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規矩,禮成後大多數夫家人會送夫郎入洞房等候,但是景逸不是一般人,所以今天這個喜酒,他是帶着初夏一起敬的。
也正因初夏陪着,一些拘謹的漢子今個兒也沒敢太造次,景逸算是逃過一劫。
觀禮過後,宴席開始,景家院裏擺了二十桌,又在院外擺了流水席。
院裏自然是招待的新夫郎家的貴客,以及村裏的村長、族老、親朋,以及景逸鎮上結交的朋友、客戶們。其餘的人們自是在院子外的流水席。
這也沒啥好抱怨的,遠近親疏,本來就有别。再說了,院子外也是好酒好肉伺候着,一點沒虧嘴。
二進院裏,景逸帶着初夏從主桌開始敬酒,旁邊還跟着景豐、劉獻志和蒙宏幫忙擋酒。
本來隻有堂弟和表弟的,但是景逸很狗,怕喝多了影響自己洞房花燭夜的發揮,暗搓搓地又把人高馬大又海量的蒙宏從敵軍陣營忽悠過來幫自己擋酒。
整個二進院二十桌,都敬了一圈,又去院外邊大緻敬了一圈。景逸喝的再少也有點暈乎了,這會兒正抱着初夏撒嬌呢,耍賴不想繼續走流程了,想抱着夫郎休息去。
旁邊人都看着這場面,開始起哄。
“逸小子,多大人了,還能跟自己夫郎撒嬌呢!”
北方十月的天氣已經微涼了,要說早上,那肯定還是被窩裏暖和。
要說之前景家的納征禮在王家莊引起了轟動,那麽這次林家的陪送和壓箱錢,也讓西灣村那群說初夏高攀的酸人閉了嘴。
初夏昨天被景逸這個“心理老光棍”折騰了半宿,開始還好,景逸做了相關功課,那是你好我也好,纏纏綿綿到深夜。
不過他沒不覺得自己負傷是個丢人的事兒,反而覺得是功勳,早起後,洋洋得意地摸了半天了,還老嘿嘿傻笑。
“嘿嘿嘿”又開始了。
還有也一直被拿來讨論的,就是初夏的嫁妝。
所以,後半場,把初夏惹急了的後果,就是景逸肩膀上的牙印。
“嘿!我以前就覺得,這小兩口啊,真膩歪人!”
景逸的成親禮圓滿結束了,但是當天的盛況在村裏還被津津樂道,八卦不止。
還有最重要的就是,林家給初夏的壓箱錢,一共是九十九兩,寓意長長久久。
景逸置若罔聞,一直趴在初夏肩膀上蹭來蹭去,耳鬓厮磨,初夏強裝鎮定,跟大家緻歉說相公喝多了,帶他去喝個醒酒茶。
成親第二天,金貴的小哥兒腰要斷了。
結果到了房裏,這個醒酒茶确實是喝了,但是景逸就纏着初夏不出來了,反正有爹娘呢。成婚時候新人不送賓客也不算太失禮。
成親當天衆人還不太清楚,大家都沒覺得林家在鎮上開了個山貨鋪子能有多賺錢,後來聽迎親回來的幾個婦人夫郎一說這嫁妝和壓箱錢,一個個都驚詫羨慕不止,也是娶了個金貴的小哥兒了。
但是什麽事兒也有個度,那小哥兒的體力能比得上糙漢子嗎?
再說了,景逸現在的年紀放在現代就是個高中生,請問,世界上什麽比鑽石更硬?
嫁妝裏,最重要的就是合歡被和鴛鴦枕,林爹爹提前了一年托了村裏有名的手藝阿嬷幫忙做被子,在鎮上買了上好的細棉布做裏子,更是花大價錢買了綢緞做面,足足做了十六床。
其餘的陪嫁裏,小到喜盆、喜梳、鬥米、繡花鞋、新衣新褲等等,大到櫃櫥、樟木箱等家具,甚至本來林父還打算給小兩口定個床,他聽說府城的殷實人家嫁哥兒都給陪送個床,不過被景逸好說歹說的勸住了。
鴛鴦枕更是全絲綢縫制,一共三對六隻,分别繡着吉祥的圖案,分别是鴛鴦戲水、花開富貴、百子圖。
不管是成婚時的排場擺設,還是宴客時的菜肴酒水,在村裏人看來都十分奢華精緻,價格不菲。
這一歇息,就歇到了深夜,很累。
“快着快着,快給我逸哥讓道,馬上洞房去!”
初夏雖然累,但是還惦記着今天還要早起敬公婆茶,所以睡得也不很踏實。
昨兒個景母雖然特意交待了今天不用太早起,但是他還是不好意思,想着早起去做早飯。
被笑聲吵醒,迷迷糊糊一睜眼,就看見一張俊臉在自己面前放大了,緊接着唇上一熱,就是一個響亮的“啵!”
他晃了一下,意識到了眼下的情形,昨夜的記憶也翻滾而來,臉騰的紅了,把被子拉起蓋到鼻子上,就露出一對水汪汪的眼睛。
“你幹嘛!”初夏嗔道。
“親我自己媳婦兒!早上好夏夏!”景逸臭不要臉道。
“早上好。”嗓子沙啞,渾身酸軟,現在還要不停地躲着景逸持續的親親攻擊。
“别鬧了,幾點了?我得起來去做早飯。”說着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就坐起來,背後一涼,想了想沒穿衣服,又趕緊躺下了。
“噗!”景逸偷笑還要假裝若無其事,其實剛剛眼睛一直盯着人家光滑的後背。
“你别急,昨天娘都說了,不用你做早飯。”景逸看他确實有點着急,趕快安撫。
“不行,成親第一天哪有讓娘做早飯給我們吃的,你快把我衣服拿來。”
初夏覺得在自己的觀念裏,成婚第一天兒夫郎讓婆婆這個長輩伺候,簡直太不懂事兒了。
“好好,我們都起來,我跟你一起。”景逸沒轍,雖然擔心初夏的身體,但是也勸不住。
初夏聞言,本想拒絕,哪有漢子老往廚房跑的。但是又一想,自己相公本來就跟一般漢子不同,既尊重又體貼,别否了他的好意。
他就沒說什麽,反而大着膽子親了景逸臉頰一口表示感謝,然後匆忙穿好衣服出門了,就是走路有點不太利索。
“嘿嘿!寶貝,這個太沉了,放着我來。”景逸摸着臉喜滋滋地追了出去,一看初夏提着小水桶出來打水,立馬接了過來。
“寶貝,你去竈房,籮筐裏撿幾個饅頭出來,然後坐那兒歇會。”景逸說完,就去院裏打水,然後拎着進了竈房,開始刷鍋,燒水,煮粥,放些枸杞和紅棗一起。
二進院裏的這個竈房因爲主人家經常用,所以非常寬敞,兩個竈眼上的鍋也都不小。
等粥差不多時,景逸放了蒸屜進去,初夏把饅頭和幾個昨天特意留下的菜放上面蒸着一起熱。
這會兒估摸有快八點了,院子正屋的兩側耳房才陸續響起了動靜,昨天成親,着實是個體力活,大家都睡得沉,起得晚。
片刻後,景母從屋裏出來了,習慣性往竈房走,離老遠就看見了小兩口親親熱熱的一起做着飯。她笑了笑沒說啥,轉頭又去了堂屋,開始歸置飯桌。
八點整,吉時。
景逸和初夏跪拜父母敬了茶,樂呵呵的拿了紅包就起了身。
景母沒有立規矩那一套,因着以前自己剛成親就被立了規矩,當時幸好有景父護着,所以早早就發誓絕對對兒媳婦好。
景家飯桌上從來不讨論正事兒,所以等大家吃飽喝足之後,沏了壺茶景父景母和景逸兩口子坐在堂屋裏聊天,兩個小的跑出去玩了,今天難得在村裏。
“小逸,我跟你娘是這麽想的,你和夏夏都頂事兒,腦子也轉得快。所以鎮子上的店以後就你們兩口子管吧,我和你娘主要就在村裏享清福了。”
現在景家在鎮上一共有兩家店,最開始的景家小館就不說了,後來的景氏火鍋店可以說是景逸一手開起來的,但目前爲止可以說是日進鬥金。
景家父母都明白沒有景逸肯定沒有這些産業,現在全家一起過沒什麽,但是以後小安小舒長大了,成親生子了,萬一旁人都以爲這景家産業是景家父母的,再有過分要求,别說初夏會有意見,沒準兒連景逸都會寒心。
所以,景父景母想着,他們兩口子早早退出來也挺好,就是想着一下不忙了,還挺空落落。
初夏一聽這個話,有點坐立不安,感覺跟他來了就搶了公婆位置似的。雖然知道他們是好意,就更坐不住了。
景逸一看,拍了拍初夏的手,失意别怕,有他呢,讓他解決。
然後他略一想,就明白了爹娘的用意,他雖然感動,卻覺得沒必要。
俗話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小安小舒長大了什麽樣,他們自家人難道不清楚嗎。
跟自家大哥争财産這種事他們是肯定做不出來的,就是娶了媳婦嫁了人也不會。至于旁人如果動歪心思離間他們家,如景逸也不是吃素的。
更何況,景家現在的産業哪裏叫産業。掙得不少,但是底蘊太短,連個小鄉紳都算不上。
别說府城、縣城了,就是富陽鎮,那幾家經營了幾代的員外富商們,别看表面上笑呵呵恭維你,私底下估計連個正眼都不會給你。
景逸穿越後,雖沒想着要大福大貴。但現在離他期望的得在富陽鎮這個小地界裏的财務自由、辦事自由都還沒有實現。
繼續努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