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不鬧了!全員全速前進!”
話音還沒落下,左手牽着初夏,右手夾起小舒,景逸就不講武德地跑了起來。
“嗷嗷,大哥,你耍賴!”小安一看大哥先跑了,感覺跳腳大喊。
“逸哥偷跑!不帶你這樣的!”小山也是不服輸得很。
再看林小江這個悶小子,哪那麽多廢話,已經邁開長腿開始追了。
等拿了驢車上的東西,大家到了河邊,三個小漢子來來回回挑選了好久,最終找到一處柳樹底下。
微風徐徐吹來,柳枝晃動輕撫河面,周邊三三兩兩的黃色小野花,确實是個野餐的好地方。
先把一大塊油紙鋪在地面上,然後再鋪上一塊粗厚的棉麻布當餐布。
景逸和初夏把四個弟弟打發了去旁邊買些野果汁,他們帶的水不多。然後再順便買點熱熱乎乎的炒飯和包子來。
小兩口則是留在原地恩恩愛愛地開始布置餐桌,燒雞、鹵肉、涼拌豬耳朵、涼拌野菜,還帶了自己家做的小涼糕和茶葉蛋。
“逸哥,你不跟我們玩蹴鞠啊!”小山失望的大喊道。
景逸強行加入紙鸢二人組的對話,還夾了塊烤羊肉遞到初夏嘴邊,抵在上嘴唇那顆飽滿的小唇珠上。饞得他自己幹咽了一口口水。
兩隻燒雞,外加這麽多烤肉鹵肉涼菜,還有炒飯包子,小漢子能吃多少就看各自的本事兒了。
景逸見狀連忙給初夏和小舒分别拿了個雞腿,讓他倆拿着吃,剩下就不管了。
初夏拿手帕給小舒擦了擦臉頰的油,嘴就不管了,這還沒吃完呢。
小舒小嘴油汪汪的,不停吃還不停找初夏聊天,他可太喜歡初夏哥了,溫柔對他又好,才不像桂蘭的嫂子那樣,老指使她幹活呢。
初夏被看得有些尴尬,又有些甜蜜。
但是初夏聽聞是野餐,雖然村裏人都沒去過,也憑着感覺帶了一些易拿的食物,更多的是帶了不少幹果,瓜子、榛子、松子,正适合郊外休閑時候磕着玩。
“我也跟你們放紙鸢,夏夏我的技術可好了。”
“就是啊!大哥你在家時候都答應我了!”小安也覺得委屈,怎麽突然改紙鸢了呢。
這飯吃着是舒心又滿足,輕松又過瘾,就是急了些。
四個小家夥都很熟悉了,誰也不跟誰客氣,等逸哥和夏夏哥動了筷後,就開始下手搶了。
等弟弟們回來,景逸又去了那家路過時候就讓人流口水的烤肉攤子,買了烤豬肉、烤羊肉、烤茄子、烤紅薯,實在是太香了,一樣來上一大盒,相信大家的戰鬥力,肯定能消滅掉。
初夏沒法子,隻得一口咬過來,嚼了嚼,悄悄地說:“好啦,我自己吃。”
“夏夏哥,一會兒咱們一起放紙鸢啊,你拉着我跑可以嗎?”
雖然景逸多次囑咐初夏他帶着自己來赴約就行,他全權負責。
“好啊,不過咱們歇一會兒再去,要不肚子疼呢。”
“三個人都不好傳球。”就連小江都悶悶地來了一句,還給了初夏一個幽怨的眼神,這個小家夥明顯知道從誰着手好解決問題。
飯程過半,大家終于放慢了速度,邊吃邊聊,沒事兒還看看風景,說說周邊的風土人情。
不過也不怪他們,這從早上七八點,餓到現在十二點多了,一上午又跑又鬧沒個消停,可不得餓麽。
“好!開飯!”景逸作爲臨時的一家之主,宣布開飯。
想了下,但還是希望景逸陪自己,在一起的小心思占了上風,“咳!你們逸哥,可以放完紙鸢,再跟你們踢蹴鞠嘛。”
聲音在景逸含笑暧昧的眼神裏,越來越低。
吃完飯,收拾了一下,三個小漢子就開始坐墊子上天馬行空的聊天,吃着幹果、喝着野果汁,胃像是個無底洞一樣。
小舒已經躺在墊子上睡了,身上搭着一件剛買的坎肩。
這是景逸怕他人小容易累着,吃飽了就想打盹,所以剛剛特意把他和初夏坎肩都背來了,應個急。
景逸和初夏坐在墊子一角,緊緊挨着,小手拉着,悄聲說着誰也聽不見的親密話。
隻見高大俊朗的漢子從懷裏掏了一塊玉佩送給了英氣漂亮的小哥兒,兩人還頭挨頭、手摸手的一起研究了半天那個玉佩。
今天陽光明媚,天空萬裏無雲。
四月的風和煦許多,清爽宜人。
這微風配着鳥語花香,吹過面頰就像羽毛輕輕刷過,讓人忍不住輕閉雙眼,盡情感受當下,此刻的輕松甜蜜。
休息過後,就是肆意地玩耍,先跟初夏小舒放了會紙鸢,小哥兒的體力不好,他倆就去歇着了。
然後就是漢子們的蹴鞠時間,戰況尤爲激烈,三個小漢子都玩瘋了。
景逸初夏也不攔着,農村裏十一歲的漢子都開始頂事兒了,現在景家和林家還不需要他們三頂梁,那也不能像小時候那般瘋玩,都送去了鎮上學堂識字,回來家裏該幹的活計也要繼續幹。
但是景逸覺得,十一歲也就是個小學五年級小屁孩,該寵他還依舊寵。
下午五點左右,景逸才帶着既滿足又不舍的衆人回去。
之前跟兩家家長說好了都回鎮上住,趕快車不到半個時辰就能到了。
這次野餐,紮根在了六個人的心裏,後來每年到春末夏初就會出來玩一次。又過幾年,加入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演變成了景林兩家人的年度野外聚會,其中的樂趣實在難以抗拒。
時光匆匆,一晃到了次年秋。
金秋十月,是相愛的人成親的季節。
“新郎官好了沒?!這就得出發了!要不誤了吉時!”
正院裏,還是之前請的媒人花嫂,正親親熱熱地喊着催着新郎的送親隊伍出發。
她果然沒看錯,從定親到成親的短短兩年時間,這景家現在的大本營雖然還在西灣村,但是富陽鎮的人現在誰不知道鎮裏的景家小館和景氏火鍋店。
“來啦來啦,花嫂。”
景父景母先後從正屋掀了簾子出來,今天也着重打扮了一番,大紅色簇新的衣服,最外面罩着的衣衫襦裙還是絲綢的,迎着早起的陽光光彩熠熠。
景母還特意戴上了一個銀簪銀镯,景父也是在腰間挂了個福字玉佩。
但再多的裝飾也沒有兩人臉上燦爛的笑容矚目。
“哎喲,老姐姐,您和大哥今天可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這臉上身上都帶着福氣呐!”
花嫂看見景母後,成串的吉祥話加彩虹屁持續輸出,說得景母樂不可支。
院子裏的親戚朋友看見也都是善意地調侃着稱贊着。
這會兒能在景家宅子裏的都是真格的親戚和朋友,因爲婚事是正午吉時禮成,然後擺席,那會兒被邀請的賓客才會到來,這會兒能來幫忙的,都是親近人。
“景逸哥呢?新郎官快出來吧,我嫂夫郎都等着急啦!”
大聲開玩笑的是景豐,如今已經是大小夥子了,兩年的曆練讓人褪去了青澀,成熟不少,但是依舊愛笑愛鬧。
“就是啊!快出來小逸,讓蒙叔看看是不是臉紅了!”
“哈哈哈哈!景兄弟快出來!别羞答答的了。”
景豐的調侃似乎是一個開始,接下來就跟捅了馬蜂窩一樣,大家難得看見景逸羞澀或吃癟,尤其近一年來,景逸生意做大了威嚴更勝,這會兒機會難得,都想一睹爲快。
“如今鬧得歡,想想明年你成親的時候我可不留情面啊。”
景逸一邊說,一邊大步走了出來。
一身朱紅色的新郎服飾襯托出完美的身材,俊逸的面龐,潔淨而明朗,卻又不失莊重。
頭戴銀簪、腰系玉佩和香囊,長發束于腦後,精神又幹練。
“哥!你快放過我吧!咱們快着接我嫂夫郎去!你看我二嬸子都等不急了。”景豐真是仗着他逸哥一家今天心情大好調皮不止,連景母都敢打趣了。
“臭小子!”景母一點不惱,反而高興地很,“不過也對!趕緊去接吧,你娘我都等不及了!”
爲了迎娶新夫郎,今天景逸跟騾馬市租了四匹高頭大馬開路,馬上坐着的四個西灣村跟景逸關系好的未婚大小夥子,三叔家景豐、村長家景倫、二舅家的劉獻志、還有蒙二叔家的蒙宏。
幾個大小夥子其實都不怎麽會騎,還提前練了一陣子,這才沒出洋相。
後面跟着同樣騎在馬上的景逸,這匹馬是今年夏天時候景逸才從騾馬市買來的,養了幾個月已經親近不少。
脖子上戴着大紅花,搭配着紅棕色的鬃毛,實在是喜慶。
再後面就是一輛馬車加六輛驢車,馬車是一會兒專門拉新夫郎的,車廂四面淡紅色的棉布裝裹,車窗未按照傳統的習俗封嚴,隻是深紅色紗網遮住而已,四個角還帶了四個小紅燈籠,一看就是極爲上心的裝飾。
六輛驢車裏,前兩輛拉着媒婆花嫂,小安、小舒,還有幾位西灣村跟景家走得近的婦人和夫郎,都是有名的“全乎人”,能帶來福氣。
後面四輛,則是拉的今天的喜糖喜餅之類的,還有專門過來接人觀禮的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