也因此看到了她身後站在巷子口的李聞瑾。
他高大的身形，把外邊的光亮藏的嚴嚴實實，而一直在被他靠近的許芷嫣，更是有種要被黑暗吞噬的錯覺。
在她即将控制不住内心後退的那一刹那，他将她擁入懷。
扶在她後背上的手微微發顫。
“我隻是一會沒看住你，你就出事，我多想你隻是一個香囊，一枚玉佩。”
他的聲音和話語，都很好的安撫了許芷嫣，她不再恐懼，擡手回抱，伶仃的手指攥着他後背的衣物。
“張芮毓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發瘋，詛咒我本該死在出生時，還說我搶了她的位置。”
“她能有什麽位置，能被她認爲是我占據了她的，無非是這太子妃之位，畢竟我可聽說了，我出生甚至到我和你定親前，全揚州府都說她才是最有可能成爲太子妃的人呢。”
她陰陽怪氣的。
李聞瑾也不惱。
“可那到底隻是傳聞，你才是我名正言順的太子妃。”
簡單一句話，哄得許芷嫣眉開眼笑。
“算你會說話，那張芮毓就你來處理吧，我不想再看到她了，我要去找我哥了。”
她掙脫他的懷抱，小跑着出巷子，輕而易舉找到許硯鶴，他一把拉住她的手，緊張的将她看了一圈，确定沒受傷才松了一口氣。
“幸好你沒事。”
“你是沒看到，剛才殿下的表情跟抹了煤炭一樣，我看到還以爲是敵軍入境了。”
【這麽誇張？】
許芷嫣震驚，下意識回頭看巷子，但回到一半就被許硯鶴摁住後脖子，把腦袋給轉回來了，“别看了，難得出來一趟，玩的盡興就好，我剛剛看到前面有個攤子在賣桂花酒。”
“你不是喜歡桂花酒嘛，走，買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