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憑什麽!讓我給她道歉,門都沒有!再說了,我自己家的侄女,想來就來!”
朱母真是記吃不記打,也覺得林家鬧鬧無非就是想讓林秋英回來,這下頭又擡得高高的,跳着腳的叫嚣。
“啊呸!這惡心家門當誰稀罕呢!”
“我說朱家的,你平時不撒尿啊,沒事兒照照自己啊!”
王家莊跟來的嬸子、漢子聽見朱母的話都忍不了了,紛紛朝着她嚷嚷。
“行了!”說話這位是今天來的王家莊衆人裏地位最高,年紀最大的王族老,平時看起來肅穆不近人情,其實特别護短,大家也非常愛戴。
他一開口,王家莊衆人立馬安靜下來。
“這位兄弟,我看着比你虛長幾歲,就托大說兩句。”王族老跟東寬村村長說到。
“這朱家的情況你也看見了,沒了緣份的婚事兒就跟斷了線的風筝一樣,不用強求。日子不想一起過了,自可以商量着和離,何苦這麽磋磨人。我們王家莊的姑娘哥兒做錯事兒了,告訴我們,我們自會帶回來,何苦把人命不當人命。”
“你也不用威脅我們,今日我們和村長既然都跟來了,自是尋思過了,村子的名聲能大過我們王家莊姑娘的命嗎?我受了你的威脅,才是叫外人看不起我王家莊。”
朱母開始撒潑,往地下一坐,拍着大腿就開口,拉長音地哭天搶地。朱奶奶這會兒也不躲在屋裏了,顫巍巍地出來賣慘。就連朱父也低着頭開始抽煙,靜默抵抗。
東寬村人人捂着臉嫌丢人,有那看不過去的大嬸阿麽,架着胳膊捂着嘴把紅花拖了回去,可别再罪上加罪了。
不過朱家人可不幹了,和離要還嫁妝、還有要賠二十兩銀子,憑什麽啊!
當然,還有更丢臉的,林家當時正把嫁妝拉走的拉走,大部分拉不走的就算了銀錢相抵,加上賠的藥費,一共給了林家二十二兩銀子。
“行了!你也替秋英想想!”王族老一唱一和地教訓林父。
“不過有點你說對了,我确實也不贊同去衙門,進了衙門女子告自己相公要先挨十闆子,我不舍得我們王家莊姑娘因惡人受這個苦。”
東寬村村長聽完,擦擦腦門的汗:“那您的意思是?”
路上村民們添油加醋地一說前因後果,族老自是厭惡嫌棄了朱家,做了髒事兒都不知道藏好了,還得他們過來擦屁股。
别小看這個處罰,又丢臉又廢腿,如果夜裏沒人偷着送火送被,這天得凍出病來。
但是面對人多勢衆态度堅決的王家莊衆人,再看看覺得丢人臉上無光的東寬村村長和村民,無一人搭腔,他們也隻是拖延時間而已。
“和離吧。”王族老說完頓了頓,撇了眼景逸看向林父:“嶺小子,除了和離還有什麽條件,你一起說說。”
又是一番讨價還價,最後其他條件不變,賠款由二十兩變成十兩。至于給紅花的懲罰,是在祠堂罰跪一個月。
然後,林父不情不願地說:“那就和離!第一,既然是和離,那之前的嫁妝如數歸還,這是大源曆法規定。第二,那毒婦推我女兒下水,這事兒不能算,她現在也算你們東寬村的人,要給我們個交待,不然就衙門見!第三,我閨女在你家當牛做馬這麽多年,被你們磋磨成這樣,我們去鎮上看過大夫,說調養好身子至少需要二十兩銀子,這錢,必須你們出!”
林父接過錢,替女兒簽了和離書,還謹慎的讓雙方村長做了見證人也簽了字,似笑非笑地對着朱群說了聲“新婚快樂”就帶着人浩浩蕩蕩走了。
“我本來就想着魚死網破,二伯,我們林家不怕他們!”林嶺跟着王族老說。
東寬村村長一看,越拖着越難辦,讓人把幾位族老請了過來。
常言道,結婚不一定爲了幸福,但是離婚肯定是爲了幸福。
至此,這場鬧劇終于結束了。
“最後,今天以後,朱家不能夠再诋毀我閨女一句!”
紅花突然沖了出來,死活扒拉着羅母不讓給錢,嚷嚷着都答應我了,我嫁過來這林秋英的嫁妝都歸我,怎麽又能還給她呢。
林父條件提完,東寬村村長長籲了一口氣,還好,沒啥太過分的要求。
林大姐拿着和離書,又笑又哭,感覺渾身都輕松了許多。
自此,沒事兒在家幹幹活,要不去鎮上店裏幫幫忙,恣意快樂得很。爹爹說了,以後不想嫁人就不嫁了,留家裏幫忙一樣養活自己。
再說景逸,在王家莊村幾乎是一戰成名,人人豔羨初夏的好運氣。
每每景逸過來找初夏,或者送初夏回來的時候,都有人專門過來偷偷看他,甚至有那未婚的姑娘哥兒裝作不經意路過他身邊,奈何他一雙眼裏隻有初夏,那些心意都喂了狗。
不過也是,這幾個月把景逸忙得,都沒功夫去見初夏了,心裏已經又累又幽怨,還能顧得上别人,僅有的相處時間眼睛都從初夏身上拔不出來了。
三月景家蓋新房,整體新房從選址、設計到監工,都是景逸親曆親爲,他要求完美,審美跟古代人還略微有壁,所以,隻有自己盯着放心。
所以,哪怕林家新買的鋪子就在景家小館不遠處,走着也就兩分鍾,他也沒時間日日粘着。更多時候都是兩三天才能騰出個半天看看初夏,順便去自家館子巡視坐鎮一下。
景家人蓋新房,又在村子裏引起了熱議。
這次倒不是爲了蓋房子稀奇,而是這個房子從選址到開工的大手筆讓村裏人驚詫,再次認識到景家是真起來了了。
好多家裏有姑娘哥兒的都悔恨自己看走了眼,怎麽之前沒看出來這景家的景逸這麽有本事呢,還對媳婦好,上月去幫着林家大姐出頭的事兒都從王家莊傳回到西灣村了。
什麽能言善辯、有勇有謀、以一敵百、一拳三個壯漢,越傳越離譜。
景逸從來不理會這些,他的眼裏心裏隻有他劃定的自己人。
景家之前的房子在村子的東北邊,山腳下。
院子也占地不太大,基本就是村裏的差不多水平。
這次景逸考慮到以後家裏添丁進口,而且都住在一個院子裏幹啥啥(?)都不方便,所以就找了村長,買了他早就瞧好的老房子挨着東北邊的一片地兒。
這塊地占地面積六畝多,不小。其實蓋的新房雖然大,但是估計加上院子也就一畝半足夠了,根本用不了這麽大一塊地。
不過景逸想得多,這現在不買,以後被别人買了,再碰上個膈應人的鄰居,豈不糟心。
現在好了,這片地一到手,景逸家西邊南邊靠着村子,周圍都是相處了十多年的鄰居,還有三叔一家,處得都非常好。
東邊、北邊的這塊荒地現在被景逸買下來,再往北就是小山頭,再往東就是西灣村的河,地理位置再好不過了。
又清靜又寬敞。
村子裏乍一聽聞景逸把家周圍的四畝荒地作爲宅基地買下來了,一片嘩然。這在村裏可是個大新聞啊!
要知道大源朝爲了鼓勵生産,鼓勵大家盡量多開荒種田,少占地做他用,宅基地的價格設置的非常高,單畝就要二十兩銀子!
景家這可真是發達了啊!
景逸沒有在意村裏的八卦及目光,買好了地兒後,就帶着自己滿腹的房屋設計想法去鎮上找了張三牙人,讓他幫忙推薦個鎮上靠譜的建房子的老把式。
張三積極幫着聯系了幾家施工隊,景逸都聊了聊後,最終選了廖師傅。
廖師傅一般承接的都是大工程,開價比較公道,但人是有真本事的。
景逸跟他讨論了自己的方案,發現他極其喜歡自己的設計圖紙。
人踏實不會過度吹噓自己,也不會盲目地否定景逸的方案,甚至有些地方會結合古代的實際情況給出更加合理的方案。
景逸一看最終的定稿,滿意的不行,這可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用他!
施工隊找好了,因爲西灣村離鎮上遠,來回不方便,蓋房這些日子就不回去了,吃住都在景家。
廖師傅在鎮上有口碑有能力,據說連縣城裏都有人家來請。他一般不太愛接鄉下的活兒,倒不是看不上,主要是路遠不方便,而且建築也沒挑戰性。
這次因爲他确實極愛景逸畫的這份設計圖,一口就答應了。
廖師傅跟景逸談的是一個一口價合同,工期大概一個月左右,路遠來回不方便,所以他隻帶了一個五人團隊常駐西灣村,包吃包住,一口價三十兩銀子。
另外,材料需要景逸自己買,還要在村子裏再招十個人做小工,工錢也是景逸付。
景逸請人前打聽過廖師傅團隊的工程價,知道材料、小工之類的讓他自己搞定,這是給他省錢呢。而且這一口價開得也不高。估計确實是喜歡景逸的設計圖紙。
但是景父景母一聽,不樂意了。
啥房子啊,那麽精貴!還要單獨花三十兩請鎮上人來蓋,不包料完後還得再花錢在村子裏雇人。
這三十兩花的,純屬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啊。
當然了,景父最後一句話沒說出口,聊天那會兒初夏也在呢,老公公在未來兒夫郎面前還得端着,要點臉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