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腿怎麽了?!”
“無礙,隻是被砸着了。”
【砸着怎麽可能就變成這樣?絕對是斷了!】
她着急忙慌的喊停他,也不管地上髒不髒的了,扶着人原地坐下,掀起褲腿看腿,和她料的不錯,他的腿确實是斷了,卻錯位了,皮膚上都可以看到骨頭歪掉頂出來的痕迹。
她有一身醫術,但這會面對李聞瑾這個不算難的傷勢,一時之間還是有些下不去手,手懸在他的腿上方,猶豫了許久才下手。
“我得先給你正骨,很疼,你忍一忍。”
“好。”
李聞瑾是一個很能忍疼的人,要不然也不會拖着一條斷骨錯位的腿走動,可是正骨那一刹那傳來的劇痛,還是讓他有些扛不住。
許芷嫣即使給藥。
“麻沸散已經用了,等會就起藥效了,聞瑾哥哥你忍一忍。”
有道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她沒再拖延時間,快速把最後一點骨頭回正,再上木闆固定。
這一流程下來,李聞瑾起了一身汗,所幸藥效起的及時,他松了一口氣。
“這正骨比斷骨還疼啊。”
“斷了就疼那麽一下,正骨需要摸索,自然會疼一點,聞瑾哥哥你别擔心,我們會背着你回去,保證你接下來不會疼半點!”
就這樣,下屬背着李聞瑾,許芷嫣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撐傘,生怕他沾染一點雨滴,自己倒是濕了一整後背。
李聞瑾偶然回頭看到她撐得傘邊緣堪堪遮住她的後腦勺,就知道她的後背必然濕透了,皺眉出聲。
“囡囡你不需要給我撐傘,我自己這把傘夠遮了,你遮好自己就可以了。”
許芷嫣倔強。
“你哪裏遮好了,後背肯定要被淋到的,我在後邊看着,可以遮好,我今天喝了一大碗姜湯驅寒去濕,這會淋點雨無礙。”
李聞瑾知道她的性子,知道自己多說無益,歎氣給邊上一個下屬使了個眼色,對方識趣的上前爲許芷嫣撐傘。
一行人就這樣回到了宅院。
華容他們剛知道李聞瑾出事準備去援助,大門剛打開就看到他們,趕緊把人迎進來,華容神情緊張,“殿下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大問題,隻是斷了條腿。”
李聞瑾說的随意,華容他們聽着卻大驚,把人安頓好了,讓許芷嫣給人做個詳細的檢查,她本來就正有此意,但李聞瑾拒絕了。
“宅院裏不是有養郎中嘛,我這沒什麽問題,讓郎中來就可以了,囡囡你快些去換衣服喝姜湯去。”
華容這才注意到自家閨女後背濕透了。
緊張的招呼人趕緊去洗澡換衣服。
許芷嫣無奈聽從,但她并沒有洗澡,隻是換了身衣服就匆匆趕回來了,跟華容站在一起緊張的等待着郎中的問診結果。
“殿下沒有内傷,外傷也隻是普通擦傷和骨折,骨折處理的很漂亮,後續隻需要卧床修養便可以長好,擦傷按時上藥,七天内就可以結痂,到時候注意動作,别扯着就可以。”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放心了。
李聞瑾淺笑。
“我就說沒什麽問題,各位不用在這守着了,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吧。”
他發話,大家自然是聽從的,唯有許芷嫣一人不肯走,還在他床邊坐下。
“我給你上藥吧。”
說着便拿出郎中留下的藥膏,确定無毒無害再給他的擦傷上藥,期間一言不發。
李聞瑾觀察了一會才出聲,“生氣了?”
“不生氣,心疼,出去還是好好的,再看到就是這樣的了,你知道兇手是誰嗎?”
她睜着一雙圓溜溜的眸子對着人看。
最終卻隻能得到一個遺憾的答案。
“我不知道。”
他遇襲是在夜晚,再加上下雨,視野能見度很低,看到人時,人已經把他包圍了。
“好,我知道了,你上完藥就睡覺,多休息才能好的快。”
李聞瑾不想休息來着,奈何許芷嫣很堅持,沒轍,他隻能聽從。
許芷嫣看着他睡着了,才輕手輕腳的出去,屏退小溪的跟随,獨自撐着傘來到地下室。
大雨連綿,地面上都潮濕不堪,地下有過之而不及,她走在樓梯中央,避開牆壁上幾乎凝結成水珠的潮氣,一步步朝下。
随着步伐深入,耳邊能聽到的動靜越多。
拐過一個拐角後,那些聲音就像是揭開了遮掩的布,露出了“真面目”,變得格外清晰,甚至可以說是刺耳,但她毫不在意,繼續前行直到站在受刑人跟前。
“都這樣了,還是一句都不說?你以爲你死咬着牙不說是忠心,那我隻能告訴你,你在這裏表忠心的時候,就已經成爲你家主子的棄子了。”
“隻不過也沒關系,你是死士,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可憐了那些有家有室的,家裏人什麽都不知道就被人莫名其妙殺了。”
說到這,她故作惶恐的擺手。
“我可不是那些罪及無辜的混蛋,我說是雇傭你們的那些人,能養死士或者雇兇殺人的人,可都不是心存良知的人,他們隻信奉斬草除根。”
她早就看出來了,眼前這個人壓根不是豢養的死士,多半是雇傭的殺手,她故意把人當做死士,對人說殺手出錯後殺手本身及其家人可能會遭遇的事情。
那人眉眼間果然閃過一絲動搖。
許芷嫣沒有陳勝追擊的意思,轉身在下屬準備好的椅子上坐下,揮揮手示意下屬繼續審問,那滿不在乎的樣子,就像是剛才隻是突發奇想才對人說了那番話。
這個表現,顯然讓殺手更加相信她的話。
她一直關注着他,自然沒錯過他情緒上的掙紮,心中滿意的哼起了小曲。
【開玩笑,我可是娘親精心教養的,腦子可好了,平時對于那些小伎倆不上心,不代表我不會,這不,精準拿捏!不過這人到底會是誰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