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需要等多久的,我也不餓,我們還是在這待着吧。”
她拽着許硯鶴的衣角,眼巴巴的。
許硯鶴受不了妹妹的眼神,“那就等着吧,隻不過不能在這待着,一直站着你受不了,走吧,我們先去附近茶肆坐會。”
許芷嫣環視一下,挑了個可以直視考點大門的茶肆,結果一進門就聽到有人冷嘲熱諷。
“科考是我們寒門學子唯一的出路,那些高門貴子也不知道來湊什麽熱鬧,别鬧到最後沒本事考,還得走後門搶占我們的名額吧。”
許芷嫣聽在耳朵裏,卻沒當回事,畢竟類似的話聽的太多了,什麽都往心裏去,那她還活不活呢。
可是對方很不滿被忽視。
猛的拔高聲音。
“怎麽,有膽子做沒膽子應?”
小溪最先沉不住氣,“學子都進場了,你還坐在這裏,想來是沒資格考試的,連資格都沒有的人,在這裏犬吠什麽。”
她之前可是極爲溫和婉約的人,在跟着許芷嫣走南闖北這麽久後,脾氣早就練起來了,這會學着自家主子平時罵人的神态語氣,把那人說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許硯鶴悄悄用胳膊肘杵了許芷嫣一下。
“瞧瞧,你把人家好姑娘給帶壞了。”
許芷嫣這次不反駁了,“确實變的很多了,但回的沒錯,一個沒考場都沒資格上的人,哪來的本事置喙他人。”
她後半句特地擡高了聲音。
那人也隻是敢逞逞嘴上威風,看許芷嫣開口,擔心被人記仇,隻是低頭嗫嚅了幾下,就匆匆隐入人群。
挑事的人走了,其他人也不會沒腦子找事,許芷嫣樂的清淨,在店小二的帶領下落座包廂。
說是包廂,其實也隻是用屏風隔斷一下,包廂裏的人說話聲音大一點,相鄰包廂的人都可以聽的清清楚楚。
所以許芷嫣一坐下就注意到隔壁的動靜,好像是這次進城趕考的學子的家人。
說話間滿是自信,認爲自家的學子必定會拔得頭籌。
許芷嫣也不覺得怎樣,因爲今天來赴考的學子的家屬,必然每個人都認爲自家人可以考的非常好,可是他們接下來說的話,卻讓她皺起眉頭。
【什麽東西,要給同村的學子下藥,害人家鬧肚子不能繼續考試?這也太惡毒了!】
想要供養一個學生可不是個容易事,每年花在筆墨紙硯上的金額對普通人家來說就不是什麽小數目了,更别說已經供到最後一步了。
她放在桌上的手慢慢握起來,下一秒,許硯鶴的手覆在她手上,安撫性的拍了拍。
“事不關己,勿燥。”
她慢慢的歪着腦袋,有神的大眼睛裏寫滿了爲什麽這三個字。
許硯鶴換了個說法。
“他們隻是謀劃,還沒有實施,你就那樣跳出去,除了與人起沖突以外沒有半分用處。”
“反正我們會在這裏待到考試結束,隔壁多半也是,剛剛聽他們說,那個要被暗算的學子是和他們一塊來的,考試結束肯定會來這裏,到時候我們提醒人一句就可以了。”
提醒一下就仁至義盡了。
許芷嫣歎氣,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許硯鶴的建議。
……
等待的時間,又長又短的。
在許芷嫣快無聊透頂時,考試結束開門的鍾聲傳了出來,她快速起身沖到窗邊,在烏壓壓的人群裏,一眼就看到了許硯南和許硯卿,興奮的對他們揮手。
等人到包廂裏坐下,她開始觀察兩位哥哥。
許硯南一如既往地清冷,倒是許硯卿表情嚴肅的有點不正常,她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
“小哥你咋啦?我記得你們武舉隻有今天這一場筆試,聞瑾哥哥跟我說難度不會太高,都是普通的兵法和戰場策論。”
“我看了你那些書,都快翻爛了,應該沒問題才對啊,哎呀,小哥你怎麽不說話,急死我了!”
許硯卿看她急得都要蹦起來的樣子,終于笑了。
“我故意騙你呢,傻囡囡,被騙到了吧?”
許芷嫣的臉一下子拉下來。
“許硯卿你完了,等你全部考完我就揍你!”
她揮了揮拳頭,奶兇奶兇的。
許硯卿慵懶的靠在椅背上,“成,到時候你小哥我給你當沙包。”
【到時候揍的哭爹喊娘!】許芷嫣在心裏狠狠放話,随後從屏風縫隙偷看隔壁包廂,【這家人怎麽還沒等到人啊?】
許硯卿疑惑,壓低聲音詢問。
“妹啊,你這是改行幹偷窺了?”
許硯南也朝她投去疑惑的視線。
許硯鶴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遍,說完時,隔壁終于來人了,早就蹲在許芷嫣身邊,與人一起看的許硯卿,一眼就認出來其中一位學子是剛剛出來時碰到的人。
高門子弟從小對認人就自有一套,哪怕隻有一面之緣,許硯卿也覺得那個學子是個還不錯的人,踏實溫和,就算對方沒考什麽功名,他也願意和這種人結交。
“我覺得那個就是要被欺負那個人。”
許硯卿輕聲和許芷嫣說道。
話音剛落,對面那家人就起身抱住了另外一位學子,姿态熱情的不得了,側面落實了許硯卿的猜測。
他得意的沖許芷嫣挑眉。
許芷嫣鼓搗他幾下。
“别得意了,小哥你幫我去跟那人提個醒吧,我去不合适。”
“成。”
許硯卿毫不耽擱,起身就出去。
“咚咚咚。”
他直接敲開隔壁的門,因爲不認識那人,直接指了指他。
“跟我出來一下。”
那人手指指了一下自己,确定沒錯,才猶豫着出去。
“不好意思兄台,我不認識你,請問你是有什麽事情嗎?”
許硯卿噗嗤一聲笑出來。
“不認識我還對我這麽客氣,就不怕我是來挑事的?”
此話一出,那人頓時就沒那麽怕了,“之前是怕的,現在不怕了,認識一下,我叫李蘇。”
“許硯卿。”
“我找你是讓你提防你身邊人,他們給的東西,最好别吃。”
李蘇愣了一下。
他也是剛認識眼前人,且自己孑然一身,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讓别人圖謀,所以他不認爲許硯卿是在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