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樹人的嘴角貪婪的咧開,趕緊掀開床褥,一張黃金床就赫然出現在眼前,金燦燦的光芒打在王樹人臉上,将他的笑映的猙獰可怖,無半點儒士君子模樣。
“你說你藏這麽多金子有什麽用,這些首飾我一件也沒法戴出去!”王夫人不滿的白了眼王樹人,“你知不知道我娘家都笑話我,嫁了你個當官的有什麽用,不還是清粥小菜,過的連他們也不如!”
王樹人愛惜的将一塊塊黃金藏進黃金床裏,不屑的哼了聲,“你懂個什麽!若是家裏有多少錢都拿出去顯擺,我早就被皇上殺了十幾次了。”
把黃金都藏進床裏後,王樹人心情很好,重新整理好了被褥,小心翼翼地躺到了床上,眯起眼睛,模樣頗爲享受。
“等我到了告老還鄉的時候,我們就回老家去,到那時,你想戴哪一件首飾出門就戴哪一件,天高皇帝遠的,我也懶得管你了。”
王樹人說完就哼哼着唱起了小曲兒,王夫人也高興了,看了看自己的滿身珠寶,真是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啊,然後縫衣服縫的更有勁兒了。
王樹人做了一夜的黃金夢,睜開眼後就依依不舍的換上昨夜王夫人給他縫好的那件衣服,把寒酸的那面穿在外面,然後又穿上同樣落了補丁的朝服,就往宮裏趕去。
好似昨晚的錦衣華服珠光寶氣都是一場夢,王樹人又成了衆人眼中那個知書達理的清貧君子。
朝堂大殿上,王樹人多次偷偷的把目光落在傳文身上,也不知怎麽心中總是有些慌。
而傳文今天也沒有像往常那樣一上朝就打瞌睡,而是精神奕奕的,因爲她在一衆大臣中看到了章清。
章清身穿官袍,身姿挺拔,長眉朗目,身上既有青年英氣的飒爽,也有朝臣多謀的沉穩,将一身年少傲骨盡斂于官袍之中。
【禁欲系啊.簡直就是鶴立雞群啊】
傳文看的快流哈喇子了,怪不得朝陽縣主那麽快就移情别戀了。
大臣們一個個差點滑倒,你誇章清就誇章清呗,咋還帶拉踩的!
皇帝也朝章清望了過去,品貌俱佳,不錯不錯,然後又看了看其他朝臣,不是腆着個大肚子就是滿臉皺紋,再要不就是頭發稀疏,就是有幾個年輕的,那氣質容貌也無法與章清相比。
如此想着,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張丞相身上,章清頗有張丞相年輕時的影子啊,不愧是丞相的女兒。
張回也注意到了身邊幾個同僚有意無意瞥向他的目光,心中不悅,都看他幹啥,難不成都以爲他是對比章清這隻鶴的雞!呸!臭小子,他也配與自己相比!
張回對章清更加反感。
而章清則是第一次聽到傳文的心聲,滿心驚訝,面上卻無一絲異樣。
修養的這段時間她也聽說過些朝中之事,知有這樣一個神奇的存在,但聽說跟真實見到還是不一樣的,可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不過,章清到底是起了點擔憂,若這丫頭真是知曉百事,那她女扮男裝這丫頭豈不是也知道?
朝堂上依舊是一些傳文不感興趣的事,想看章清怼張大爺,兩人卻相安無事。
倒是快要下朝時,皇帝忽然關心起了王樹人。
“朕昨天看了捐贈明目,工部郎中王樹人家中貧寒還捐了一百兩,你們其他人都跟着學着點。”
皇帝的目光在趙大甲身上掃過,大家都知道皇上這是在點趙大甲,因爲他隻捐了五十兩,是所有人中捐的最少的。
趙大甲被看的面紅耳赤,他那五十兩有一半還是借來的,哪裏還有錢。
王樹人連忙跪下解釋:“臣平日簡樸,故而有些積蓄,加上女婿們孝敬的上上下下加起來湊夠了這一百兩銀子,隻願爲大晉做出微末貢獻,亦是臣的榮幸。”
皇帝看向王樹人的目光更加贊許了,而看向趙大甲則是更加不喜了,平日裏把自己塑造的多清高,見真章的時候就當起了縮頭烏龜。
趙大甲滿臉羞愧,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無用了,黎民百姓他救不了,國家戰事他也幫不上忙,就連老婆也跟人跑了.
“愛卿啊,朝堂上能有你這樣的臣子,朕很欣慰。”皇帝擡手示意黃奇,黃奇便捧着一幅字展了開來,皇帝繼續道,“清正廉潔,這四個字朕賜給你了,望你以後不要辜負朕的一片期許。”
黃奇将那副龍飛鳳舞的字展示了一番,然後送到了王樹人的手中。幾乎所有大臣都點頭贊同,這四個字給王樹人,實至名歸呐。
趙大甲的頭又低了一分。
王樹人則是有點惶恐了,連忙叩頭謝恩,“臣定不負吾主所望!”
這副字對他來說是燙手的,他一萬個不想要。皇上此舉無疑是把他豎成了個典型,這與他想低調的心情完全相悖。
且不說若是遭了有心人嫉妒盯上他怎麽辦,就是眼前這丫頭都夠他受的。
隻想接了字就快點隐身的王樹人終于還是聽到了那噩夢般的聲音。
【誰?清正廉潔?那個王樹人?】傳文眨了眨眼,看向王樹人,【不對吧,我記得他是個巨貪啊】
!!!
王樹人額頭上沁着密密的汗珠,手裏的字都拿不穩了,聲音哆嗦:“皇、皇上,容臣禀”
【哇偶,住黃金屋,穿黃金衣,睡黃金床啊!】
傳文着實有些激動了,這得多豪啊,她隻聽說過黃金馬桶,還不知道有錢人還能這樣玩啊。
王樹人又驚出一身冷汗,祈求祖奶奶您可閉嘴吧,偏偏傳文還在繼續爆料,這次是無情嘲笑了。
【哈哈哈哈,人家愛吃的是此黃金糕,可不是彼黃金糕,皇帝這個二傻子還巴巴心疼他的愛卿,給人送去黃金糕,哈哈哈.】
二傻子皇帝兩眼懵逼,什麽此黃金糕彼黃金糕的,嗯?你罵誰二傻子呢!
沒聽懂傳文的話,下面的大臣各個又一次被傳文對皇帝毫不客氣地稱呼驚呆了,特别是章清,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皇帝的臉色,隻見皇帝的臉黑了又黑,仔細去看,額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
主要皇帝的怒氣也不全來自傳文,因爲聯想一下黃金屋黃金床,他好像知道此黃金糕所指爲何了,這些怒氣更多的是被戲耍了的憤怒。
“王樹人,你看着你手裏那四個字說,你可貪贓枉法?”
皇帝的聲音是平靜的,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皇帝憤怒到了極點,不禁都看向了王樹人。
越看他越覺得不像啊,你看看人家身上的官袍都還打着補丁呢,若是貪了錢,怎麽還穿的如此破落,還有人王大人清瘦的很,一看就是常年清粥小菜吃出來的,若真是有錢,能這麽虧待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