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挑好沒?”景逸問。
這是一個賣小玩意兒的攤子,從小漢子愛玩的彈弓、蹴鞠,到小哥兒姑娘愛玩的翻繩、木偶,還有其他比如紙鸢、燈籠等等,種類還挺多。
本來景母不讓買的,但是以前原身身體不好,不愛嬉鬧,兩個弟弟也跟着不太敢随便玩,更别提買玩具了。
後來家裏出了事兒,就沒更錢了,景逸來了後,之前還想着弄點玩具,後來一直忙于做買賣,也給忽略了。
兩個弟弟都是懂事的孩子,但是越懂事越不能忽視。
“大哥,我要蹴鞠吧,這樣我可以跟誠哥、二胖他們一起玩。”景安在蹴鞠和彈弓之間挑來挑去,最終還是選了蹴鞠,彈弓就隻能自己玩。
“那我要紙鸢好了,這個好漂亮啊!”景舒也挑好了,他小小年紀哪裏見過什麽好東西,看見這個燕子形狀的紙鸢簡直是愛不釋手,不過他剛看見有個姐姐也想要這個紙鸢,家裏大人沒給買,就偷偷問大哥:“大哥,這個是不是很貴啊,要不我買翻繩也可以的,我也喜歡玩。”
景逸:真是他的兩個小天使。
“好的,小安,那你選一個蹴鞠拿着。”又對小舒說:“小舒,這個紙鸢是有點點貴,但是大哥買得起,不用擔心。不過紙鸢易破,你以後愛惜着玩好不好?”
“太謝謝您了,您家東西好,我們下次還來惠顧。”
“小夥子,你去誰家啊?”聊天的一位大娘和善地問到。
今天王家莊村子裏的人多,很多人家農忙結束了,都出來聊聊天唠唠閑,村子中央的空地上這一小堆,那一小撮的聚着聊天。
果不其然,兩三句話的功夫倆小孩就睡着了,景母連忙把今早帶來的衣服給他倆披上。景逸拉着兩個小孩,遠比早上的幾個水桶清多了,輕輕松松地一路到了家。
但是關鍵時候景逸大哥的威嚴還是不容反駁的,小安委委屈屈地上了車。
這天買賣做完,景逸跟景父在王家莊的拐口道了别,景父覺得這會兒自己兒子耍手段騙人家無知哥兒。他無顔面去見林大哥,還是先讓這小子自己去補自己的窟窿吧。
“大叔,麻煩您,一個蹴鞠、一個燕子紙鸢、還有這個彈弓,一共多少錢?”
“嗯嗯,我一定愛惜!”小舒高興地笑着說。
拿着東西去找景父景母彙合,看着兩個弟弟亮晶晶的眼睛,想了想還是不放棄教育的機會:“你們看見剛剛那個大叔了嗎?雖然看着兇,但是人其實特别好。也同樣,有的人看着笑眯眯的,但是沒準專門辦壞事兒。所以,不能根據一個人長啥樣,就決定對他的态度。”
接下來就是跟着景父景母去買細布和棉花,對于穿啥景逸不太在意,隻能幹淨暖和就行,所以基本上是在旁邊等着,看着景母大殺四方。
景逸之前在等倆小孩挑東西時,就發現這個大叔家的東西做得都很精巧,但是不怎麽接受砍價,索性直接買了。
聊着聊着,就跟景父景母彙合了。
景逸想着,這老闆看着老闆着臉,原來心腸這麽軟,肯定是聽着他跟小舒說話了。
說着把翻繩兒給了小舒,把手裏的彈弓遞給小安,跟他們倆說,“這是大哥的彈弓,不過我每天很忙,先放你倆那裏保存。”
景父聽了後,這兩天一直在觀察大兒子,這小子腦袋怎麽長得,怎麽想到的這麽迂回又複雜的追人方式。關鍵還沒效率。
“蹴鞠十五文,紙鸢三十文,彈弓也是三十文。一共七十五文。”說罷,又看了景逸一眼:“小夥子年紀不大,就對弟弟們這麽疼愛,難得。這個翻繩兒,不值幾個錢,也送你們了。”
這時候看見景逸一個陌生的俊逸挺拔的小夥進了村子,那都是眼睛放光的看着他。
取了車之後,景逸讓景安景舒坐上闆車,景安不上,覺得自己大孩子了還是個漢子能走回家。
當天一家人從集上回來後,晚上景母就跟景父說了景逸和初夏的事兒,當然了他倆目前還沒事兒,主要是這香囊謎案。
然後全家又買了些豬肉,打了一壺菜油,在糖果鋪子買了些糖果,基本上一天的行程也就差不多了,小舒這會兒已經趴在景父後背上睡着了。
景逸沒注意到景父一言難盡的目光,正在尋思着一會兒又能跟初夏見面了,但是估計今天可能沒機會說上幾句話,不急,來日方長。
“我去林嶺大叔家,我爹讓我給林大叔送些東西。”景逸答道,然後微笑跟着衆人打招呼,腳底下卻快速溜走了。
從村口到初夏家這條路不算短,碰到不少人,問他的人不多,問他就說幫家裏父親給林大叔送東西,真相那肯定是不能說的,村裏什麽風氣景逸多少還是了解。
到了初夏家門口,景逸一看院子裏沒人,雖然院門開着,也沒貿然進去。
于是扯着脖子喊道:“林大叔,在家嗎?”“我爹讓我給您帶個東西!”
堂屋裏正和林爹爹喝茶聊天的林父一聽,看了一眼坐在旁邊另一邊長凳上的初夏,跟林爹爹對視一眼,走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說到:“逸小子來了,還算聰明,知道不能瞎說。”
林家大姐見狀,抿嘴一笑,柔聲跟林父說到:“爹,我也不甚認識,我就不見了。”
林父林爹爹知道自家女兒現在情況特殊,不想見外男,就讓她回屋自己去忙。
“那你呢?見不見?”林爹爹一挑眉,看着自己的小哥兒笑眯眯地問到。
“我留下幫忙吧,他一個小輩,沏茶倒水也不能讓爹和爹爹來呀。”初夏淡定地回着爹爹,俏皮地眨了眨眼。
“哼!”林爹爹笑着拿手指點了點他額頭。
鄉下生活一般沒那麽多規矩,林家景家關系好也熟悉,景逸還是個晚輩,所以林爹爹和初夏沒有動,隻有林父走到了院子裏,沖着院門口喊了一嗓子:“是小逸啊,進來吧。”
景逸聽到林父的聲音,連忙背着竹筐走進到了院子裏。趕忙把竹筐裏的一瓶酒拿了出來,雙手遞給林父。
“林大叔,這是我爹讓我帶給您的酒。我們村裏的燒酒作坊自己釀的,味道很好。”
這是景母的意思,說是來給初夏送繡線,怎麽能越過林家兩口子呢,所以禮是一定要備的。
“嗯,替我謝謝你爹。走,進屋裏說話。”林父接過了酒,帶着景逸進了堂屋。
景逸把竹筐卸了下來,放在了正屋的屋檐下,從裏面拿出來一個小巧的布包。
他也不遞給林父,就自己拿着,林父看見後意味深長地看了那個布包一眼,也沒問啥。
等景逸跟着林父進了屋後,一眼就看見了長闆凳上坐着的初夏。
初夏看見他和林父進了屋,就站了起來,悄悄擡眼掃了他一下,就眼觀鼻鼻觀心默默待着。
“林阿麽,初夏,下午好。”景逸規矩地打招呼道。
“小逸來了,快坐下聊。夏夏,給小逸倒杯茶。”林爹爹說到。
初夏聽到後,微微點頭,給景逸倒了一杯茶,嗓音平靜地說:“景家兄弟,喝茶。”
景逸裂開了:景家兄弟叫的誰,你可以叫我阿逸或者小逸啊。
算了,未來的老丈人都在呢,他也不敢造次,景家兄弟就景家兄弟吧。
初夏話落之後,林家堂屋裏彌漫開來一股迷之尴尬。
林父和林爹爹看着景逸不說話,景逸被剛剛初夏喊出的“景家兄弟”沖擊到了還沒緩過神來,初夏已經隐身了。
“咳,你爹怎麽沒一起來呢?”林父沒話找話,指望這小子回神不知道要什麽時候了。
“今天三叔家裏忙,我爹趕着回去,就沒來。說過些日子再跟大叔您喝酒。”
景逸回過神來後,旋即開始跟林大叔聊了起來,一下子,屋裏的氣氛也熱鬧了起來。
林爹爹聽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能看出來景逸也是沒話找話說,心思不在聊天上。
再看看在堂屋裏光坐着不說話的自家小哥兒,心想倒要看看誰沉得住氣。
果不其然,聊了一會兒,景逸進入了主題,“大叔,阿麽,實不相瞞,今天還有個不情之請,是之前拜托了初夏一件事兒。”
待景逸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次,基本跟林父林爹爹了解的一緻。
但是在看見景家小子把景母喜歡“松樹”這事兒說的面不改色、義正言辭後,再次一言難盡地看着景逸,林爹爹體貼地問了問需不需要換個女子喜歡的大衆樣式兒。
“不用了,阿麽,松樹挺好的,我也征求了我娘的意見。”景逸溫聲拒絕到。
林爹爹聞聲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心想,看來這個香囊是注定到不了景母手裏了。
然後,景逸高高興興地把一直拿在手裏的小布包遞給了初夏,眼裏帶着星光說到:“那麻煩你了,初夏。謝謝。”
“沒什麽,客氣了。”初夏擡眼看了景逸一眼,見他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看,心開始不受控制撲通撲通跳地厲害,連忙錯開視線,看着景逸的衣領說到。
景逸看着初夏面頰上淡淡的绯紅,淺淺地笑了。
“咳咳咳”一聲咳嗽打斷了景逸的凝視,也打破了屋子裏暧昧的氣氛。
(本章完)