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暴制暴!”
景逸的短短幾句話,激起了在場的幾個小漢子們的中二情緒以及雄心壯志。
對啊!憑啥我們老實做生意還要挨打!這打!不能認!
“阿逸!你怎麽教他們這個!”
初夏有些着急,他不是怕事兒,而是覺得都是半大的孩子,正是樹立是非觀的時候,現在不教正了,以後走了歪路可咋辦。
“夏夏,你别急。咱們家的孩子都是明事理懂事兒的。”景逸讓初夏放心,孩子根兒都是正的,肯定歪不了。
“《論語》你們都學過,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景逸問。
“以直報怨,以德報德!”陳佳文功課一直還不錯,立馬回答。
“咱們做正經生意,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今天大哥教你們,作爲以後在家裏抗事兒的漢子,不能平白受欺負,更不能讓家裏人受欺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
包括那個柳家的管事兒,景逸也記着呢,一筆一筆慢慢還。
“别慎着了,一會兒來人了!走吧,回去找他拿錢去!”
“我當然信大哥!”陳佳文立即應聲,他是堅信景逸的手段,堅信景家的爲人的。
陳佳文是個機靈的,剛進後巷裏沒幾步就察覺不對轉身就要跑,誰知被埋伏好的剩餘三人一擁而上,這四個人上來也不廢話一頓開打。
“這件事兒,茲事體大,後面明顯有人在指示。咱們要對付這個叫‘刀子哥’的惡棍,還必須一擊必中,不然他們不一定會招出幕後主使。”景逸思索半響說。
陳佳文也不慫,但是雙拳難敵八手,到最後隻能窩着身體護住五髒六腑,雙手護在頭上。
待陳佳文說完之後,病房裏一時無人說話,這消息量不小,大家都在思索着。
昨天上午,陳佳文還是跟往常一樣,先走了一趟莺兒胡同,快出來時木箱裏的冰酪還剩下十來根,他打算回店裏的路上一路叫賣,到了店裏也基本能賣完。
可是越走越奇怪,隻見那漢子一拐彎走進了後巷子裏,那邊偏僻,多是院子圍牆,隻有個别幾乎人家的後院後門開在這邊,由于靠着茅房馬廄柴房什麽的,也不常用。
“佳文,相信景大哥,肯定給你找回公道,待我先回去探聽計劃一番,别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景逸慎重地跟陳佳文允諾。
“刀子哥,就是那冰酪!嘿嘿,一會兒剩下的咱們分了呗!”惡棍一号說。
現在天氣沒那麽熱了,冰酪不如前兩個月賣得快,但努努力銷量也更得上。
“好了,都冷靜一下,佳文,說說昨天的事兒。”景逸壓壓手,示意他們低聲些。
就上來兩個人一個搶木箱一個搶錢袋,陳佳文氣不過,死死抱着木箱不松手,被人拿木箱撞破了腦袋,意識昏昏地倒下了。
朦胧中聽見那個領頭的說:“這就暈了?哈哈哈,真不禁打!打開看看,什麽玩意兒這小子護這麽緊?”
快走出莺兒胡同時,來了一個年輕漢子說要十根冰酪,但是需要幫忙送到店裏,陳佳文一聽哪有不同意的,連忙背起木箱跟着去了。
說罷,領頭的帶着三個手下就走了。
“成成成!也别光你們吃,這小雜種既然這麽護着,給他留幾根,等他醒了吃!”領頭的往地上扔了四五根冰酪,上腳使勁兒地碾了碾,髒污不堪。
“是,大哥/景大哥!”三個小漢子喊得震天響,不知道的以爲啥民間組織要搞反動了。
“就是刀子哥,分了呗,那人讓咱們搶劫,也沒讓咱們把這給他啊。”惡棍二号說。
後來四個惡棍慢慢停手後,就聽有一個看似領頭的人說“搜搜錢袋,咱們走人了!”。
“景大哥,初夏哥,昨天上午我跟往常一樣先到莺兒胡同賣冰酪”陳佳文慢慢叙說着。
景逸從醫館回來後,把自己關屋裏想了很久。
雖然隻是一個看似簡單的搶錢毆打,但是景逸覺得沒那麽簡單,古代人的關系錯綜複雜,他也不敢莽撞行事。
計劃通一定要先計劃好,準備多種突發事情的備選方案。
另外一方面,他在行動前還去找了趟黃二哥喝酒,把這事兒跟黃二哥叨咕了叨咕。
事兒雖然不大,但是如果真是沖着冰來的,那必然要借一下黃家的大旗,所以提前打招呼是禮數。
“媽了個巴子的!這群孫子淨出陰招兒!景老弟你盡管去做,别讓人家以爲咱們怕了他,那咱哥倆以後在富陽鎮、安昌縣都沒法立足了!人盡可欺!”
“奶奶的!如果真是沖着冰酪買賣來的,那他們真以爲我黃言森是被放逐到富陽鎮的嗎?!真他娘的以爲我在黃家不管事兒了嗎?!”
雖然以前他自己因爲壓力大,覺得沒意思有心思遠離青州府,但是現在黃家可看重逸小子了,他繼續留守富陽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二哥消消氣,我先去‘探聽’一番。”景逸挑眉,示意黃二哥這“探聽”可不一般。
“你小子盡管去!出事兒我兜着。”黃二哥說到最後也面色一沉,治個鎮上的混混們,打殘打廢又如何。
“不至于,讓他們畢生難忘才是最好的招待。”景逸陰郁地笑笑,打了我的人,别想全身而退。
黃二哥:老弟你别笑了,我孩怕。
五天後,富陽鎮南邊外圍的一處大雜院裏。
這個大雜院本來住着幾戶農人家,田地就在鎮子南邊。
但是這裏被刀子看上了,被他用極低的價格強買了下來,帶着幾個手下住了進去,成天遊手好閑,張家偷隻雞,李家偷條魚,要不就騷擾調戲附近的大姑娘小夫郎,被各家恨得透透的,還不敢報官,就怕被報複。
這天夜裏,從那群惡棍的院子裏傳出了凄慘的叫聲,本來附近的人家聽得心裏突突的,戚戚然,還以爲他們變本加厲開始虐待人了,不知是誰犯到了他們手上。
結果懷着兔死狐悲的心情又聽了聽。
哎?怎麽覺得這是那群惡棍的聲音啊。
錯不了了!就是他們在哀嚎!
蒼天有眼啊!這群無賴潑皮終于踢到鐵闆了!
附近的百姓們紛紛樂呵呵地關緊門窗,美滋滋地睡了起來,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呢。
話說傍晚,景逸開始點兵點将,參與人員有佟管事、景明、景仁和、景仁義,還有三個漢子弟弟,再加上趕巧碰上就非要跟來的景豐和壯實小漢子林新生,一共十個人。
大多數都是人高馬大的壯漢,幾個小漢子也已經是白楊般挺拔,對付“刀子哥”他們的五個人,那是綽綽有餘了。
待天全黑下來,行動開始。
景逸身先士卒,他的身手那是沒得說,一跑一撐一跳就翻過了院牆,然後悄無聲息地從裏面打開院門,待衆人魚貫而入後,最尾端斷後的佟管事仔細把門關好,落了門闩。
佟管事:主子交代了,不能放跑一個。
景逸仔細觀察了一下院子裏及屋裏的人員情況,見這會兒“刀子哥”衆人都在堂屋裏喝酒,心裏想着得來全不費工夫,給了衆人一個手勢,就帶人往裏沖了。
大源朝鐵器管制,所以他們一人拿了一個木棍防身。行動前百般叮囑了行動的第一要務,自身安全是第一位。
“哐當!!”堂屋的破木門被一腳踹開,應聲而倒。
“什麽人?!”屋裏喝得醉醺醺的惡棍們迷迷糊糊地循聲望了過來。
“你爺爺我!”冬山和小安跟兩個猴一樣貼在大哥和佟管事身後進來,聽見幾人問話,連忙異口同聲回答道,一看平時就沒少聽說書。
景逸這會兒是人狠話不多,一馬當先幾個大跨步沖到了惡棍首領前面,揮拳而出,猛然轟向對方,拳頭帶風,呼呼作響,一拳比一拳狠厲。
刀子本來就喝得微醺,又被一記記沉悶的猛拳打蒙了,他開始還略有抵抗,但很快招架不住,踉跄後退,直至身體倒飛而出。
景逸幹淨利索地解決了首領刀子,前後還沒用十秒鍾,别說剩下四個惡棍看傻了,就連自己人都有點愣神兒。
但很快反應過來,哪個漢子不慕強,一個個眼底放光看着景逸把人瞬間撂倒。
“别愣着,按照來前說得,都動手,過來倆把他給我捆上!”景逸腳踩着刀子的肩膀,頭都不回的囑咐着。
這一聲同時喚醒了剩餘的惡棍們,紛紛抄起手邊有的東西開始反抗,但是景逸他們早有準備,他自己雖然是赤手空拳,但是跟來的其他人可都是帶着家夥的。
雖然打架都沒什麽章法,但是仗着人多,還是有驚無險地制伏了敵人,就是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挂了點彩,除了景逸。
打鬥結束後,刀子的四個手下也被綁了起來,景逸一腳把其中一人踹倒了刀子旁邊,三個弟弟有樣學樣,也把剩下的人連踹帶踢地趕坐一團。
這會兒就要開審了,小安機靈地給大哥搬了把椅子,還拿袖子擦了擦,谄媚地說:“大哥,您坐着問。”
景逸莫名其妙地看了二弟一眼,這是谄媚的哪一出啊。
殊不知,這會兒在場的漢子們看了剛剛精彩利落的打鬥場面很難不佩服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